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蝴蝶的忆境里,古承说的是:“你不仅是苍冥域的医药教习,也是名望至高的毒师。此次的任务,自然是制作毒药。此毒,药效要快,可毒死天仙仙阶的仙人,还要能够耐得住无尽海海浪的仙力。”
莫非,古承是要九朦弟子的命?这可了得?纵使九朦宫被扣上背叛的罪名,到底也是主君主审,什么时候轮到苍冥域来决定九朦弟子的生死了。难道,这本就是盛家,甚至是苍家的命令?荣家可是知晓?
“师妹,有些事情,你管不了。在苍冥域,保命本已极难。”孤蝴蝶看向牧清兰,清冷的语气中还带着三分诚恳。
牧清兰点点头,道:“蝴蝶师姐平时是个冰山美人。看来,你的心,并不似外表这般冷。”
孤蝴蝶继续制作毒药,似未听到她说什么。
牧清兰百无聊赖地摆弄毒药,其实是在继续在孤蝴蝶身上寻找线索。她确定了三两同孤蝴蝶接触过的杀手,继续调查。
华正宫的弟子,半年一年才来苍冥域收集忆境。杀手们又有许多不堪回首的回忆,也时常让牧清兰代替华正弟子提取忆境,为她的调查提供了不小的便利。
同孤蝴蝶接触的那些杀手,忆境皆保存在苍冥域的“流连不去”中。牧清兰借口察看忆境保存情况,查找拼凑情报。
几番查找对比,她得出了古承完整的命令:杀害无尽海监牢中的所有九朦弟子,并扣押牧清兰。
若是被扣押,她怕是没了生路。若是九朦弟子尽数被屠,师父的心血岂不是要付诸东流?一时间,牧清兰还真没什么主意。
这时,她接到命令,回华正宫递送物件。不知是如常遣她递送,还是故意为之。总之,牧清兰决定趁机往无由岸。
戎可怀见牧清兰悄悄摸到凌毅军中,很是惊讶:“你四处乱跑,为苍冥域知道还了得?”
“你怎么知道我是乱跑?我就不能,来这里有任务?”牧清兰问完便明白了,“对啊,凌毅军是荣公子的地盘,苍冥域可不敢招惹荣公子。”
戎可怀四处看看,道:“何事?”
牧清兰将收集到的信息尽数说与他,说道:“被逼至绝境,我已别无选择。”
“无尽海监牢守卫森严,你一人去闯太过危险。此事关系到三大家族,你先稍安勿躁。等我想想办法。”
“我不能连累你。妖魔大军步步相逼,别界需要凌毅军,凌毅军需要你。”
“你莫要轻举妄动。一人之力终是有限,你……”
“可怀,”牧清兰望着他的眼睛,说道,“我的力量,不是一个人的力量,是很多人的力量。上天给了我更多力量,就是让我去对抗,去拯救。”
戎可怀看着她,忽然笑了。
牧清兰仍是一脸严肃:“你等着,我会救出师兄师姐的。”
回到徒劳林,牧清兰继续小心谨慎地收集情报。感应其他仙人的忆境,耗费了她大量心神,令她倍感疲惫。
孤蝴蝶的忆境很是有限。身为苍冥域的最高毒师,孤蝴蝶并不关心任务的细节,只专注于毒药的制作,故而她的毒药无出其右。
其他的杀手们,接到的命令不同,做的准备也不尽相同。从他们的举动和忆境中,牧清兰寻找、比对、整理,基本得出了无尽海监牢的计划。
在监牢门口,有功力高深的杀手,对牧清兰先迷晕再扣押,利用同是先锋的位置,诬陷她为里应外合的叛徒,用孤蝴蝶制作出的毒药,将她同九朦弟子毒死在无尽海监牢中,对外则将这整件事情归结为妖魔大军搅扰无尽海。
决定将她置于死地,应是华正宫觉得她已然没了利用价值。莫非,华正宫已经找到了师父的遗留?若是找到,苍冥域中不会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不会的,《丰雪》中的蓝色光芒,只有运起九朦功法才能看到。单凭诗词字句,几乎没有可能解出线索。
若是解救出师姐,是不是便会抢在华正宫之前找到师父的心血。
无尽海监牢中,仙力浓厚,势力复杂。强行攻入、对抗苍冥域,显然不是明智之举。那便只能暗中行动或是智取。智取,她似乎做不到。暗中行动,可能是眼下最能行得通的。
此次无尽海的任务,牧清兰要跟从孤飞影的安排。她就秉着一副虚心讨教的模样,问道:“这无尽海监牢,我们就能顺利地进去?不是有荣家的军队把守吗?”
孤飞影横了她一眼:“无尽海监牢,本是为苍家所掌。当初,监牢建立,是为了惩治背叛退缩的仙人。如今,监牢的守军是荣家的,狱卒有苍冥域的耳目。不过,典狱长还是苍家的嫡系,苍许屏。此人忠于苍家,不好对付。”
牧清兰记下“苍许屏”这个名字,在杀手们的忆境中反复寻找,拼凑出了重要的消息:苍许屏掌有无尽海监牢牢房所有的钥匙,而钥匙并不在他的监牢住处,而是在八重山一处荒芜山谷中的茅屋中。
这偏僻的茅屋,并无重兵把守,而是只有许多灵物和山谷天然仙力的把守。
许是苍许屏觉得,安排守卫多少会令荣家介入,又太过显眼。而且,此处仙力异常霸道,令无数仙人丧命,倒是较重兵更为有用。
幸好,无尽海监牢的任务,杀手们对苍许屏的了解很多。牧清兰平时又可以接触到苍冥域中保存的诸多忆境。
趁着日常整理忆境的机会,牧清兰寻到苍许屏的忆境,找到了进入山谷茅屋的法子。
牧清兰又是借着回华正宫的机会,绕到八重山。
她这般大胆,不是艺高人胆大,而是这段时间收集情报时,知晓别的仙人都觉她功力有限、心无想法,连古承也是如此。华正宫已经决定除掉她,对她也不似之前那般在意。
牧清兰回想苍许屏的忆境。这山谷的仙力,看起来霸道,其实隐藏一条小径,不知是天然形成还是苍许屏辟出。
沿着这小径,她顺利进入山谷,寻到安放在草丛中的木盒。盒中,便是无尽海监牢的钥匙。
苍许屏去秉彝山了,三天后才会回来。
而明天,牧清兰就要实施心中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