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
南宫越不禁觉着好笑。
他想,他该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凤羽周身的酒香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南宫越瞧着那樱桃似的唇瓣张张合合,喋喋不休。
他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浓,已然顾不得眼前的小女子还在啰嗦什么,便是伸手揽过那盈盈一握的腰身,一低头,轻嘬了一口“樱桃”的香甜。
唇齿间是梅子酒醉人的香气,大抵是被晕染了酒气,南宫越只觉自己的身子有些发烫,神思也变得飘渺起来……
未曾豪饮心已醉!
南宫越仿佛迷醉在了眼前的小女子此刻别样的风情中。
而凤羽在南宫越的唇瓣覆上来的那一刻,便是微微一怔。
她呆呆地瞧着近在迟尺的男子,隐约觉着他们似乎做了什么羞于启齿之事。
可是,眼下她神思不清,便是只瞧着南宫越,既不抗拒,亦不迎合。
良久的静谧,晕染开一室的柔情。
四目相对,终是凤羽先眨了眼。
大抵是酒劲儿上来了,她只觉眼皮子打架,脑袋便是有些撑不住了。
她大概是真的醉了!
也罢,醉了便醉了吧。
凤羽思绪飘渺,她不经意地撇撇嘴,放弃了与困意相抗。身子一轻,便是睡倒在了南宫越的怀中。
南宫越轻轻揽住怀中那软软的身子,他瞧着已然呼呼而睡的小女子,便是在心底无奈轻叹: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小妖精。
“该拿你如何是好?”南宫越一脸宠溺,又是轻轻抱起凤羽,将她抱上床榻,盖了薄毯。
南宫越便是坐在床头,修长的指尖轻轻拂开她额间的碎发。
许是觉着有些痒,凤羽翻过身,顺势便抱住了南宫越的胳膊。
师兄……
梦镜中是梅林深处那个云淡风轻的少年。
少年向她伸出手,她笑着跑到少年跟前,却是没能抓住他的手。
少年露出悲伤的笑容,他的身子渐渐变得透明,她一着急便是伸手去抓少年的衣衫。
依旧是一手的虚无……
一片混沌,再瞧清时,俊逸清冷的男子置身于悬崖边。
男子一身伤痕累累,脸上却是瞧不出半点痛楚。
“师兄……”凤羽的心有些慌乱,“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向男子伸出手,这一回,她拉住了男子的衣衫。
男子漠然地瞧着虚空的远处,却是没有回答她。
凤羽有些着急,又是唤道:“师兄?”
男子回过头,瞧着她,笑容有些凄苦,他道:“小羽,等我回来。”
那拉着男子衣衫的手微微一怔,犹豫着、犹豫着……终是松了手……
梦境之外,凤羽眉心微蹙,羽睫轻颤,眼角渐渐浮起一点湿意。
南宫越见凤羽不踏实地动了动身子,便是想抽回被凤羽抱住的手臂,好让她睡得舒服一些,不想她却是抱得更紧了。
“别走……”凤羽喃喃道。
南宫越微怔,笑意染上一丝苦涩。
他不知凤羽梦到了什么,她的梦中是否会有他的存在……?
良久的静谧,凤羽终又沉沉睡去。
南宫越轻轻抽回手臂,褪去外衫与鞋袜,便是翻身上了床榻。
他轻轻揽过凤羽的身子,让她睡在他的怀中。
不论明日如何,至少眼下,便让他这般真实地拥她入怀吧。
一挥手,熄了烛光。
南宫越阖上眼。
皓月当空,映着窗扉,留下一地淡淡的柔光。
***
几家欢乐几家愁,有人欢喜有人忧。
翊王府
俗语云,病来如山倒,眼下说得便是凤临夜。
昨日凤羽离开之后,凤临夜便又是高热不退。
今日团圆夜,皇室家宴,翊王缺了席,便是惊动了凤凌帝。
风凌帝虽不待见翊王,可终究是自己的皇子。
他记得他这个儿子身子一向强健,纵然当年身中剧毒,小半年便也恢复了,之后也是未见有何反复。
如今病了这么多日却是未见起色,凤凌帝听闻,当即便传旨其御用的薛太医前往翊王府瞧一瞧。
薛太医领了皇命,一刻也不敢耽误,晚膳前便到了翊王府。
再三把脉,确认翊王殿下确是伤寒未愈之症,再是瞧了太医院先前的药方,稍加了两味药,便是回宫复命去了。
月上柳梢之时,凤凌夜披了外衫,独自坐于院中。
眼下他高热已退,却不是薛太医医术之高。
昨夜慕容离夜访翊王府,师徒二人密谋一番后,慕容离给了凤临夜一种毒。
服此毒者会持续高热不退,瞧着又不过是寒气入体的症状。
可既是中毒,自然药石无灵,唯有银针刺穴方可散了毒气。
凤临夜此举,一来是心中郁结,有意用病痛折磨自己;二来,他既已决定争权,便是要闹出点响动,好瞧一瞧宫里那几位的反应。
而如今,他这一病已然引起了凤凌帝的注意,那么下一步,该是给大皇子制造一些危机感了。
凤临夜苍白的指节缓缓收起。
连日的病体,他的面色有些憔悴,再加之那点未修的胡渣,此刻他模样有些颓废。
身子一动,他拿起桌上的酒瓶子狠狠罐了一口。
烈酒的灼烧,盖过了胸口某处原本的疼痛。
凤临夜心中凄苦,便是想着借酒消愁,可为何今日就是喝不醉了呢?
石桌上静静躺着的长箫终是被主人拿起。
清冷的箫声悠远延绵,好似被丢弃的小兽在黑夜里哭泣……
不远的黑暗中,青沅默默守卫着凤临夜。
她面色冷漠,心中却是无比担忧。
凤临夜重病虽是用毒所致,可先前的伤病却都是真的。
如今听他这般悲恸的箫声,青沅没有上前,冰冷的眸中似有一抹杀意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