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牛县的传说
泥牛县内,恢复了往日繁华的街道中仍是残留着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
今天距离顾家家主顾逢恩自杀谢罪已经过去两天了,顾家满门被灭也只是昨日深宅大院内的事情。
不过,这些并不能阻止城内所有“秘闻”成为酒楼闲散修士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此时此刻,就比如除了顾家被灭的消息外,随之流传在大小酒楼里的还有:
“诶,你们知不知道昨天晚上,铁家满门皆灭”
“对对对,还有仓家,听说所有死者的头颅都一个不落的摆在了仓家祖宗祀堂”!
“你们说,咱们这泥牛县只怕已是近百年没有发生灭门此等惨绝人寰的事了吧”
最后开口的是一位单独倚在窗边的瘦削青年,而此时二楼其他桌上的酒客都已聚在正中那桌的位置。一听有人插话,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窗边青年,以图再次收获点他人不知的“秘闻”来做自己独家的谈资。
“喔?兄台何许人也?可否摘下面具让我们瞧瞧”?
“呵呵,在下就是一流浪两朝边城的散修,非是这城内任何一家门下,只怕摘下面具要吓坏了在座诸位不可”。
话虽是如此,青年还是在众目之下缓缓摘掉了脸上的青铜面具。
“嘶~~”“豁呀啊~”
在座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位兄台,是我等冒犯了,还请带上面具说话”。
当青铜面具揭下的那一刻,其下的青年满脸疮痍,瘦削的脸庞腐皮松赘,脓包上面还有细小咀虫在缓缓蚕动,瞧其面迹便知是经年累计已久。
见此一幕的众人纷纷摇头长叹,为青年感到惋惜,这人远远望去倒是身形逸洒,风度不凡,奈何偏偏是天妒英才,老天又给了他如此一副瘆人的面孔。
青年本也不在意现在这副面孔,洒脱一笑,又抬手将面具系在了脸上,只是那笑意怎么都让众人无法应和一阵恶寒。
“面具兄,刚刚听闻你意,莫不是知晓什么个中内幕”?
“是啊,还请兄台与我们解说一二”。见青年又恢复了先前的神秘,众人又盯着青年起了哄子。
“这,这,这个,,”
青年却是欲言又止,似乎是有所顾忌。
“诶~,兄台有识,且但说无妨。咱们闲谈饭后之论,当不得真的”
。中间桌子上人气最旺的那位开口了,瞧着样子应该是一位常年混在此处的酒客。
窗边青年手中折扇一挥,方才娓娓道来:“好吧,诸位听好,事后权当一笑尔”。
“要说此事呢,还是要从顾家被灭说起”!
青年此话一出又是惊起一滩鸥鹭:“啊,小哥何意?此事又怎与那顾家扯上了关系”?
“对啊,对啊”“顾家不是满门皆灭么,这又从何说起啊”?
不过这酒客当中倒是不乏聪颖者,席间有人略微沉吟后便猛地一惊:“依小哥之意,莫非……”
“不错,这位同道好敏锐,仓,铁两家被屠就是与那一位脱不了干系”!
说到了这里,明白的人是又是起了疑惑,而不明白的人则是仍旧不明所以。
“小哥啊,那一位是哪一位啊”?
不需青年开口,便有与因不解而提问的修士的熟识者抢先说道:
“哎呀啊,老李头呀,亏你还能步入练气化神呢,这时候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
听见有人疑惑,面具青年耐心的说道:“呵呵,那位老李大哥和在座还有疑问的诸位同道莫要着急,且听我跟你们细细说来”。
“我们刚说的那个人啊,就是顾家被灭的罪魁祸首,顾家家主顾逢恩之子---顾遥”!
“啊”!
“怎么会”?
众人又吃一惊。
“不是,小哥,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啊”“顾家不是满门被灭么,怎么又扯出了顾遥呢?这顾遥又怎么和仓,铁两家扯上了关系啊”?
听得诸人又是杂七杂八的碎语,青年不知何因斥道“诸位若再如此,只怕这故事是讲到明日也是说不完的”!
“好了好了,都先听人家说完“开口的仍是众人中那名资历颇深的威严酒客。
原来这一切还真是要从顾遥说起,说是那顾遥在被老爹顾逢恩一顿怒斥后,被迫拾起行囊离开了泥牛县,想去躲躲风头。
可是自小便是前呼后拥,一呼百应的顾遥,此番独自一人出城又怎么能过得舒坦?
离开顾家后的他发现自己居然连地图都看不懂!
不过这时的顾遥已经出了城,开弓没有回头箭,迷失在一片荒林中的他就是想顺着原路回家都回不去了,更别按照顾逢恩给他标注的路线走了。
倒是也辛亏这顾逢恩从小娇生惯养是个路痴,不按常理只是磨蹭的行路。
不然只怕他走不到眼前这不知地标的荒林便被城内的另外两大家族给截杀了。
说到这里,青年话语一顿,转而盯向众人,问道:“诸位同道认为我们泥牛县最出名的是什么”?
此问一出楼中的酒客都纷纷争先恐后的说出了自己历来所知的一些干货,
“嗨,田中牛,不开口,一朝开口朝西走”。
“就是,就是啊,这则谚语便是我泥牛县的傻子都能朗朗于口上”。
等众人一番争说后,将大多酒客所说的不同版本的传闻汇聚在一块,这件流传泥牛县已久的故事大体过程就是:
“众所周知,这泥牛县愿本只不过是凡俗界的一个农耕小村,之所以能隐化入修士界,皆因村中一位与普通人无异的六旬老牛农”!
“只因那一日老牛农在田间耕种时,那犁地的水牛忽然眸放精光,周身狂风大作,满身凛冽青气,然后纷纷会于水牛额中,等这一切结束后,那犁耙下的湿泥遍身的水牛口吐人言,然后向老叟拜了三拜,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欲向西行”。
而那位老农倒是也颇俱胆气,等所有异象消失后,望着那伴随自己已经二十多哉的老伙伴,只是颤颤巍巍的抚摸着老牛的脖颈。
他知道老牛的离去已是不可挽回,心中虽万般不舍,但还是含泪放老牛西去。
不过在最后的离别时分,老叟还向老牛讨要了一套修行功法以作念想。
而这位老人,就是泥牛县的第一位修士,也赫然是一万千年前叱咤西洲的一位圣人境界的顶尖高手!
当然,那时候的西洲还并不是屠苏王朝,夷陵道和秋朝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