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她就放她幸福,是豁达,也是痛心。
回到房屋前,离落一把火将屋子全烧了,再恨再怨,季如荷毕竟是他的师姐,这把火烧掉了他对寒淋漓的爱恋,也葬送了季如荷不完整的尸体。看着火焰,映红了一片天际,好似天上的火烧云,绚丽中透着烧伤人心的红焰。
火焰照映在离落苍白的脸膛上,那道疤痕好似血色中最诡异的曼陀罗花。
将手中的火把丢进火里,离落转身离去,步伐缓慢,一步一步透着伤痛,透着思念。心里的酸痛化成泪水涌出眼眶,他以为自己可以豁达坦然的放手,可真正放手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无法洒脱,思念无法停止,只能在夜里孤单承受情伤的折磨。
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的,悲剧的苦果他必须独自承受,阴影笼罩他的生命,再也看不到光明和幸福的曙光,他想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可他却不能,他的自私失去了挚友,也失去了挚爱,亲情友情也殆尽。
离落握住黑玉簪的手紧了紧,想到在他们新婚之夜,她笑着将黑玉簪赠送给了他,那迷醉的笑颜灿若星辰,那明媚清澈如水的双眸,让他为之痴狂。晴儿,终此一生,只爱你一人,至死不悔。
夜阑人静,笨笨言出必行,约定时间一到,分秒不差的来到慕容傲面前,“答应了?”
慕容傲垂下眼帘盯着及他腰的笨笨,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这小子还真是准时,不过他高傲的姿态让慕容傲很不待见,“你就不怕我拒绝。”
“你不会。”笨笨仰头望着慕容傲,表情相当自信,眼底是睿智精明。
慕容傲挑眉,嘴角依旧是温润的笑,如沐春风,“小子,自信是优点,自信过头就是缺点。”
“如果你有心拒绝,不会来此赴约,各取所需,你没有理由拒绝,况且,除了我,没人能影响得了那女人的思绪。濮阳寒虽要不了你的命,但你也没本事从他眼皮底下将人掳走。”一双眼眸透着精芒,有着窥视人心的能力。
“容我再提醒你一次,你口中那女人,可是你的生母。”慕容傲看着笨笨,有些无力,血缘这东西真可怕,这小子身体里流着离落的血液,整个就一面倒向离落。
“我只要濮阳寒的命。”语气掷地有声,气势也未因他年龄小而减若半分,笨笨躲开慕容傲伸向他的手,父皇曾经说过,不想要自己受伤,就别让人有机会靠近你,那怕是衣角都杜绝对方碰,“一句话,是拒绝,还是合作,我没时间给你酝酿。”
手僵硬在空中,慕容傲没有一丝窘态,反而优美的划下一条弧度,垂在身侧,嘴角抿出玩味的笑意,“合作。”
“好。”笨笨点了点头,好似这个结果他早就料到般,“等我部署。”
慕容傲看着谈判成功就直接走人的笨笨,无奈的摇头,唇瓣掬起温暖的笑容,墨眉却染上一丝哀伤,让嘴角上的笑容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悲凉。部署,一个八岁的小屁孩能部署什么?这孩子还真有前途,“夜。”
“主子。”夜恭恭敬敬站在慕容傲身后。
“有谁暗中找过那小子?”精明如他,怎么可能相信笨笨突然找他合作,必定有谁在暗中推波助澜。这一个月,慕容傲所有的精力都用在钻研回去的方法上,他也是自私的,只要想到回去的办法,把她带回二十一世纪,没有濮阳寒,没有离落,她就是他一个人的,谁能与他相争。
“阑王,濮阳风。”夜公式化的道。
慕容傲身子明显的僵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看来,阑王濮阳风也开始卷土重来,准备要掀起腥风血雨。找上笨笨,还真是一步高棋,“濮阳寒他们知晓吗?”
“知晓。”
慕容傲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温润的笑有些腹黑,“濮阳风想利用笨笨攻击濮阳寒,熟不知,濮阳寒也在利用笨笨将濮阳风的势力连根拔起,两兄弟棋逢对手,鹿死谁手,各凭本事。濮阳风在奉都蛰伏隐忍了十余年,总算沉不住气了。濮阳风不愧号称鬼才,足智多谋,能屈能伸,在北国所有皇子中唯一能与濮阳寒并驾齐驱的人。濮阳寒算天下,他只需算濮阳寒,坐收渔翁之利,了不起。败之他命,胜之他幸,佩服,佩服。”
权利之争,江山之夺,他无心参与,只需带走她即可,回去的方法他已经知晓,万事具备,现在只欠东风。只是慕容傲不敢确定那道东风是笨笨,还是她。
砰,御书房的门又被人踢开,只是这次踢门之人,另有其人。
“银面,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学渡那小子了?”濮阳寒看一眼踢门之人,放下奏折,揉搓着眉心,面容难掩疲惫。
“慕容傲答应了。”银面关上门,直接走向坐在龙椅上的濮阳寒,面具下的双眸阴沉而冰冷,从接手笨笨起,他就知道小家伙是只白眼狼,反他们是迟早的事,他只是没料到,小家伙动作会如此快,离落都在洛晴身边蛰伏隐忍了十多年,原以为笨笨也会等十多年,岂料,才短短四年,小家伙就失去耐心了。濮阳风找笨笨联盟就算了,笨笨居然又跑去拉笼慕容傲,两人都是不可小窥的人物,对付他们任意一个,寒都要用全力,现在到好,两人间接联盟,中间夹着个,打不得,骂不得的笨笨,面对这样的局势,结果可想而知。
“嗯。”濮阳寒点了点头,表情平静如水,淡漠如冰。
“慕容傲答应了。”怕濮阳寒没听见,银面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