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在听了赶紧拒绝:“皇后娘娘已经很照拂嫔妾了,不必为嫔妾费这心思,切莫糟蹋这好东西。”
可无论她怎么说,最后在皇后的坚持下,也只得谢恩。
等人都走了后,谷桐扶着皇后坐下,有些不解:“娘娘本不必这般为她费心思的,这陈氏也不过是位宫女出身的常在,便是生个阿哥,也不会金贵到哪去。”
皇后斜了谷桐一眼:“给你几个胆子,竟敢议论皇嗣!”
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谷桐赶紧行礼告罪:“是奴婢妄言了,娘娘恕罪!”
皇后也知道谷桐是关心自己,也便不多加责罚她了,只叫她平日里要多注意言行举止。
其实她也有很多事要忙,但正因为这陈氏只是位常在,若有人存心害她,依陈氏的心性,根本难以保住龙胎。
况且她与皇上多年夫妻,皇上、太后都开口让她多加照拂,她自然会尽心尽力。
她是皇后,是后宫之主,既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就得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这晚皇上翻了兮雅的牌子。
康帝来时,门口的小太监正要通传,被他拦下了。
于是进来便见着兮雅斜躺在那榻上,手捧着书正看的入神:“瞧什么呢,朕来了也没发觉。”
被吓了一跳,兮雅有些懵懵的瞧了眼康帝,赶忙起来行了个礼:“嫔妾正读着诗呢,入了神,倒叫皇上看笑话了。”
“罢了,那便饶了你一回。”康帝有些好心情的开了句玩笑,接了书一瞧:“是李白的《秋登宣城谢脁北楼》。”
两人在榻上坐下,兮雅笑了笑:“正是,嫔妾喜欢读诗,也是个没主意的,最欣赏的便是李杜二人的诗,倒是没什么新意,俗气的很。”
康帝卷着书,用那一头轻轻点了点兮雅点额头:“哪就俗气了,朕觉得甚好。但虽说这首诗前头是多是描写景物山水之类,但这‘谁念北楼上,临风怀谢公’一句,未免有些伤感了,可是想念家中父母了?”
兮雅笑了笑,她又有什么人可想的,不过是个无牵无挂的人罢了:“嫔妾就不能单单读诗,非要有一番感念,那定是嫔妾太笨了,学不来旁人的才智。”
被兮雅的话逗得有些哭笑不得:“从前见你话少,竟不知你嘴皮子这般厉害。”
“皇上谬赞,嫔妾可不敢当。”兮雅撑着下巴,笑了笑。
康帝正了正神色:“朕不是那些迂腐之人,喜欢读书是件好事。”
兮雅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几日后,兮雅竟发了高烧,太医过来瞧了,说是近来天气变化太大的缘故,开了些中药叫喝着,说是过几日便能痊愈了。
皇后知道了,也免了她这几日的请安礼,叫她好好休息。
看来兮雅这具身子,确实不太好,日后得多加调理才是。
这日兮雅正喝着药,文菲走了进来,放低了音量:“主儿,你让奴婢着人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一口气将药喝完,兮雅吃了颗蜜饯将嘴里的苦味压了下去:“说。”
原来那位新进来叫冬茶的宫女,原是在柳贵人那当差的,前些日子犯了错,被打发了出去,不知怎么的被调来了兮雅身边当差。
文菲花了些银子,从与冬茶交好的另一个宫女那得知,原来是柳贵人找了那冬茶,威胁了一顿,安排了内务府将她安在兮雅这伺候。
“主儿,那冬茶倒是没什么动作,可要在再观察些时日?”文菲小声询问。
兮雅从来都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为什么要等到事发再去解决呢:“你附耳过来。”
听了兮雅的意思,文菲乖乖的点头:“奴婢会办好的,主儿放心。”
兮雅病了几日,容嫔来的最勤,就差日日都来了。
今日见她戴了个喜鹊珠花,虽好看却不似她平日里喜欢的样式,兮雅询问:“你这株花倒是雅致,改性子了?”
一提这个,容嫔就叹了口气:“是前些日子徐答应派了底下人送来的,我本是不想要的,可奈何那宫女坚持,死活不愿拿回去,那架势就差给我磕头了,我哪还有不收下之理。”
说着她还摸了摸头上的株花:“这给了我,样式这般好看,我若不戴岂不可惜了?”
兮雅瞧了瞧那株花,不像有什么问题的样子:“可仔细检查过了?”
容嫔点了点头:“你且放心,这点防备之心我还是有的。倒是你身子好些了吗?我瞧你脸色仍有些苍白。”
“好多了,至于这脸色,许是我生的白皙?”兮雅有些调笑。
听得容嫔很是无耐:“我正儿八经的问你话,你倒这般没脸皮了,亏得我这般忧心你。你这身子也太弱了些。”
兮雅好说歹说,才叫容嫔安了心。
说了些体己话,容嫔就把目光放在雪团身上,只见那猫爪子一伸,打了个哈欠,就回它的软垫上,团成个球呼呼大睡起来:“你这猫,未免也太懒惰了些,瞧着一点都不精神,也不爱走动。”
兮雅也瞧了眼雪团:“它向来这样,我也不多理会,且随着它吧。”
待容嫔走后,兮雅瞧了眼文然:“事情办妥了了吗?”
文然点了点头:“主儿放心,冬茶已经让人捆了扔柴房里了。”
兮雅一手撑着头,一手漫不经心的用手指敲打桌面:“先饿她两日吧,她房里可搜过了?”
话音刚落,就见文菲慌慌张张的小跑进来:“主儿,奴婢在那冬茶的房里,寻了包药粉,找了太医院的人问了,是白果粉。”
文然疑惑的望着那包粉末:“白果粉?”
文菲忙解释:“太医说这白果,也就是银杏,这包是用银杏的胚芽磨成的粉末,若是中毒会产生高热、头晕、呕吐等现象。”
“高热?那小主此次高烧可是这白果粉的原因?”文然惊呼。
兮雅听了,便知晓个大概了,这柳贵人大概也没想至她于死地,约是想耍点小手段罢了:“不会,我的饮食都是由你们两个亲自经手,她没这个机会,且太医说了,只是感染了风寒,养两日便好了。”
两人这才放心下来:“主儿,那这冬茶可要如何处置?”
眯了眯眼,兮雅轻笑一声:“先关着,你们且帮我做件事去。”
第二日,宫里都传遍了,那柳贵人不知怎么了,一日出恭了好些次,那味道,熏得同宫的白官女子在宫里指桑骂槐了好一顿。
柳贵人捂着肚子,哎呦只叫:“我的腿都蹲麻了,那该死的太医,果真是无用!真是庸医!”
宫女,屏住呼吸将她扶到榻上,心里叫苦连连:“主儿,太医说了,您是肠胃不好,才引起这次…的,这药也要时间才能见效呀。”
虽话是这么说,柳贵人仍气的摔了个杯子:“无用!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哎呦,如今叫我如何有脸面出去见人啊。还有那个舒贵人,平日里姐姐、姐姐的,叫的如此欢快,这会子怎么不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