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超有水平,那么细的鞋边上都能裹进去一张纸条,比现代粗糙的工业化产物强多了。
于是一时兴趣,夏雪将其中两双鞋子换了,又将那小箱子外边的图案都拓下来,拿着玩儿。
信不信神是自己的事儿。玩不玩,则是大家的事儿。和大家玩玩也好,光让人家玩她,她夏雪还当不来这个冤大头。相反,人家让她玩倒是可以考虑……
人家不让她玩她也要考虑、哪能让人家“让”她如何啊,要主动一些呢,做人得主动。
所以,在送年礼的时候,夏雪就“挑逗”的裴家荣和申皓云好生吵了一架,让来裴家来给申皓云送年礼的女儿女婿们看了个热闹。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做女儿啊,虽说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但孝字当头,一年三个节都是要给父母送礼感谢父母养育恩的。拜年那是另一回事——拜年但凡长辈都要去的嘛,不只是父母。
本来夏雪亲妈不在京城,申皓云打发人去送点东西也就完了。
但不知因何——当然是因夏雪了——程秀娇吵到裴家荣那里说她父母也要送年礼。
可侍妾那不是“嫁”出去的女儿。媵妾是半个奴,哪里能用“嫁”这个字儿。
嫁对应婚、对应娶,婚姻娶媳妇儿,都只对正室。媵妾就不是媳妇儿,这理儿再明白不过了。
所以,年礼也没有程秀娇什么事儿,否则不乱了套了。
可宣恩公府就是乱了套了,裴家荣把申皓云气的吐血。
寻常大家关起门来在宣恩公府内闹一闹也就算了,谁家没有一点故事啊。可这送年礼是要送出府的,难道要宣恩公府丢这个脸?难道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申皓云一点礼数都不懂?
大家本来就在猜宣恩公府郡夫人怎么回事呢,这不明摆着授人以柄?
裴家荣脑子磕坏了申皓云还明白着呢,但裴家荣从小被亲妈惯坏了,这会儿就是吵个不停。他给扛上了,他就是看夏雪不顺眼。
程秀娇还三天两头说她肚子疼不舒服,最后又挨了申皓云一个巴掌,这事儿才算消停。
但这事儿只是个小插曲,和夏雪没多大关系。要说有也是让申皓云对这个“很老实本分”的媳妇儿更疼惜了一半分,于是手头嘴上就松了一丁半点儿。
如此一来最近夏雪的日子过得就凑合了,真的,这才像个过日子的样子嘛,有吃有喝有锦衣华服有珠宝首饰有服侍的丫头有暖炕热被窝有热茶吃有热水洗脸洗澡……
呼,总之点点滴滴都是正常人的样子,夏雪就很满足了,偶尔还真有点乐不思蜀的意思呢。
有这样的好日子过,夏雪当然懒得给自己找不自在。也就是说,申皓云和裴家荣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非常乖,非常听话,听话到了申皓云有些不好意思的程度……如果她还知道啥叫不好意思的话。
好日子却总是过得很快啊,转眼,便是新年了。
在申皓云愈发摆出一副慈母样子的时候,夏雪作出决定。自己走路——她的手段才开始……
除夕前夜,申皓云和裴家荣又吵了很久,最后双方各让一步,让夏雪和程秀娇同时上桌。
但是祭祖,两人都进了一步,夏雪被行动不便之名拦下,程秀娇是侍妾本来就没这个资格。最后还是母子二人像往年一样自己玩。
而申皓云的那些庶子庶孙,都到祠堂去祭祭祖就行了,宣恩公府就别来了。
至于简蝃蝀,虽然真的有孕了,但一来魏亲王妃来给夏雪撑腰了、夏雪博得申皓云同情了,二来她的招数和程秀娇严重重复诶,三来她实在没背景,因此,靠边站。
只有这个时候,简蝃蝀才明白过来。她若是想在这个家获得一席之地,真的不是靠程秀娇,而应该靠夏雪。
夏雪若是扶她,那是名正言顺。夏雪若是收养她的儿子,那是一步登天。夏雪得失……
简蝃蝀若是跟着程秀娇,则名不正言不顺。夏雪失势程秀娇会踩她、夏雪得势没人会理她……
一个丫头出身,急急忙忙想获得什么,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一些。但简蝃蝀就是计较了好久,最后总算消停一些。
于是,未时放过鞭炮之后,宣恩公府前所未有的其乐融融,谁都没有闹腾,准备过大年。
宣恩公府四处张灯结彩,人人穿上新衣,丫头婆子拿到了压岁钱,小厮们不时放些花炮。
就在此时,焕然一新的蒋妈妈像搀扶新娘子上花轿似的,扶着夏雪出来了……
申皓云红光满面,笑的极为慈祥,还迎上来两步,忽然又愣在原地。夏雪虽然走得很慢,但右腿,明显是……瘸的!
正面香案上两只胳膊粗的红蜡烛流下殷红的泪水,四角高悬的宫灯阴影里藏着淡淡的忧伤,
桌上沸腾的火锅哔哔啵啵的翻滚着真实的怒涛,外面喧天的烟花绽放刹那合家欢乐的假象,
一瘸一拐的小巧身子上红绫袄反射着刺眼的光彩,她清秀的笑脸那抹平淡,让人感到不安!
屋里屋外,所有视线忽然都投到夏雪黄色宫缎绣福禄寿喜花样的挑线裙上,那颤抖的腿……
步履平稳,表情安详,夏雪扶着蒋妈妈的手若无其事的走向太夫人——
她的腿,确实生生撕裂了申皓云伪善的面具,夏雪确实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
若是太夫人对她好,或者她只能在这里活下去,或许这么有伤脸面的事她至少不该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