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天。”这是御医的极限,若濮阳寒还想要时辰精确,他就无能为力了。御医艰难的吐出,更加确定了他心中之忧,这孩子肯定不是帝君的。
“退下。”五十一天,真是花海中的那次,濮阳寒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如果是花海中那次,这个孩子不是在她的算计之下有的,而是在他的失误之下,她只算知情不报,或许是不知情,那么她嘴里一直念过不停的“是你的孩子”,又何解。又想到,她执意出宫是发自肺腑,铁了心要跟司马荣私奔,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御医留下一瓶药,吩咐了几句恭恭敬敬的退下,如果仔细一看,更像是逃难似的离开,生怕濮阳寒一个不乐意,他的小命就去也。
“寒,这次明显不是意外,有人蓄意要置她于死地。”御医走后,沉默的银面出声道,那两个凶手武功不是很高,可见对方对她了如指掌。
“不惜一切,查出目后主使,目标锁定在后宫。”就算知道孩子的存在,濮阳寒也会毫不迟疑的打掉,在他心里除了晴儿,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有资格为他孕育子嗣,就算是跟晴儿有同样一张面孔的寒淋漓也不例外。但是,他的孩子,得由他打掉,谁代劳谁死无葬身之地。
“寒,对不起。”银面有些愧疚的看着濮阳寒,如果不是他受到打击,失去理智,耽误了救治,或许,寒的第一个孩子可以保住,失去孩子的痛他懂,能理解寒的心情。
“不关你的事。”濮阳寒敛起怒意,拍了拍银面的肩,“我的心你懂,除了她,我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有机会怀上我的孩子。”
“寒,她已经死了,你不是我,你是北国的帝君,难道真想让北国后继无人吗?”面具下的双眸染上担忧之色,他孓然一身,可以无妻无子,而寒却不是,他是一国之君,有着为北国开枝散叶的使命。
“放心,我不会把北国拱手让人,也不会让北国在我这一代就断子绝孙。”为了江山兄弟反目,骨肉相残,濮阳寒绝不让他的孩子也经历同样的惨剧。他要在有生之年攻下南国,跟离落兵戎相见,为晴儿报仇,然后再将打下来的江山留给晴儿的儿子,虽然那是她跟离落的,只要他是晴儿生前所生,他就会视如己出。
“寒,你这又是何苦?”濮阳寒的心思银面明白,也知道他在想办法将朝中的势力全掌控在自己手中,将那些有异心的大臣换成自己的亲信,为洛晴的儿子铲清障碍,铺垫出一条平坦宽敞的道路给他。寒对洛晴用情太深,以至于洛晴死了,爱屋及屋,将对她的爱转到她留下的儿子身上。
“要不我把北国帝君之位让给你,让你去传宗接代。”濮阳寒狭长的凤眸散发着精光,嘴角勾勃着饶富兴味的笑意。
“我去查幕后主使者。”银面嘴角猛的一抽,挥开濮阳寒搭在他肩上的手,纵身从窗户飞掠出去。
濮阳寒盯着一关一合的窗户,拿起桌上的药瓶,踱步向床,坐在床边,掀开寒淋漓的裙子,撕破裤脚直到膝盖处,看着红肿的膝盖,有些破了皮,渗透着血丝,嘴边的笑意逐渐凝结成夹带威胁的弧度。将药水倒在手心里,掌心覆盖在她膝盖上,轻柔的揉搓着。
药的刺激下,寒淋漓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眉头紧皱,意识混乱,双手无意识的护住腹部,离落要杀她的孩子,不,她不要,她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不要,求你别伤害孩子,求你相信我,孩子是你的。”
“寒淋漓,你给我醒醒,该死的,谁给你胆子敢背着我偷怀孩子。”濮阳寒狠狠的将药瓶砸在地上,双手握住她的双肩猛的摇晃,她竟敢偷怀他的孩子,还想带着他的孩子跟司马荣私奔,如果不是他将司马荣派去镇守边关了,他还真怀疑,她腹中的孩子是不是司马荣的。
一个文官派去镇守边关,不是送死是什么?
身子快被濮阳寒摇得散架,可寒淋漓还是沉浸于自己的悲痛中,嘴里依旧喃喃念着。
濮阳寒一把将她抱进怀中,脸埋进她颈窝处,“寒淋漓,这次原谅你,下不为例,别再挑战我的底线,否则……”否则怎么样,濮阳寒也不知道,就凭她有一张同晴儿一样的面容,他就不可能伤害她,不可能狠心的折磨她,濮阳寒抚摸着寒淋漓的秀发,“寒淋漓,上天真的很眷顾你,赐予了你一张跟她一样的容颜。”
最后,濮阳寒忍无可忍,点了寒淋漓的睡穴,不知为何,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化开了他的心脏,疼痛感一阵一阵蔓延。
掀开衣衫,看着那白皙的腹部上多出一个巨大的手掌印,那掌印仿佛烙进他的心里,眉头越锁越紧,俊美妖娆的面容好似雕刻的冰块,凌厉而寒冷,邪魅的凤眸染上薄怒,还有着一抹不为人知的深意,浑身散发着阴森嗜血的霸气,令人不寒而栗。
三天三夜,濮阳寒不眠不休的守在寒淋漓身边,第二次,自濮阳寒登基之后连续三天没去上早朝,奏折也由银面带到他寝宫批阅。
“三天了。”濮阳寒低着头,审阅着手中的奏折。
“是啊!”坐在椅子上的银面拿起茶,优雅的抿了一口,点了点头,目光锁定在床上的寒淋漓身上,面具下的双眸有着没休息过的疲惫,“三天了,她怎么还不醒,不就是流个产吗?至于昏睡了三天三夜吗?”
如果说寒淋漓昏迷了三天,那么银面跟濮阳寒就有三天没合过眼,濮阳寒一边照顾她,一边处理国事,而银面,为了查出那天伤寒淋漓的幕后主使,更是累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