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是,寒淋漓毫无反应,水珠沿着贴在她脸颊上的发尖,缓缓路过她的下巴,顺着脖子流进衣领里。
凤眸里充满担心,沾着水泽的睫毛剧烈的颤抖,视线模糊,不知是河水,还是眼中的泪水,濮阳寒不断的轻拍着寒淋漓苍白如纸的脸颊,“漓儿,醒一醒,漓儿,睁开眼睛看着我,寒淋漓,我命令你睁开眼睛,你听到我说的话吗?”
寒渡唰的一下坐起身,看着一动不动的寒淋漓,恐惧再次席卷而来。小妹的身体本就弱,寒可以在水里折腾,她的身体怎么经得起。扑过去,摇着她的身体,“小妹,醒来,我是小哥,小妹,你不能死,你跟笨笨之间的心结还未打开,还有那个小魔女,小妹,你快点醒过来,再不醒,我就回去欺负你女儿,打得她满地找牙,将她吃掉,跺成肉浆喂鱼。”
寒渡学着宝宝打聪聪时,威胁他的语气说道。
寒淋漓依旧安静的没有任何反应,湿透的衣衫贴着她冰冷的身体。眼睛紧闭,睫毛垂下,宛如断翅的蝶,失去了飞翔的能力,脸颊上湿漉漉的水泽好似泪痕,整个人毫无生机,令人心慌。
寒淋漓的毫无反应,像锋利的尖刺一根根扎进他的血肉,心脏一点一点的紧缩,濮阳寒剑眉紧蹙,憔悴的面容满是惊慌,泪水在眼底打转,沁出晶莹的泪光,“漓儿,你起来,求你睁开眼睁看着我。忘了我的话吗?我死你死,我活你绝不能死,我现在好好的活着,所以你必须给我起来。听到没有寒淋漓,我不许你死,不许。”
寒渡也急了,跪在地上,双手不停搓着寒淋漓的手,边搓边放在嘴边哈气,想让她的身体暖和起来,“小妹,小哥就只剩下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小哥从来不求人,现在求你醒来,只要你醒来,小哥什么事都可以答应你。”突然,寒渡对着濮阳寒吼道:“求有什么用,你快给她采取急救啊!将她呛入肚子里的积水压出来,不行再做人工呼吸。”
他真是吓晕头了,居然学着濮阳寒求小妹醒来,如果能将人求醒,母亲就不会丢下他,独自离去。见濮阳寒还不动,寒渡恼怒的推开他,想将寒淋漓从他怀中夺走,“你不给小妹做人工呼吸,我来。”
“滚。”濮阳寒阴沉着脸,一把将寒渡推开,理智被寒渡吼了回来,濮阳寒快速将寒淋漓放平,按着她的腹部,见没反应,濮阳寒仰头,吸了口空气,低头捕捉到她的唇,将口中气灌进她嘴里,可她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身体也越来越冰冷。
濮阳寒怕了,透心凉的恐惧,指尖苍白的发抖,不停的按着她的腹部,往她口腔里灌气,声音慌张颤抖,“醒一醒啊,寒淋漓,你给我睁开眼睛,听到没有?我不准你死,你听到没有?寒淋漓。”
见状,一贯懒散而镇定的寒渡,天塌不惊的神色变得慌乱,坐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按在地板上的大手弯曲着,颤抖的手恨不得将地板抓出几个窟窿出来,仰面深吸口气,颤抖的食指探了探寒淋漓鼻翼下,脸色刹那间苍白,整个人瞬间颤抖起来,瞳孔越放越大,抬眸看着濮阳寒,“已经没呼吸了,她死了,小妹死了,濮阳寒,我的小妹死了。”
“不,不会的,她有呼吸,她有呼吸,她绝对不可能死,我不许。”声音绝对,语气执拗,濮阳寒抬头恶狠狠的瞪了寒渡一眼,恐吓道:“你再敢胡说,我灭了你。”
濮阳寒不相信寒渡的话,也没有勇气去探她的呼吸,只想救她,捏着她的鼻子,继续做人工呼吸,永无休止,至到她醒来,颤抖的声音苍凉悲戚,“寒淋漓,我求你睁开眼睛,你忘了答应过我的事吗?忘了我们的誓言吗?生不同时,死则同穴,我没死,你给我醒来,不要这样离开我,我们还有宝宝,你不可以丢下我们,不可以。”
回应他的依旧是寒淋漓平静的表情,冷冰的身体,濮阳寒双手捧起她冰冷的脸颊,猩红的眸子充满了乞求,唇紧紧的贴着她的唇。寒渡也做着最后的努力,双手搓着她的双肩,想把手心里的温暖传递给她。
“小妹,小哥还没成亲,你不可以丢下小哥走,你忘了吗?你答应过小哥,等小哥有了孩子,就由你来带,抚养孩子成长,然后看着孩子成亲生孩子,还有帮忙带孩子的孩子,你的孙子。”说到最后,寒渡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他忘了答应自己的是以前的寒淋漓,不是现在的寒淋漓。在不知的情况下他已经失去了半个小妹,他绝不容许连最后半个也要失去,“寒淋漓,你敢离开,本少爷就打你的娃。小笨蛋跟宝宝,生不如死。”
“寒淋漓,你怎么可以骗我,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你怎么可以丢下我跟宝宝先离开。难道你忘记自己答应过我什么?即使没有爱,也要隽手到白头,永远陪在我身边,可现在我们彼此爱上了彼此,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发生四年前的事,你要抓住我的手不放,你才回到我身边一个多月,在我认为自己得到幸福的时候,离不开你的时候,而你却要先放手,离开我。”深情的话透着绝望从濮阳寒薄唇里溢出。
心如刀割,绝望在心底蔓延夹着酸痛,在心里化作泪水,急于涌出,眼泪无意识的从濮阳寒眼中奔流出,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他几乎看不清她的样子。洛晴的死,他绝望中更多的是想报复那个害死她的人,而寒淋漓,濮阳寒在绝望中,只觉自己穷途末路,只想追随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