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仙茅的房间位于三层,小七背上背着花沛之,虽然已经用尽了全力,但仍是步履维艰。尽管如此,小七还是背着花沛之一步一步的爬了上来。姬仙茅也曾叫人帮着小七将花沛之送上来,但都被小七委婉的拒绝了。
“是我的大花,我自己可以背上去!不用别人插手!”小七咬牙说道。
小七一边承受着花沛之的重量,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着与他经历的种种。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他保护我的样子、他为我捕鱼的样子,还有他抱着我的样子……几番种种,历历在目。
等到姬仙茅命人将房间重新打扫了一番,自己也重新换了身鲜艳点的衣服之后,小七才慢慢的从楼梯上露了头。
小七颤巍巍的将花沛之放到了床上后,便直接累瘫在了地上。
姬仙茅从桌子上倒了杯水,递给小七,顺便叫下人寻个郎中来给花沛之医治。
小七二话不说,将杯子中的水喝了一干二净。
姬仙茅接过小七喝完水的杯子,陪着小七坐在地上道:“你喘口气,先听我说。”
小七靠着床沿冲着姬仙茅点了点头。
姬仙茅看着对面空白的墙壁,恍惚间仿佛回到了过去。
“其实,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小时候便一直都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为了活着,我翻过饭店里倒出的泔水,偷过街边摊卖的包子,也装过瘸子在路边乞讨。那段日子真的是…活得很艰辛啊。”姬仙茅伸直了双腿,也随意地靠在了床沿上。
“直到有一天,我饿的连一丝力气也没有了,便倒在了我师父的胭脂坊门口。那时的胭脂坊还不叫仙茅胭脂坊,而是以我师父的名字命名的,她叫幽寒天,这个胭脂坊也就叫做寒天胭脂坊。”
想到师父之时,姬仙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我师父是个很美丽、很温柔的女人。她见我可怜,便从此开始抚养我长大,把我视作她自己的孩子一般,教我读书写字,也教我些琴棋书画。等到我成年之时,她便开始教我制香。”
小七听得入神,不由得靠近了姬仙茅。
“那时我才知,她是赤夭神教的第二百一十五代掌教人。她言传身教,从识香开始一点点教我,之后教我基香、红尘香、鬼香、魔香。听说在魔香之后还有仙香和神香,但是我师父说,自从赤夭神君下落不明之后,我教再没有人制成过这两种香。”
“他们怎么知道吃药神君是下落不明不是死了呢?”
姬仙茅看了眼小七,笑道“师叔祖,等你能够制成鬼香之时便知道,若是人身死的话,魂魄是抗拒不了醒魂香的召唤的。若是醒魂香召唤不到,那就一定没死。”
“好吧,那你接着说,她教你制香之后呢?”
“之后……她便把这胭脂坊交给我掌管。胭脂坊的生意越做越大,从原来的一个很小的门脸做到一间大铺面,又从大铺面改建成了小楼。可是随着生意的红火,我见师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也是下落不明?”
姬仙茅点点头,轻声地“嗯”了一声。“什么都没留下,也什么都没带走。就像人间蒸发一般。从那之后,胭脂坊我也逐渐的疏于管理,每日都只顾着在她可能出现的地方转转,盼望她的出现。直到最后索性聘了掌柜、香师来打理胭脂坊,我便再没有过问过。而这胭脂坊的气味也越来越难闻,但其他人好像都闻不到,依然趋之若鹜的来坊中买东西。这就是为什么当你说闻着这胭脂坊的气味是臭的之后,我想要收你为徒的原因了。”
小七点点头,而后等了许久,也不见姬仙茅再说一句话,便尝试着进入自己的识海,想问问幽寒天的失踪和赤夭有没有关系。
而此时的赤夭正在睡觉,或者说,她自上次送小七离开识海之后便一直都在睡觉。
小七进入识海之后发现赤夭比上次见她的时候似乎大了一点。而其身上散发的异香似乎也比当初在石洞中闻到的浓厚了一点。
小七上前推了推赤夭,道:“吃药神君!快醒醒!我找到你徒弟的徒弟的徒弟的徒弟的……”
赤夭不耐烦的睁开眼,“闭嘴啊!小孩儿你打算说多少遍我徒弟?!”
小七笑道:“我也不知道,嘿嘿,什么时候把你叫醒了,我什么时候停~”
赤夭笑了笑,坐起身,看着小七道:“哼,说吧,找我什么事儿啊?”
小七便一五一十的将遇到姬仙茅之后发生的事儿向赤夭说了一遍。
赤夭听后点点头,了然道:“所以你是想问我,这个幽寒天去哪儿了?”
“恩恩!你怎么知道!”小七崇拜地看着赤夭。
赤夭白了小七一眼道:“你也不看看我活了多少岁,这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顿了顿,又道:“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她应该是制成了仙香了。”
“制成了仙香又怎么了?”
赤夭拉着小七坐到她身旁,道:“就是成仙了呗!正好上次时间仓促,未来的及和你讲清七香谱到底为何,既然你问了仙香,我便一道把其他的几种香也都一同向你讲明。这些我只讲一次,你若是记得住便记,记不住,我也没办法喽。”
小七点点头,全神贯注地听着。
“这七香谱共分七层,分别为识香、基香、红尘香、鬼香、魔香、仙香、神香。第一层识香你已经学会了,很简单,说白了就是辨别花草而已。第二层基香,主要教你制香的一些基本方法,还有日后制香所用到的基本香。给你打个比方吧,就好比你要制这魔香中的孤冥香,就需要用到基香中的元百香作为基底。而后第三层红尘香,便是于现在的你而言用途最多最广的香。什么驻颜香啊、驱邪香啊你都赶紧学学,别老拿我这宝贝七香谱不当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