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先皇已经移葬至皇陵,这晋国已是开天辟地的新朝气景象,新皇晟通帝慕斯冉已正式登基,不过由于正值先帝丧期,对于一切登基事宜,慕斯冉都没有选择大操大办。
而平定这一切,冷魅儿等人也选择悄然的退出晋国,这段结识种下这段因果,而魅儿也以她的方式为这因果填的圆满。
虽然他们故意没有留下任何告别的只言片语就转身离去,不过在他们刚走时,慕斯冉就已经收到了手下的消息。
慕斯冉只是片刻的伤神,他没有想要派人拦截下他们,他只是急匆匆的赶往城门去目送几人离去的最后一刻,尤其是最让他不舍的那个身影。
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帝王了,他无法想以前那样可以敞开心扉去追逐自己所希望的一切,一个帝王,连真情都必须舍去,因为不能让一个雄才伟略的帝王拥有弱点。
如果慕斯冉这一辈子遇到的所爱也正是他所爱,那他倾尽一切也要守护这一切,既然上天注定他不得所爱,那他选择退出。
成为皇帝后的慕斯冉已经稳重沉静了许多,眉眼中都不禁透着帝王具有的杀伐果断,一身墨色常服,外袍绣有九龙腾云,腰间系着白玉腰带,紫金发冠,一身尊贵气势凌人。
那英武昂扬的身影,背手端立,默默的望着远处渐渐消失的身影,那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片刻后,息衍和白清衡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慕斯冉身旁,两人也皆是静静的等待着那个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王者。
直到远处什么都望不到了,慕斯冉将视线收回,淡定的看向身旁的两人。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陛下,你现在是皇上了,要自称朕了。”身旁陪同的新太监公公小杆子在一旁提醒到。
“是啊,朕是皇帝了,不能用我了。”慕斯冉恍惚间才想起自己已经是一朝天子了。
“皇上,属下和白太医是不太放心你,过来看看。”息衍依旧像一个骑士英勇的守卫在慕斯冉身旁,两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更深的情谊也只有这两人才知。
“皇上,过几日就是你立后大典的日子了,朝中各大臣已经在张罗着给你充实后宫,添些嫔妃了,不知皇上你意下如何。”
白清衡此刻来此,其实也是为了另一件事,不过也确实与立妃有关。
“清衡,和我说话都已经这么生份了吗?”慕斯冉此刻才感受到为何帝皇纷纷自称孤家寡人的感觉了,他现在就像是个孤家寡人,连最亲厚的下属和朋友,对自己也只是恭敬而不亲近了。
“臣区区一介臣子,必须时刻注意言行。”白清衡其实也不愿让两人变得这么生疏,只是斯冉现在的身份已经非同一般了,父亲的话也十分有道理,为了白家上下,他最好要谨记作为臣子的本分。
“文衍,表哥,你也是这么想的吗?”慕斯冉没想到这上位者的寂寞是如此空无,他又看向那个一直甘于做自己下属保护自己的表哥。
息衍本来应该是文太师长孙文衍,一身应是荣华顺遂的,却因为父皇的一个决定,让文衍数十年抹去姓名和身份陪伴在慕斯冉身边。不过现在慕斯冉也已经恢复息衍的身份让他认祖归宗了,不过他似乎还和以前一样,只当自己是保护慕斯冉的一把剑。
“陛下,属下理应誓死效忠陛下。”虽然息衍已经是文衍了,不过这行事还是一贯暗卫的作风。
“唉,你们都是朕最视为亲近之人,朕希望在你们眼中还能有一丝人情味。”慕斯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感慨,这二人是他如今最为信任和亲近之人了,他不想要弄这么生分。
白清衡也是犹豫了片刻,内心还是一心向着这个好友的,今天不仅是为了斯冉,也还为了妹妹。“斯冉,那我以后私下就和以前一样称呼你吧。”
慕斯冉这才同意的点点头,转而严肃的目光对上息衍迟迟不变的守卫姿态。
“文衍,那你呢。”
不过文衍似乎是怎么都无法做出他认为过于越矩的事情,一脸为难,迟疑不动,又支吾着跪下请罪。
慕斯冉见状也无奈的摇摇头。
“文衍,你起来吧,既然你不愿改变,那你就和以前一样还喊我爷吧。”
