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淋漓跟笨笨的对话他听在耳里,她曾经是小黑的主人,也解除了离落心中的疑惑,小黑为什么会一见到她,就亲近她。小黑是东国送来的礼品,那她就是东国人,不过也未必,谁知道小黑是东国国主从哪儿得来借花献佛。
一夜无眠,离落就这么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两人。
“寒,不。”寒淋漓突然睁开眼,猛然坐起身,惊恐的喘息着。
“做噩梦了?”寒淋漓惊醒后的样子是他熟悉的,这四年来,除了抱着笨笨睡的时候,每晚他都从半夜惊醒,离落将滑落在她腰间的被子拉到她肩上,用衣袖擦拭着她额头上溢出的冷汗。
寒淋漓冷漠的挥开离落为她擦汗的手,心还未平静过来,梦中的情景她也记不得,只知道濮阳寒身上流了好多血,寒淋漓失魂落魄的喃喃念道:“濮阳寒出事了,濮阳寒一定出事了。”
她要回北国,片刻不想耽搁,掀开被子,就被离落抓住她的双肩,寒淋漓迅速伸出双手,直击离落的脖子,却被他轻而易举躲开,双手从她肩上滑下,紧紧扣住寒淋漓的手腕,被阻止,寒淋漓不顾手腕上传来的痛,剧烈的挣扎着,“放开我。”
“你认识洛晴?”离落神情震惊的看着寒淋漓,这种攻击人颈项,一招致命的招式,他见晴儿使过,晴儿从未练过武,他曾经想破头也想不出晴儿怎么会这种招式。她怎么也会?脑海里回放着洛晴见过的人,他不记得晴儿有见过她,难道是五岁以前的事。晴儿除了在五岁以前的事他没参与过,五岁以后,他都鞍前马后。她跟晴儿认识,所以在看他的眼神中才有恨意。她跟濮阳寒,一前一后,一暗一明,是来为晴儿复仇来了。
寒淋漓一愣,停止挣扎,苍白的脸上划过一丝震惊,错愕的看着离落。超想朝他吼回去,岂止认识,还很熟,洛晴就是她,寒淋漓张了张嘴,最终理智战胜冲动,紧抿着唇,就这么直直的望着离落。
唉!离落叹口气,并没有问她跟洛晴认识的前因后果,他知道,就算自己问,也问不出结果。续而道:“只是个梦而已,就算濮阳寒真出了事,你在南国,他在北国,远水救不了近火,何况濮阳寒是什么人,他需要一个女人马不停蹄的赶去相救吗?”
不知为何,离落就是不想告诉她,濮阳寒来南国了,而且还进了帝都,濮阳寒只是病了,她居然也能感觉出来,妒嫉在离落四肢百骸散开。
静下心来一想,离落说得也不无道理,濮阳寒在北国,她在南国,若真出了事,就算她赶回去,估计连收尸的机会都没有,况且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不能像来的时候那般拼命赶路,做什么事情前,首先要将孩子的安全考虑进去。濮阳寒是谁?冷傲狂狷,霸道独断,只有他算计别人,哪有人能算计他。寒淋漓却不知道,濮阳寒就被离落算计过,而且还输得彻底。
在离落眼皮底下,又不能动用十二暗卫,十二暗卫也是她留下来的后路,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动他们,“放手,我累了。”
刚醒来又累了,骗谁啊?他一夜无眠都未叫疲惫。离落不仅没放手,反而越扣越紧,“蓝,忘掉过去,忘掉濮阳寒,留在南国,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妃子。”
等夺回一切之后,她会忘掉过去,却不是忘掉濮阳寒,而是你离落。寒淋漓恢复平静,目光依旧清冷,“听闻,南国君上,自登基起,励精图治,勤政爱民,廉洁英明,南国在你的统治下,更是风调雨顺,国泰安康。对皇后更一往情深,这么多年来后宫就只有皇后一人,独占鳌头,还为你生下一双儿女。”一双儿女,寒淋漓字咬得很重。
世人都以为他离落爱季如荷,除了那些知情者,有谁会相信,他离落真正爱的是洛晴,那个被他伤到极致,最后丢了命的妻子。
“你不是知道笨笨不是皇后所出吗?”寒淋漓的赞不绝口对离落来说是种讽刺,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他忘恩负义,老皇帝不计较他卑微的身份,将他最疼爱的公主嫁给他,他不知感恩,还发动宫变,将洛氏皇族灭绝。
“你这句话就不怕被笨笨听到吗?”寒淋漓可记得,当她告诉笨笨真相,小家伙就哭给她看,那激动样,都让她开始后悔生下他,小没良心的,他知道不知道自己为了生他,丢了命。
“笨笨从小就知道。”目光落到笨笨小脸蛋儿上,眼角的泪水干了留下痕迹,咬着手指,嘴角还挂着口水,那熟睡的样子刹是可爱。离落扬起嘴角,看来小家伙真是哭累坏了,刚刚如此大的动作,都没把他惊醒。
“那你还让他叫季如荷母后。”笨笨居然知道,寒淋漓侧目错愕的看着小家伙,听到她说季如荷不他生母,那他哭什么?激动什么?
“笨笨需要个娘来照顾他?”离落面色凝重,让笨笨叫师姐母后,真是错误的决定吗?倘若,他的怀疑属实,那他让笨笨叫师姐母后,将晴儿至于何地,就真如她所说,晴儿在天有灵,也不会瞑目。
“那个女人绝对不是季如荷。”寒淋漓清冷的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怒火,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迸出,昭示着寒淋漓激昂的心情。
离落将目光回到寒淋漓身上,审视的目光多了份犀利。除了晴儿五岁前,他不在她身边之外,还有那一年,或许她知道自己不在的那一年时间里,晴儿发生了什么事,“蓝,五年前,你有没有来过南国?”
“没有。”洛晴在南国,而这具身体却在北国,如果不是她占了这具身体,真正的寒淋漓永远也不可能来南国,“离落,如果我说,我不想做你的妃子,想做你的皇后,你会如我所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