她淡然的超脱世外的气度,她干净的眼睛,她隐隐散发的气势,再次深深的影响了程建业。
程建业仿佛看到菩萨来了,许给他一个王位。他忍着扑上来问菩萨要印绶的冲动,还小尴尬了一下,有些干巴的问道。“你怎么救我?你怎么知道我需要救,而不是你自己需要救?我轻易就可以杀了你!”
说着话程建业凶相毕露,像一只饿极了的虱子。他再凶也只有虱子那么大本事了。
冰山上的来客淡淡一笑,并无异样情绪,更不会被吓到。她依旧怜悯的看着程建业,从容说道。“你进退无门,牙齿都快掉光了,还想吃人……你只会死得更快……”
“哦?”
程建业像个最坚定的无神论者,对信仰这玩意儿正在做坚定的斗争,我不信我不信我一定不信……他脸上带着冷笑,阴冷狠辣,随时准备冲上来杀了这位客人。
客人耸了耸肩,稍微弄的好看一些的枪杆,在雪里一点,转了个圈,绕着程建业打量,摇头叹息,犹如感慨一个人之将死,多么可惜……唉……人只有一条命啊……
将程建业看的心里发毛,不等程建业开口,她先开了口,把握好时机,说道。“哈维国视你为疯狗、跟个疯子一样乱咬,秦晗视你为狂犬、狂妄自大,安西卫视你为……什么时候想炖什么时候动手手到擒来的狗……你一没地盘二没粮草三没背景四实力不足五野心太大,你除了死,还能有什么下场?”
程建业盯着她,死死的盯着她,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救你的人……”
客人淡淡一语,对程建业的疯狂、阴狠视而不见,依旧那般从容的说道。“没有军粮,你不可能长久。你必须解决这个问题,至少让自己死的体面一些,而不是饿死。安忠护死了,被哈维国打死的。秦晗在海前城被打了,因为他杀了小黄门郎。事情很简单。你想跟秦晗,没前途。你想投靠哈维国,或许逃不过秦晗和安忠护的下场,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给大司马大元帅肃晏王当鹰犬。将你的凶狠都拿到战场上去,用你的真本事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那是你唯一出路。”
程建业疯了!他都叛出齐朝了,怎么还可能回去!那个冷面阎王,不能!他会杀人的!
程建业疯狂的盯着客人,眼里阴冷毒辣,像是要冲上去将她掐死!眼神一再逼问。你是谁!
远处三位高手手心都是汗,旋即被冻成冰,紧张的不行。姑娘这招真是,够刺激!这是在悬崖上走钢丝,走得好还好,走得不好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忒恐怖!
天很冷,睫毛上都挂着霜,口气哈出来吞云吐雾似的,很好看……
客人轻轻摸去长睫毛上的霜,对程建业红了眼睛,依旧无动于衷。不是强作镇定,是凭着强大的自信真的镇定,以王者的口气居高临下带着压迫性气势与程建业说道。“你应该知道苏花荣,他投向了大元帅,做了宣慰副使。他做得很好,大元帅依旧让他做事。人要懂得进退,不要跟安忠护那样心大,妄想做什么国丈,最后被哈维国打死,徒留笑柄。你若有这个本事,将哈维国打残了,以后可以正式带兵。大元帅麾下名将很多,可也不嫌人多,能不能站稳,就看你自己本事了。”
姑娘的计策,让秦晗和安忠护都死在哈维国手里、或让哈维国折辱,这也是事先算计好的,比死在秦晏手里好听得多。至于程建业,若真能在打瘫哈维国后留下一条命……不知道……
程建业死死的盯着客人,对她深表怀疑!
“你是六皇子的说客?”他问。
“我是你的说客……”客人淡淡的应道。
“你花言巧语……”他说。
“我骗你没一点好处,你喜欢死,我也不拦着。你能活着,我也得不到一点好处。好了,机会只有这一次。等大元帅腾出手来,你就算躲到冰天雪地也没用。维冕罗山脉他很熟,他会将你困在这里干脆困死,不费一兵一卒。你这些土匪兵,就剩这么点作用了,自己把握吧。”
客人挥了挥手,扫了一眼山坳里的驻军,似乎有人杀马充饥,看来支撑不了几日了……
最后一招,客人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犹如菩萨那样充满怜悯。她掉转头,准备走……
程建业傻站在那里,没搞懂,事情怎么可以落得这一步?怎么可以!
客人滑雪杖一点底,轻飘飘的朝山侧拐过去,给点心理压力……
“你拿什么保证?”程建业在她身后问。
“拿你的命保证,想活着,就这条路可走……”
淡淡一语,两手一点,姑娘踩着简易版滑雪板,飘然离去,在雪地里留下孤鸿一般身影,在程建业脑子里久久挥之不去……
事情进展,十分顺利!
距九一八一百天,年前最后一天,类柳条湖事件再次爆发,地点。哈维国和久加国交界处。
事情经过很简单。三位久加国的士兵巡逻疑似跨越边界到了哈维国,按说若久加国普通国民跨界,无非遣返。但三位士兵跨界,就牵涉到主权和政治问题。
事情处理的很不顺利,哈维国边防军竟然将三位久加国士兵误杀,问题就升级了。久加国一怒之下,发兵八万,攻入哈维国,你说我到了哈维国,我这就来了!
事情为什么能、久加国为什么会出兵?不论这件事情真假,按说都不是个大事,大不了久加国严正声明、抗议,哈维国外交部出面道歉一下,这件事就是个外交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