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山,大雪依旧纷飞,濮阳寒静静地站在崖边的那块巨石上,白白的雪花落在他肩上,一阵冷风吹了过来,垂在肩上的黑发飘扬起,衣袂也随风扬起。
“晴儿,我来看你了,你的大哥哥来看你了。”濮阳寒站了很久,天色渐渐转黑,大地被黑暗笼罩,夜色漆黑之下,一种摄人心魄的气氛萦绕在他四周,那双漂亮的凤眸足以颠倒众生,此刻却溢满了悲痛,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嚼着无境的苍凉,坚毅的下巴透着一股冷厉。
天渐渐翻起白肚,濮阳寒在紫荆山顶上站了一夜,头上肩上,全是雪,脚下的雪已经将他的脚埋没了。脸冻得僵硬,薄唇也冻紫了。
紫荆山下,白虎三人将寒渡团团围住。
“切,你们也知道他在上面傻乎乎的站了一夜,既然那么关心他,怎么不自己上去展示一下你们的关心?躲在这里算什么好汉?”寒渡接过白虎递来的信笺,纠结的问道,“为什么是我?”
“你跟帝君有那层关系在,他就算再来火,也不会揍你。我们是下属,哪能跟你们比?上去只会是送死的份。”白虎拍着寒渡的肩,一脸谄媚地笑。
“什么那层关系在,说得这么暧昧,就好象我跟他有什么奸情似的。”寒渡用信笺拍打着手心,嘴角扬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玩世不恭,“你们帝君是长得让人想入非非,可惜我,只爱美女,不爱美男。”
黄虎翻白眼,这话要是给帝君听到,只怕他们又要大大出手了,“你是帝君的生死之交,帝君要是出手,你还可以还手,如果是我们,那敢还手,只有挨揍的份,砍头还得自己将脖子伸长点。”
“直接说你们怕死就得了。”寒渡看着站在顶端上的那抹身影,他也怕啊!有打退堂鼓的冲动。
“快去,快去,别再浪费时间,我们是相信你,才把这个重任交给你的。再说,你一出马,万夫莫开。”白虎推着寒渡,就怕他不去。
“信任我?”寒渡冷笑,还万夫莫开咧,这顶高冒子会不会太高了。
最后,寒渡肩负重任,施展轻功来到濮阳寒背后。
“咳咳咳。”寒渡咳嗽了几声,本来是想引起濮阳寒的注意,见他不理自己,也只能当是清喉,“寒。”
“有事。”冰冷的语气夹着几分温怒。
“寒,这是白虎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去皇宫连夜收集来的情报,离落的。”寒渡垂着头,将手中的情报递了过来,表现的像一副忠心的下属,等濮阳寒接过信笺,又恭敬的退到一旁站好,像白虎他们一般等待着濮阳寒的差遣。
濮阳寒的双手快被冻僵了,几乎拿不住手中的信笺,看完后,原本冷厉的目光变得愈加阴冷。颤抖的手攥紧手中的信笺,立妃,离落居然敢立妃,他对得起死去的晴儿吗?
“离落怀疑,那个女人是你派去接近他的,大概是想将计就计吧?”寒渡看过信上的内容,因此白虎他们才不敢呈上给寒。
“那个女人的情报?”低沉的声音显示着压抑的怒气,濮阳寒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运足内力,纸在他手上化成灰烬。
“查无实据。”寒渡俊朗的脸上退去放荡不羁的懒散,走近濮阳寒,跟他并肩站着,目光看着崖壁下白茫茫的片,“她被离落抱回宫,就安住在晴朗宫,南国的晴朗宫跟北国的晴朗宫一样,就算飞进去了只苍蝇,也会被抓出来。寒,你说离落为什么会怀疑她是你特意派去接近他的人呢?他派十二暗卫来警告你,就算是礼尚往来,你也不可能会派去女人去接近他,而是派四虎去暗杀他。”
“离落生性多疑,而这次,我就要他败在多疑上。”濮阳寒眯起眼睛,沾在他睫毛上的雪,随着他眯眼的动作落下,睁开眼晴之后,凤眸里染上一层凉薄,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寒,你也想将计就计?”寒渡侧目看着濮阳寒,自他身上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连他都觉得血液凝固了,“寒,我担心她是……”
“将计就计,他离落不配让我牺牲她来对他。”濮阳寒薄唇勾起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他相信离落对晴儿动的是真感情,只是那份感情战胜不了离落对洛氏皇族的恨。早不立妃,晚不立妃,偏偏在这个时候立,时间上太巧合,推断后,他能笃定,她就是从自己身边逃脱的女人。如果是她,濮阳寒也理解离落突然要立她为妃,是将她当成了晴儿。那女人十四岁就跟着他,她跟晴儿有张同样的面容,他却知道她不是晴儿。那个女人到底为何要跑到南国来,离落又是怎么撞到她的?太多的疑问纠结在濮阳寒心中。
“寒,谢谢你。”寒渡顿时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寒为了对会离落,牺牲小妹,拍走濮阳寒肩上的雪,笑的无比的谄媚,“下辈子,你做牛做马,我拔草给你吃。”
濮阳寒冷冷的睨寒渡一眼,冷绝的道:“她是我的女人,你道什么谢。”
“有感而发不行啊?”寒渡蹙眉,手僵硬在濮阳寒肩上,自己难得感动,他居然破坏气氛。
“不要放松对离落的监视。”收敛了心绪,濮阳寒沉声开口,刚准备转身,突然一阵眩晕击来,眼前一黑,高大的身子重重的倒在雪地上。
“帝君。”黑虎第一个赶到,抱起濮阳寒冰冷的身子,手贴在他额头上却是骇人的烫。白虎惊恐的一怔,随后对呆滞的寒渡吼道:“你为什么不扶着帝君?”
黄虎也用质问的眼神看着寒渡,他不敢想像,帝君若是往悬崖下倒去,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