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季如荷垂着头,脸上的表情有害怕,也有秘密被接穿的窘态,眼底却划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得意之色。
“洛晴,你应该知道我没耐心。”离落寒声催促道,她太重情,注定要被情所利用。
“如荷姐,轻一点,你抓痛我了。”她的肩刚被他踢了一脚,季如荷虽没抓到被踢中的地方,洛晴还是能感觉到被季如荷抓到的地方,痛上加痛,她不怕痛,她只是怕这具身体承受不了痛而再次晕厥。
“对……对不起。”季如荷快速松手,满脸愧疚的看着洛晴。
“我没事。”洛晴安抚道,抬头望着离落,她也不喜欢拖泥带水,浪费时间。
“还记得大婚之夜,我送给你的那枚黑玉簪吗?”当时,洛晴可记得他对那枚黑玉簪可是很不屑,随手丢到地上,急着跟她洞房,她心里虽有不悦,却因他的热情而沉醉在他身下。第二天起来,她却没见到地上的玉簪,她也没找,有一半是因为她太信任他了,他的武力卓绝,有他保护自己,根本不需要父皇送给自己的暗卫。可如今,证明姜还是老的辣,父皇的谨慎是对的。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是她第一次送给自己东西,他一直都随身带着,有一次,因他大意被玉簪划破胸膛。离落不愿让洛晴看出自己在乎她,将她送给自己的东西当宝贝一样贴身收藏,冷漠的问道:“怎么,想将东西讨回吗?”
“送出去的东西如泼出去的水。”洛晴思绪有些复杂,他真的将玉簪收起来了,这大概就是天意,“那枚黑玉簪就是号令十二暗卫的印鉴,想不到吧?很意外吧?父皇在我们大婚之日将十二暗卫送给我,而我又将十二暗卫转送给了你。”
离落眼底划过一丝狐疑,那枚黑玉簪真是号令十二暗卫的印鉴吗?真讽刺,三年前就得手的东西,如今还设计让她交出来。衣袖下的手紧攥成拳,内心一阵悸动,离落想开口说什么,最后只是抿了抿唇,转身朝门外走去。
“如荷姐,你出宫吧,先离开帝都,等孩子出生,就带着孩子走得越远越好,最好离开南国。”洛晴黯然垂眸,定定的望着自己平坦的腹部,笑得落寞。就如他说,如今的她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还有能力保护如荷姐,何况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好。”季如荷一口答应,接着语气有些自嘲的道:“如荷是累赘,如荷走,走了就不会牵连公主,公主就不会被要挟。”
洛晴想解释,可又想解释有什么用,抬头,敛起落寞的笑容,换成微笑,不舍的道:“如荷姐,保重。”
“公主,保重。”点头,季如荷含着泪,紧紧的抱住洛晴。
临走前,季如荷目光扫过洛晴平坦的腹部,眼底泛起阴狠毒辣的肃杀。
目送季如荷的背影离开,洛晴艰难的站起身,朝着床走去,走了没几步,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同时一抹身影闪过,在洛晴倒地之前接住她的身子,横抱起,轻柔的把她放在床上,解下她的衣衫,看着她后背肩上的脚印,眼中闪过一抹痛楚,拿出药瓶,将药倒在手心里,夹着内力贴在她受伤的地方,浓浓的药味飘散在空气中。
处理好她身上的伤,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抚摸着她的脸,“我最不愿意伤的人就是你,可你为什么要骗我?”
再次醒来,偌大的寝宫里依旧只有洛晴一人,淡淡的药味飘进她鼻孔里,洛晴感觉被他踢过的肩不是那么痛,左手也被重新包扎过。是谁?脑海中闪过一抹身影,洛晴猛然摇头,左手是被他踩的,肩上也是被他踢的,绝对不可能是他。
洛晴抱着被子蜷缩着身子,脑中浮现出另一个她。
二十一世纪的她,从小接受残酷的训练,练就一颗冷漠绝情的心,除了导师,就是师傅暗中传授她本领,师傅在她生命中占很重要的位置,如果没有师傅的暗中帮助,她不可能有本事在存活率几乎为零中侥幸脱颖而出,撂倒那些血液里注有药物的百名强悍男人,成为最终的胜利者,成为岛屿上第一个自由的杀手。
杀手不该动情,也不该有自由,人一旦没有约束力,就会随心而走,可那心往往会将你带往绝境。三岁那年被贩卖进岛,十五年的地狱般训练,为了成为自由杀手,用了一年的时间挑战那些被药物控制的百名强悍男人,三年的杀手生涯,却在一次意外中认识了康宇,一见钟情,再见深情,多见沉迷。康宇有一双深如海的深邃,很漂亮,很迷人,眨眼之间能让万千少女的心破碎,导师教他们防御能力,警告他们杀手不能动情,一旦动情就等于是自杀,却没教他们如何抵抗爱情的旋涡。
五年的相爱,为了他,忘了自己杀手的身份,甚至还差点跟师傅决裂,可最终她的真心换来的却是他的利用,他的背叛。而她也因那一见钟情毁了自己,也害死了她在二十一世纪唯一用心关心自己的师傅。
三月后,春光明媚,万物苏醒,随着春风摇曳着身姿。
“你们将东西放下。”林麽麽一脸嫌恶的看了一眼站在窗户下的洛晴,指挥着宫女们将东西一一放在桌上。
洛晴无视突然闯进来的一群宫女,站在窗户下目光悠远的望着天际,离那场宫变已经三个月了,在这三个月里她一步也未离开过晴朗宫,十二暗卫是她逃离的唯一筹码,可那唯一的筹码也在三个月前被他无情的剥夺而去。
做人要留一手,是她太过于信任离落了,以至于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被眼前的爱迷失了双眸,沉醉在他的温柔之下,不可自拔。前世没得到的关爱,灵魂借住的这具身体全得到了,可最终还是逃不过无情的命运,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逃不过被****所伤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