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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欲望之路之武家有女初长成(2)

武士彟拍着胸脯向李渊保证:只要你李老大敢起兵,我就敢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投资入股。

李渊听了大为感动,拉着武士彟的手表态:如果将来自己取得成功,当与武兄共同分享荣华富贵。你不是白投资,将来赚了,有分红的。

李渊是太原地区最高长官,武士彟是他的下级官吏。两个人能够这么掏心掏肺地交流谋反之事,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时候已经超越了普通的酒肉朋友关系。

武士彟为什么要如此攀附李渊,李渊是怎样一个人?西魏时,李渊的祖爷爷叫李天赐,也就只混了个幢主的小官过过瘾。这个官自南北朝到隋代,也没超过七品去。但老子不行,儿子行;儿子不行,孙子行,早晚都让你行上一次。这个世界永远是公平的。同样还是这个叫李天赐的,老天果然没有辜负他那响当当的名字,天赐了个牛气冲天喜洋洋的儿子给他。

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李渊的爷爷李虎。

此虎绝非周正龙拍的那只华南虎,那是假的,这李虎却是只有出息的大老虎。李虎是个有志的好青年,生来信奉“爱拼才会赢”的人生真谛。他经过无数次的不懈奋斗和努力打拼,终于修成正果,得到了西魏皇帝的青睐,被赐姓大野氏。

这姓和李虎的名好像是天生一对,放在一起俨然就是一野生动物,动物凶猛。

可在彼时彼刻,这大野,那可是皇族的姓,谁姓了这个姓就是国姓爷,等于破铜烂铁上面镀了层金粉,在光天化日之下也耀眼唬人。

李虎从此就被唤作大野虎,镀了金的大野虎在官场仕途上如同奔驰600一路狂飙,超速行驶,直把官当到了太尉。

这太尉可不是一般的小官,级别属于国家最高行政长官一级,搁到现在至少是部级。同时李虎还被封为八柱国大将军之一。

在西魏大统十六年(公元560年)以前,柱国大将军这一称号共封给八个人,分别为:宇文泰(李世民外曾祖父),元欣,李虎(李渊祖父),李弼(李密曾祖父),赵贵,于谨,独孤信(杨坚岳父,李渊外祖父),侯莫陈崇。他们创造了西魏、北周、隋、唐四个朝代辉煌的历史。史书曰:“今之称门阀者,咸推八柱国家。”也就是说,这时候的李虎除了皇帝,没几个排名在他前面的了。李虎这时候还做了一件令李氏家族的地位发生了质的飞跃的事情:在政治军事各方面都鼎力协助当时的西魏权臣——宇文泰。

李虎的投资眼光还是不错的,虽然市道不好,但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准了这是一项长线投资,抱住它不放,将来等到牛市来临,这潜力股是要翻番的。

当时的宇文泰还没有篡位,但由于得到李虎的帮助,宇文家族的地位不断得到巩固,所以宇文泰的儿子篡位做皇帝后,仍旧念念不忘李虎的恩情,将他列为开国元勋,封为“唐国公”。就这样,李虎为后来的李唐社稷打下了角逐天下的第一步基础,也为自己的家族攫取了政治上的第一桶金。

隋文帝杨坚在北周任丞相时,恢复了李渊家族的本姓,不再让他们家继续“大野”了。谁知道去掉“大野”的李家,最后折腾得“更野”了。隋文帝的皇后(隋炀帝杨广他妈)独孤氏是李渊的姨,所以李渊自小便得到了隋文帝夫妇的喜爱。

李渊于北周天和元年(公元556年)出生于长安的唐公府邸,从小死了爹。死了爹,可他还是他爹的儿子,这一点很重要。无论是富二代还是官二代,货真价实的DNA很重要。

也因为这很重要的一点,死了爹的李渊得以顺利袭封唐公。也就是说,小屁孩生下来就混了个国家高级干部身份,这就是传说中门阀士族的力量。

李渊前往太原赴任,身边只带了二儿子李世民。当初李渊听说杨广要派他去山西任职,是非常高兴的,那里是陶唐故国的发祥地,自己又是唐国公。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造反已注定,那么上路是必需的。

在去的路上,李渊和李世民父子还有一番心与心的交流。李渊告诉自己的儿子:“唐固吾国,太原即其地焉。今我来斯,是为天与。”也就是说,唐是我们的国,太原就是我们创家业的地方,今天调我到这个地方开展工作,不是组织上派我来的,是上天派我来的。唐是咱的地盘,咱的地盘咱要做主。

这话明显不是在教育自己的儿子如何去忠君爱国的,分明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大业十三年初(公元617年),李渊父子见隋王朝恶贯至此,终于满盈,于是决定乘乱起兵,期望于乱世之中捞上一票。李渊遂命刘文静、长孙顺德、刘弘基等人分头招募士兵。李渊的异常举动引起了太原副留守王威、高君雅的怀疑,他们私下找到了武士彟来商量这个事。

武士彟跟王威交情好归交情好,大势在谁一边他还是看得很清楚的。别忘了他是一个商人,搞资本投资的。他把单位成本与投入回报率给两个人算了一下,得出结论:这是一项赔本买卖,不适合投资。

经过武士彟的耐心劝说,王威、高君雅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这为李渊消除了太原起兵的障碍。李渊也将计就计,将王、高二人除掉。身为副职,居然想动一把手,真是活腻歪了。

等到李渊登基,开唐朝一代伟业时,武士彟因功官拜光禄大夫,封太原郡公,又以后勤部军需官的身份跻身于十四名太原首义功臣之列,并从李渊手里得到了一块钦定的免死金牌,有了这块免死牌,即使有一天犯了死罪,也没有人可以杀得了他。

无数的历史案例告诉我们:免死金牌这玩意儿其实是不靠谱的,当权者如果不想让你死,这块牌子就是金牌;当权者如果想让你死,这块牌子就是破铜烂铁。

但无论怎样,这时候的武家应该说是彻底转了运,摘掉了几辈子戴在头上的贫农帽子。兄弟三人也分别得到皇帝的厚赏,武家出现了一门三公的盛况,武士彟也一跃成为新朝显贵。

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武士彟等了太久,但他终究还是等来了光明;有的人穷尽一生在黑暗中摸索,却不得法门而入。

武士彟实现了他光耀门楣的梦想,用他自己的方式,不是偷抢扒拿,不是豆腐批发,靠的是商人的眼光,权术的厚黑。

武士彟在官场混得越来越得意,可他的家庭生活却在这时候出了些许状况。他在禁卫军中供职期间,留在原籍的夫人相里氏和一个儿子相继离世。

武士彟是个一心想把自己打造成爱岗敬业、勤于职守的模范官员,老婆和孩子双双离世,他都没有回家奔丧。所谓以天下为己任,也就是以国家大事为重,把私事放在一边。这句话喊了几千年,地球人都知道,可地球人办不到。

难道武士彟是外星人士?这个推断是非常不靠谱的。武士彟跟在李渊屁股后面奋斗了大半生,图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一个虚名?武士彟既不是傻子,也不是精神病患者。他有自己的混世原则,这个原则就是:凡事都要分个轻重缓急,不能以牺牲官场利益为代价。

老婆死了,可以再续;孩子死了,可以再生;如果前途丢了,能不能找回来就很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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