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夏雪提笔了,开始讨厌他。“你给我等着!一匹绝影,我给你写一封信。下次要乌云踏雪,我喜欢绝群,没人要就给我,我将我烂字赏你一篇,等价交换。踢飞一个人,要惊帆一匹。踢飞你,要飒露紫一匹。准备好了来找我,否则免谈。至于你的被子,你自己捂好了。我过几天就回裴家,免得你再丢了再来怪东怪西。唔,夏县的空气不错,比较清新自由,你带不来我自己去,顺便看看家母和家兄。至于我嫁不嫁的出去的事儿,就不劳您惦记了。嫁不出去我就抢个压寨夫君回来。哦,赶路不要太拼命,小心人没累死马累死了,坚决不许拿我的绝影代步,它还是小朋友、是童工。”
写完了,夏雪看了看,又在后面添了一句。“你皇祖母不喜欢你了,你路上悠着点儿,别气着了,气大伤身啊……”
嘲笑他一下,秦晏累极的时候会拉着他皇祖母撒娇。这会儿他皇祖母跟前要来好多好多孙子重孙子了,估计秦晏要失宠了,嘿嘿,到时候就没人安慰他了,呵呵……
信写完了,夏雪支着下巴,侧头,一字眉斜冲上天,望着闪闪的星星,还有缺了的月,想。他那里天气好不好,能不能看见月亮?如果月亮能像通讯卫星一样发射信号多好?这边拿个传呼蛙,那边拿个传呼蛙,通过通讯卫星,及时互通信息,而不用这么等上半个月才能通一次信……
不过,书信有书信的乐趣,在等待中,某些东西会发酵。看着他的字,有另一种情感在其中……
夏雪拿起秦晏的信,一股子杀气,破纸而出,恨不能一口吃了她!这家伙,真是……
抿嘴一笑,夏雪摇了摇头,回屋睡觉去,没准皇后什么时候来找她麻烦,得好好应对才是。
一连数日,夏雪的日子可以说是既紧张又安静,小事不断,大事也有,不过没什么太值得她注意的事儿。就连赵家闹成一团了、赵致丰正式写下休书,也不过是些小事,小打小闹而已。
至于千牛卫清洗的事儿是秦时泽在负责,是庄羽翼在负责,夏雪不过帮个忙,没必要将自己搭进去。郑国一群小郑们的事,有秦晏太傅的学生傅尘在负责,夏雪也只是帮个忙罢了。
和夏雪有关的,其实只有裴家的事,实际上也不用她负责……吧?裴家的事,其实夏雪是负不了什么责的,一个申氏未必让她负责,二来关键她才懒得给那些人负责呢。
可有人不这么认为,她认为夏雪要负一定的刑事责任和一定的民事责任。因此,二十二这天,皇后虽然姗姗来迟、却还是来了,她兴师问罪来了!
虽然皇后来了,可她守着规矩,先给皇太后请示、我要进你地盘了啊。皇太后说你来吧,她才慢悠悠的来。这个过程,前后需要一炷香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偏殿的内侍们抓紧时间将夏雪的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天天等着皇后来,大家已经对紧急行动非常熟悉,效率非常高。没有人懈怠了,更没有人疲劳了,夏雪也没放松警惕,虽然她对皇后的警惕有限,但她对所有事情都是慎重对待。
此时,夏雪坐回到卧榻上,收了葫芦扣,依旧打着琵琶扣。葫芦扣是皇太后教她的,能看出两人关系非同一般,还是别让人看见的好。琵琶扣是最常见的,没什么关系。
屋里收拾干净,燃了熏香,众人屏息敛声,一派静谧安详气氛。
夏雪抬起头笑了笑,低下头继续打琵琶扣。打了这么几个月,她的技艺明显提高,和小倩已经不是明显的好坏之分,而是各有各的味道。小倩是实实在在的打琵琶扣,是看山是山的状态。夏雪是平平淡淡的打琵琶扣,是看山还是山的状态,有着意境上的不同。
不过这还只是一对布扣而已,呵,能有啥大区别啊。
皇后来的时候,动静好大,来的人好多,老大的排场。
偏殿的内官内侍都行礼恭候,礼数上一点不敢怠慢,否则就是跟皇太后过不去,等着让人挑刺儿呢。皇后和皇太后针锋相对几十年,面子上谁都不会疏忽的。
但是,夏雪……还坐在卧榻上,弓着腰,趴到腿上、跟练瑜伽似的。她是想尽量的恭敬一些,但她……呵,一开始就和皇后将擂台搭起来了。姐没准备给你跪,要开炮就来吧,我接着。
皇后浩浩荡荡的开进来,身后跟了不下二十个人,看样子要接管怀玉宫似的,好强大!
皇后将屋里扫了一眼,皱眉了,眉头皱成一个死疙瘩,她很不懂。一,她该坐哪里?一屋的主位,通常应该是背北面南。可这是卧室,中间偏北是超大的卧榻,没有皇后该坐的座位。南边窗下有两个坐榻,那不用说就是客座。这会儿南边窗下摆放的很整齐,中规中矩,该为皇后准备的垫子之类,一点不错。还放了水果点心,香喷喷的。
皇后左后看了看,抢夏雪的卧榻明显不可能。她好好的没事儿坐卧榻上、也不像个事儿。感觉还有点儿晦气、像个病人。可坐南面当客人,看着就怪的很,她在这里怎么能、在全天下都不可能是客人,那不是自降身份嘛。因此,她犯愁了。
二,夏雪趴在卧榻上,到底算不算恭敬行礼了?她样子是装的蛮正经恭敬的,可怎么都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呢?这看着像是夏雪给了皇后一个下马威,不是皇后给夏雪一个下马威。
皇后念了三天经才平静的心头,蹭的一下窜起一股火苗,将眉毛都烧焦了!丫的夏耿介给老娘脸色瞧,你十五岁的姑娘还敢给老娘下马威,这算怎么回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