文衍这才脸色有所舒缓,他踟躇的站起身来,和以前一样喊了一声爷。
“文衍,你应当也知,你将是未来的七公主驸马,这段亲事你可觉委屈。”
其实,慕斯冉懂得父皇将七妹嫁于文衍的决定,其一,文衍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选,其二,那应是源于父皇对母妃一家的愧疚,而且,太师府势力虽一直是支持我的,却终究都是文臣可治国却不一定可护国,因此,父皇才一直培养文衍做一名武将已作慕斯冉将来的后盾。慕斯冉登基后,恢复文衍之身的息衍也不再是一名普通的侍卫了,现在的他被受封于威宁候旗下的禁卫军副统领。
而慕斯冉的目的也很明显,他就是要慢慢架空袁不屈手中的势力,将一部分势力慢慢转嫁给文衍,最后兵权一切都收回自己手中,不过这个计划还需慢慢进行。
“爷,属下只是怕委屈了公主。”文衍对于这桩婚事也是十分意外的,而且公主的反应似乎十分强烈,不止一次的扬言死都不嫁给他,这也令他十分为难啊。
“莫非,文衍是不情愿?”慕斯冉觉得文衍是配得上更好的人,慕斯若要是任性,他也不会随她,毕竟这是父皇留下的旨意。
文衍有些脸色难堪,不太好意思的低声出口。
“并非属下不愿,只怕公主并看不上属下。”
“你呀,太迂了,罚你陪七公主一个月,直到她接受你为止,给你一月之期,然后就大婚。”
慕斯冉觉得文衍肯定是跟随自己身边太久了,不会讨女孩子喜欢,他这个妹妹虽然有些任性,不过也还算可爱,希望他们能成,也不枉费父皇的心愿。
文衍只能默默的领下这特殊的惩罚,心中也默默盘算着该如何完成慕斯冉的任务。
“斯冉,你可别光顾着文衍的婚事,你自己呢。”
白清衡打开这个话题,让慕斯冉不得不去面对。
“三日后,举行帝后大礼,至于立妃之事容后再议。”
白清衡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但为了自己的妹妹他还是舔着脸请求道。
“斯冉,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否答应我。”
“哦,说来听听。”看白清衡一副为难的样子,慕斯冉也猜这事并不简单。
“小妹幼薇,想进宫为妃,她自幼心仪你,你也不是不知道。”白清衡对于妹妹的请求实在是拒绝不了,他是知道慕斯冉是不会爱妹妹的,但幼薇铁了心要进宫,做哥哥的拦也拦不住,只能为她做到这一步了。
慕斯冉迟疑半晌,脸上不带笑意,有些严肃,不过又是随即一笑。
“我还以为你是想请求朕将六公主慕斯颜嫁与你呢,没想到是幼薇妹妹的事。”
几人从小相识,也算青梅竹马,不过慕斯冉也只是一直把白幼薇当妹妹看待,儿时她的表白心迹还以为是玩笑之谈,没想到却是真,只不过若她真进了宫,恐才是害了她。
一听慕斯冉拿他和斯颜打趣,脸上不禁有些羞赫,不过这不足已掠过妹妹这桩事。他与慕斯颜的感情他自会认真对待,斯颜是个善良简单的公主,他会堂堂正正的迎娶她。
“慕斯冉,我现在说的是幼薇,她爱你至深,非你不嫁,哪怕只当一个小小的妃子。”
“你知道她进宫后的后果吗?”慕斯冉依旧漫不经心的回答,但言语间却透着威严。
白清衡有一瞬被震到了,不过想到妹妹将希望托付在自己身上,继而挺直腰板一语力争。
“我知道,可她说一辈子若不能陪在你身边,她到哪都不会幸福,她说她知道自己也许得不到你的爱,但她想有个机会倾尽自己一生去爱你。”
慕斯冉也没想到这白幼薇竟是如此执着,用情之深,他何况不想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只是这个人不是她,而他的心中也再不想装下任何人。
慕斯冉考虑再三,望了望远处,闭目片刻,随即睁开。
“三日后,一同册封白幼薇为熹妃。”这句话也表示了慕斯冉的让步,他可以让白幼薇进宫,不过他做不到给她想要的爱。
“谢谢,好兄弟。”
白清衡也知道这次他的要求着实过分,看慕斯冉虽然答应了,但他心里还是有气的,但自己的妹妹他又有什么办法,哪怕早知道会因此产生芥蒂,但妹妹进宫能否获得宠爱这他是不会强求的。他做哥哥的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
……
冷魅儿一行人已经离开了晋国,不过这晋国的一幕幕依旧在上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