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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叶叶的故事(一)

画面开始的场景是在一个灵堂,容枝和他侄子洪土在争吵。

“爷爷生前你都不孝,现在搞这么多死后面子工程有什么用。”洪土面红耳赤,声音沙哑,站在大供桌边上,面对着容枝,眼睛红通通的,很痛苦。

“我怎么不孝了,你爷爷是我在家照顾的,我作为儿子该做的都做了,怎么不孝。是你不孝顺,你这样对我说话,是对的吗?你是什么态度,你算什么——”容枝驮着背,一身麻衣孝衫,很是悲伤的面容多了很多憔悴且不被理解的难受。

“那爷爷为什么没的,爷爷生前你是怎么对待爷爷的,爷爷有养老金,他自己的钱那么多,生病后躺上床上,你是怎么照看的——”洪土哽咽了,额头上的青筋都突出来。

容枝抬起手臂,胳膊肘子快挨到洪土背上的时候:“那是我爸爸,我认为我照顾很好的,而我从小把你养大,你这样对待我,是你不孝顺。”洪土也开始抬起手臂反攻,拳头快落到容枝的肩上。周围的几个人赶忙靠近,把两人分开了。一场家丑掀开了其中的一角。

灵堂里的混乱被其他家人控制后,回复了平静,甚至冰冷的寂静。

在一个人少的地方,邻居甲的描述:反正这几个月来,容枝家的大门一直是关着的,我们也进不去。不知道什么情况,叶叶爷爷是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出门了。叶叶爷爷其实早就忘记很多人和事了,大小便失禁了,还能自己吃饭。我经常听到容枝每天一大早就煮一大锅八宝粥,放在叶叶爷爷的床头那里,让叶叶爷爷自己做起来盛自己吃,然后就出门干活了。

我家是有米有菜,我也想送去给叶叶爷爷吃,就是怕容枝觉得我对他有意见,也不敢送过去。有一天容枝出门去田里,锁门不稳,门被风吹开了,我中午路过见到了,听到里面有动静,就走进去看看,叶叶爷爷的房间,里面的味道很大,锅里的粥都已经有酸味了,我看到叶叶爷爷就吃了一点点粥,碗里还剩下很多。叶叶爷爷行动不便,生活不能自理就应该有专人照看,像隔壁村的那个哑巴大叔,他子女没有时间来照看他,花钱请了人来,他晚年走的很干净,不麻烦谁,就是花了点钱。

画面又转到另一个场景,是洪土的妹妹描述的:早一年前,我和哥哥和叔叔特意在饭桌上商量,我们出钱再加上爷爷的养老金,请一个熟悉的人专门来照看爷爷的。叔叔当时说不行,他本来就丢开工作专门回家给老人养老的,怎么还特意又花钱请人。可我上次回家的当天,碰上叔叔直接抓住爷爷,把爷爷绑起来,然后把一碗粥灌进爷爷喉咙里,不理爷爷的反抗,爷爷很痛苦,他不喜欢吃粥的。叔叔一个人在家照看爷爷,还要下田干活,还要接送堂弟堂妹上学,哪里来那么多精力好好照顾爷爷。我们没办法,工作在外面,没有时间回来,感觉叔叔对爷爷不好,也不知道怎么说。讲到这里,洪土的妹妹眼眶红了,低着头用手遮住脸,可眼泪一直流着。

画面结束了,小柒的眼睛都通红了:“容枝是个大坏蛋,不孝子。竟然这么对待叶叶,该受到惩罚。”

阿陆拍拍小柒的后背:“我今晚上去这个容枝的梦里看看,他到底怎么想的,再来把你今天听到的事情串联起来。一面之词很容易让人冲动,要多方面了解事情,才知道你对某一个人的评价是否对错。”

阿陆有个神奇的技能,就是可以夜里入梦,观看一个人的前世今生。其实对于老人的老年生活问题,他和小柒看到很多不同的例子,他很麻木了,因为那些都是别人的事情,但小柒不一样,她一直都是感同身受的,遇到和小柒的理念不一样的人,小柒的情绪都会受到波动。但小柒对外界唯一的来源就是俩树下周边的人,听到什么,就是小柒唯一的娱乐。容枝不会轻易去拨正小柒的观点,不过经常会在小柒的所知道的故事里增加一些新的画面,使故事的前后更加真实客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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