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该喝药了。”孟雪手持药汤,汤匙在碗里慢慢拨弄着,“您尽管放心喝,这是我姐姐怀孕时喝的补药,我听说夫人也在药里面加了不少好东西,如今,我一并还给你。”
“不要……不要……”许氏丹凤眼里露出了惊恐,“我什么都没做,我不要喝,我不要喝!”
她早已被两个婢女摁在地上跪着,“孟雪,我是王爷的人,你不能动我……你不可以动我!”许意如拼命挣扎,奈何敌不过两个人的力气。胳膊被抓的死死地,像极了一条扭动的鳝鱼。
“这寒冰散,听说是用极其阴寒之物研磨而成的,最伤人身体。王妃每日吃这么一点点,长久下来,肚子里的孩子不仅保不住,恐怕连以后都生不了孩子。”孟雪端着药来回踱步,罗裙在陈旧的地板上开出一朵花。
“也是我这个姐姐啊,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若不是我发现异样,恐怕她早已……唉,不说这些了。”孟雪蹲在许氏面前,笑容甜蜜却毒得能杀人。
“乖,喝药。”
“呵,孟雪,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很威风啊,嗯?”许氏原本卑贱求饶的样子消失了,她斜着眼睥睨孟雪,眼光里变成了蔑视。她知道孟雪不会放过自己,干脆跟她撕破脸皮。就算今日死,也要狠狠羞辱她一番。
许氏凌乱的头发后那双眼睛忽然又折射出讽刺的光:“其实也不该叫你孟小姐了,再过不了几个月,您就是侯爷夫人了。”
孟雪的眼光突然阴沉下来,她将碗放在地上,抬眸怒视许意如:“闭嘴。”
“哈哈哈哈,哎呀孟小姐,您就不要掩饰了。那老侯爷虽说已经年过六十,又是续弦,可这又不委屈您这庶出的身份不是?”许意如阴阳怪气的语言像是一根刺,扎进了孟雪心里,扎得她怒火中烧,扎得她想一刀结果了面前这个女人。
“对,孟小姐,妾身是身份低微,不入您的眼睛,可妾身,是许家嫡出女儿,妾身的夫君,是与妾身年龄相当的靖王爷。”
孟雪微笑着,手温柔地抚过许意如的头发,突然一把拽住她的长发并向前一拽,后者发出了嚎叫声。连头皮仿佛都给扯了下来。
“那又如何,等我成了侯爷夫人……贱人你最好想清楚了,等我成了侯爷夫人,碾死你和你全家就更容易了。”孟雪说罢松开她,瞬间却又按住她的头狠命向地面磕去。
许意如只觉得眼冒金星,四周天眩地转,脸上痛得麻木,她感觉一股热流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是,”许意如拉长了语调,“不仅碾死我容易,见那小侯爷不是更容易?”
“闭嘴!”孟雪一巴掌打在许意如脸上。
“哈哈哈哈哈哈只怕是,只怕是日后小侯爷见您都得称您一声什么,让妾身想想,嫡母,嫡母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许意如狂笑着,血染了半边脸,凌乱得如同一个疯子。身边的婢女摁她摁的更紧了,她却软塌塌地倒在床沿,满眼不屑地看着孟雪,看着她死去的心。
“孟雪,谁赢了谁还不一定呐。”
下一秒,一手孟雪端起药碗,另一只手拿汤匙撬开许意如的嘴压住舌头,把药灌了下去。
“呕……”许意如试图呕出药物,却无济于事。“咳咳咳……咳咳”她捂住胸口,抬头看着孟雪,“侯爷夫人,您可以走了,准备您的嫁妆去了!”
孟雪拂袖而去,“今日的事情就算是王爷知道了,你以为我会怕?”
“夫人!”采芬被松开,连滚带爬地到许意如身边“奴婢去找大夫,奴婢去找大夫!”
“没用了……没用了……”许意如缓缓地倒下,眼皮合上之前依稀听见门外有婢女喊着“王妃生了,王妃生了!”
“孟小姐,你快来看看王妃!”接生嬷嬷慌慌张张地从内室走出来,“孟小姐大事不好了。”
“我姐姐怎么了?”孟雪跟着接生婆进入室内。“这……怎么会这样?!”孟雪看着襁褓中的婴儿,吓得失了声。
“孟小姐,这孩子……”接生婆焦急地看着孟雪“孟小姐,您拿个主意啊!”
“孟小姐不好出事了!”没等接生婆说完,采星又突然闯进来,对着孟雪一顿耳语。
“你说什么?!”
…………………………
孟媛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一场夜雨过后,新翻的泥土气息格外清新,屋檐上还滴滴答答地滑落着水珠。她环顾着房间周围,意识逐渐清醒,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
“子泊……”孟媛微微起身,看见了靖王守在床边,已然睡去了。她把手伸出被窝想支起身子,无奈连力气都没有,反而惊醒了一旁熟睡的靖王。
“小媛,你醒了?”寒子泊惊喜地握住她的手。“你快躺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子泊,孩子……”孟媛小脸苍白,嘴唇上都因生产时忍痛而咬破了。
“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