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的帅哥单膝点地给庄羽翼行了个大礼,又自顾站起来,神情还是冷冷的。
庄羽翼拉着他在炕上坐下,仰着头将他细细打量。皇六子秦晏,海拔七尺五,就算都是坐着,一般人看他都得仰视。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凤眸犀利,丰唇微抿,整个一副再好心气儿也不好好表达的乖张样儿!
额头格外宽大,天威挡都挡不住,是天家最得意的帝王相,也是皇五子最讨厌的长相。
笔挺的鼻子圆润的脸颊,立体型格外突出却不突兀,而是该死的好看。
嘴唇经常喜欢抿着,唇角透着一股神秘,时而冷冽时而讥诮,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觉。
虽然旁人都说他如何冷酷不近人情,但在庄羽翼眼里,他就是她最得意最骄傲最完美最优秀最……的儿子!
而且秦晏皮肤比女孩子还细腻,白里透红,吹弹可破……
庄羽翼盯着秦晏的脸越看越爱,习惯性的端上茶,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婶娘,我……想问您个事儿……”
秦晏忽然开口,声音犹如旷野上金石之音回荡,深邃辽远,余韵悠长,能勾走人的魂儿。
仪制。亲王开府,府中有以下人等。
傅一人,谘议参军事一人,友一人,文学二人,东閤祭酒一人,西閤祭酒一人,长史一人,司马一人,掾一人,属一人,主簿一人,史二人,记室参军事二人,史二人,录事参军事一人,录事一人,府一人,史三人,功曹参军事一人,府一人,史二人,仓曹参军事一人,府一人,史二人,户曹参军事一人,府一人,史二人,兵曹参军事一人,府一人,史二人,骑曹参军事一人,府一人,史二人,法曹参军事一人,府一人,史二人,士曹参军事一人……
还有亲王亲事府、亲王帐内府,另外又有若干人等,总之亲王屁股后头总有一大群人跟着,还不包括千牛保镖们。
这还是亲王在皇城住着的,若是亲王就国——比如魏亲王的胞弟胶亲王秦玻就去了胶国,那府中的人等按规定是这样的。
国令一人,从七品下。大农二人,从八品下。尉二人,正九品下。丞一人,从九品下。录事一人。府五人。史十人。典卫八人。舍人四人。学官长一人。食官长一人,丞一人。厩牧长二人,丞二人。典府长二人,丞二人……
拉拉杂杂不老少,最打眼的就是。不仅皇帝皇后等人身边跟着一群史官,亲王啊公主啊身边也跟着一群史官,公主的史官是八个,比亲王少两个,呜呼哀哉……
不过寻常人看着木乱,放在秦晏眼里,一点都不麻烦。
这会儿秦晏刚开口,史官就走进来。秦晏就赏了他一腿,踢出去!
魏亲王太傅赶过来的时候——老人家以为大雪天秦晏翻墙入院定有要事,过来看看——刚好接到一个人肉炸弹,忙将史官搀扶出去好生安慰几句。
唉,魏亲王太傅,从三品,好大一个官儿呢。寻常还好,摆出一副王太傅的款儿受世人尊敬。只要遇到秦晏,就成奶爸了,只能不停给他收拾烂摊子。
王太傅和太傅是不同的,不同的还有太子太傅,都是辅导相应人等的。
贾谊不就做过长沙王太傅嘛,后来又做梁怀王太傅。其时梁怀王坠马而死,贾谊郁郁而终,死的时候才三十三岁,英年早逝,好可惜。
不过秦晏的太傅,以前总被秦晏揪胡子,现在更管不上他了。
总之秦晏以最野蛮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将闲杂人等打发了,就为了问一句话,真麻烦……
庄羽翼脸上满是纵容的笑,眼里也是笑,盯着秦晏,不知道他有啥大事儿一大早来这发飙。
秦晏真的只问了一句。“婶娘,宣恩公府……最近有啥异动吗?”
庄羽翼笑归笑,对秦晏的问题却很认真。
但秦晏问的这个问题有些古怪。宣恩公府没啥实权也没啥大人物,能有啥异动值得他发问?
略微一想,庄羽翼笑道。“晏儿指的是哪方面?”
秦晏眉头微微一皱,闪过一丝迷惘,迟疑道。“我最近两次在宣恩公府外不远处感觉到一股很奇怪的……气势,锐气,霸气……总之很难形容,但那种感觉很奇怪……婶娘知道,宣恩公府那几个人,是不能有这种气魄的,一定另有其人……”
“气魄?”
庄羽翼喃喃了一声,摇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大家都说你身上有股冷气,婶娘也没觉得什么。不过……宣恩公府最近是有一点怪,未必与你说的有关,但你也可以注意一下。我之前听说宣恩公府夏郡夫人、也就是已故明义伯的嫡女‘偶感风寒’,很多人上门探望……对,你知道这事儿的。但过了这么久也不见好,岂非怪事?京中命妇朔望要给皇太后和皇后问安,但好久不见夏家小姑娘了。我让人悄悄打听了一下,却说不是染病,是受伤,而且伤的极重……差点死掉……”
“什么?”
秦晏身上气息一冷,盯着庄羽翼,有些难以相信。一个内宅妇人,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庄羽翼点了点头,夏耿介可以说是为秦晏而死,夏雪也是卷入这个漩涡的牺牲品。秦晏心有感触,说明他是个重情之人,这孩子一直都不错的嘛。
庄羽翼心情不错,点头道。“前几日碰巧遇到申太夫人,我跟她说蕙儿都十二岁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天天就知道玩,想请夏雪来住几天,看能不能对蕙儿有些帮助。申太夫人神色就有些不对劲,躲躲闪闪支支吾吾,推三脱四。我再三追问,她就说夏雪身体还没好,一会儿又说她不能出门。我让泽儿查过太医院,根本不是这个说法。但也语焉不详,看来是有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