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濮阳凝怯懦的目光看向濮阳寒,果不其然,这脸色,这目光,均昭示着他的忍耐已达到边缘。
寒淋漓被濮阳寒带走之后,濮阳凝看了一眼阿大,想到寒渡对水仙的维护,那怒火直往上升,叫人把老鸨叫来,说她要挂牌接客,老鸨吓倒了,她可没忘寒渡对这女人的在乎程度,濮阳凝见老鸨一副为难的样子,直接从阿大身上摸出一把百两银票给老鸨,在金钱面前谁都低头,何况是见钱眼开的老鸨。濮阳凝出钱自愿接客,又不是她逼的,如果寒渡要怪罪也怪不到她头上。
夜,怡情院,灯火通明,歌台舞榭,高朋满座。
走了水仙,来了火仙,濮阳凝之所以取名火仙,是想告诉寒渡,她跟他的红颜知己水仙,水火不相容。
老鸨在楼下吆喝着,濮阳凝却在厢房里,她等的不是老鸨而是寒渡。
“该死的寒渡,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来。”濮阳凝坐在桌前,望着满桌的菜肴,扯着手帕的手心里全是汗,紧张害怕。
人在紧张害怕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寒渡真打算一辈子不理她了吗?现在寒渡在哪儿,在水仙哪里吗?她听老鸨说,寒渡给水仙赎身了,“寒渡,你要是敢不来,我就……我就……”
难道真要假戏真做?
濮阳凝狠狠地瞪着一旁的箱子,走过去,敲了敲,“喂,阿大,你说寒渡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叫水仙的青楼女子?”
回应濮阳凝的是无声,濮阳寒点的穴道,谁也解不开,要不等他亲自解,要不等时辰道,穴道自然解开。
“去死。”濮阳凝狠狠的踢了箱子一脚,回到桌前,拿起酒,赌气的喝着。濮阳凝忘了寒渡的提醒,青楼里的酒,绝对不能乱喝,大多的酒里都渗有催情药。
第一杯下肚,濮阳凝就知道酒里有问题,可谁在乎,这样也好,他不来,在催情药的推动下,她才能接受其他男人。心里却一遍一遍的叫着,寒渡你快来,只要你能来,我就原谅你为了别的女人打我。
一股燥热在她身子里传开来,濮阳凝倏的握紧了拳头,这种感觉她从来没领教过。如果她这时候呼喊,老鸨一定会随便找个男人给她将就,甚至是这家青楼的男妓,想想自己的身体有可能被其他男人碰,濮阳凝就觉得毛骨悚然。这才清楚,纵使有情药,除了寒渡,她真的无法接受其他男人。
“好强的药性。”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濮阳凝迅速封住自己的穴道,却不曾想到,无济于事,药性侵入到了五脏六腑。
濮阳凝脸色愈加的难看,现在的她连忏悔的心都有,早知道这药性如此强,她就不应该赌气喝酒,还喝了那么多,谁来救救她。
“寒渡,我好难受,快来救我啊!”不知是药性的折磨,还是心上的痛,濮阳凝晕红的脸上有着痛苦的神色在流转。
被迫屈身在箱子里的阿大,有无奈,也有点幸灾乐祸,天作孽,有可违,人作孽,不可活,自找的。
濮阳凝记得屏风内的浴桶里有水,忘了寒淋漓的叮嘱,她现在的身子不能碰凉水,没有丝毫犹豫,跌跌撞撞跑进屏风内。
此时是夏初,冰冷的凉水起初可以稍稍缓解药性,濮阳凝顿时松口气,闭着双眸,头靠在浴桶边缘。没一会儿,冷水也无法舒缓她身子里的燥热,药性依旧不停的酝酿。
房间里,濮阳凝受着药性的折磨,而外面,老鸨心惊胆战的看着那些叫价的人,用手帕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余光瞄见下人匆忙的跑向自己,老鸨顿时松口气,仰上去问道:“怎么样?找到寒公子了吗?”
“没。”
“什么?”老鸨惊呼出声,立刻用手帕捂住嘴,笑容满面看着朝她看来的人,“呵呵,你们继续,继续。”
老鸨将下人拉到一边,咬牙切齿的责怪道:“没找到人你给老娘回来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再找不到人,你就永远别给老娘回来了。”
“花姨,李大人胜出。”别一道声音响起。
“这么快。”老鸨暗叫不妙,“多少?”
“一百两黄金。”
“一百两黄金。”老鸨想到那金光闪闪的黄金,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去,给李大人安排一个干净的姑娘,关在柴房里那个丫头就不错,又年轻,脸蛋儿也不错。”
“可是……”人家姑娘不愿意。
“没有可是,她今天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必须给老娘接客,老娘买她回来不是供奉着,必要时刻给她喝春风晓。”濮阳凝跟寒渡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老鸨就是再怎么见钱眼开,也不敢得罪寒渡,万一那女人跟寒渡的关系千丝万缕,她若是给濮阳凝找个男人去,寒渡非拆了她的老骨头不可。突然想起什么,老鸨双手拍着大腿,“坏了。”
砰!大门被老鸨踢开。
“火仙,火仙。”人呢?老鸨目光落在桌上的菜肴上,还好没动过,脚一动,就踢到东西,老鸨低头一看,脸色骤然一变,弯身将酒壶捡起,摇了摇,喝光了,“天啊,这……如何是好,火仙,火仙。”
听到屏风内传来的吟声,老鸨丢掉酒壶朝屏风内冲去,只见浴桶里的濮阳凝,在药性的侵蚀下,疯狂的扯拉着自己的衣衫,单薄的外衣已经被她撕毁,只剩下抹胸,“热,我好难受,寒渡救我。”
“姑奶奶,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春风晓可是怡情院最强烈的情药,专门逼那些烈性女人接客,只要沾到一点,两个时辰之内,若得不到解释,必死。寒公子找不到,她又喝了那么多,再不找个男人给她,就得死,老鸨在救与不救之间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