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因为深爱,所以执着,慕容傲抓起寒淋漓的手,贴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管不住,就将它挖出来。”语气清冷,寒淋漓五指弯曲,好似真要将他的心给挖出来般。
“好。”倏地,慕容傲手中多出一把匕首,塞到寒淋漓手中,双手握住她的手,“你来,能死在你的手上,毫无遗憾。”
“哼。”寒淋漓冷哼一声,抬眸凝望着慕容傲,“你想要我亲手了结你的命,想用你的死,让我永远记住你这个人,就如紫般,他的命即使不是我亲手取走,却远比我亲自动手更让我刻骨铭心。”
扪心自问,慕容傲的确是这么想的,她不爱他了,要忘记他,那他就用自己的死,像紫一样,让她永世不忘,“这个月十五,月圆之夜,七星聚集,就可以开启时空邃道,只要我们抓住开启时空邃道的那一瞬间,就可能离开这里,回到二十一世纪。”
“这个月十五。”寒淋漓喃喃念着,蓦地脸色一沉,凝眸黯淡,“今夜就是十五。”
“所以你还有时间。”慕容傲本不想这么早告诉她,却鬼使神差的说了,晌午还未到,她有的是机会逃走,她却没有本事,能在他手下逃之夭夭的人,除了濮阳寒,慕容傲不觉得谁有本事。
“你是想跟我比,谁比谁更无情?”寒淋漓抬起纤细的手,指尖碰触着慕容傲脖子上的肌肤,嘴角嚼着笑,笑的那般的空灵虚无缥缈,嗜血而冷酷,扎着慕容傲的心间,痛的不能呼吸。
康宇跟蓝在一起五年,岂会不知,扭断脖颈处的静脉,蓝杀人的绝招。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他脖子上肌肤的一瞬间,慕容傲感觉到无尽的恐惧,说万念俱灰也不过分,仿佛感觉只要她指下一用力,一切都全完了。
“蓝。”慕容傲放开寒淋漓握匕首的手,抓住她最有攻击性的手,也在同一时间,寒淋漓将匕首刺进了他的心脏处。
“康宇,我太了解你,怎么可能给我杀你的机会。你也低估了濮阳寒跟两个孩子在我心里的重要性,我警告过你,别伤害我想要保护的人,不然我会毫不迟疑的杀了你。”寒淋漓拔出匕首,锋利的刀刃拔出,血像喷泉般从他伤口处喷出,喷溅在寒淋漓白色的衣裙上,极致的娇艳,致命的诱惑。
慕容傲虚弱无力,单膝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可怕,胸前鲜血不断的涌出来,像是雨水倾盆而下,血液湿透衣服,在地面上留下滩血。
空气中血腥味愈浓,吸入心肺,寒淋漓握住匕首的手紧了紧。
“蓝。”慕容傲垂着头,声音轻的似有若无,气息薄弱,比空气的存在更为透明。有些记忆涌入他脑海中,那些记忆太美好,也太重,重得他承载不了。康宇死前那些记忆浮现过,却被他刻意封锁,并没有同灵魂般带入慕容傲身上。现在记忆又浮现在慕容傲脑海中,那意味着生命的结束。
当年的紫并没有死,被基地的导师们所救,洗去了紫所有记忆,易了容,塑造出一个康宇。他们却驾云不了康宇,棋子不受主人控制,就只能将此棋毁之。康宇没有软骨,他们只能利用蓝接近康宇,很成功,一切在他们控制之中。康宇是他们塑造出来的,他的强悍霸气,毁之可惜,又不为他们所用,经过商讨,决定要康宇成了基地的第一把交椅。而他身上的软骨必须除去,那怕那个人是从他们基地出去的人,向来鱼和熊掌都不可兼得。
“蓝。”倏然,慕容傲抬起头来,凝望着寒淋漓,眸色骤然沉淀了,眉宇间不是痛,而是化不开的忧郁,和一种意蕴流淌着的伤楚。薄唇微微张开,却最终抿成一线,一字也吐不出。
这样忧郁的眼神太熟悉,以前在基地里,每当紫孤自一人时,他望着天空都会露出这样忧郁的眼神,康宇也是,就因那抹忧郁的眼神太像紫,她才对他一见钟情。寒淋漓猛然摇头,他不是紫,纵使眼神再像,他也不是紫。突然间,寒淋漓觉得他的眼神很碍眼,没多想抬起脚,一脚将他踹进河里。
一声扑通声响,水花四射,溅起的水花将寒淋漓的裙摆全打湿,寒淋漓没再多看被她踹下河的慕容傲一眼,施展轻功朝北头渡口奔去。
提起来的真气陡然放下,如果恨他可以令她释然,他不介意。就让美好的紫活在她心里,用他的死将心底的情丝斩断,在他们之间画上凄美的休止符。
一个浪头高出一个浪头,最后将慕容傲的身影吞噬,消失在天际里。
“主子。”站在悬崖峭壁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夜,双膝一软,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最后看了河面一眼,踏着陡峻的悬崖绝壁,也朝北头渡口奔去。
北头渡口,汹涌澎湃的浪花,响彻天际的潮水声,北头渡口的地势远比南头渡口的地势险峻许多。激烈的打斗声伴随着汹涌的潮水声响彻云霄,寒淋漓寻着打斗声加快脚步,两山的绝壁上,一道瀑布飞泻而下,另有数道溪流,从河岸边喷射而出,弯曲纡行,犹如几条游龙奔涌峡谷间。
前面无路,打斗声越来越近,这里名为渡口,哪是什么渡口,全是悬崖绝壁,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河里,被河水吞噬。寒淋漓一咬牙,纵身一跃,将匕首插在绝壁上,一个翻身扣住峭壁边缘,身子一荡,翻到峭壁的另一面,背对着峭壁,双手紧抓住凸出来的石头,寒淋漓低眸看着从脚下掉下去的石头。
“啊。”一声惨叫,一抹身影笔直的往下落去,顷刻间被波涛滚滚的河面吞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