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5年3月16日
嘟~嘟~嘟~咔嚓
电话响了数声后被接通:
“喂,爸。。。”一把稚嫩的声音接通电话。
“喂,昊天吗?”一个有点沧桑的声音询问道。
听到父亲声音又增添了几分沧桑,景昊天心情低落的轻‘恩。’了一声。
沧桑的声音听到电话另一端儿子的声音后,便用轻快的语气说道:“昊天啊,新年怎么不回老家呢,爸我可是做了很多好菜给你呀,还有你最喜欢吃的大鸡腿在啊。”
“爸,我。。。我。。。”父亲的关心,让景昊天哽咽起来,眼睛有些湿润的他,想起了三年前的自己,想要说的话语,就再没勇气说下去了。
三年前,景昊天毕业于华国最著名青花大学,主修生物机械工程系,以年纪轻轻的20岁读完全部科目毕业,好不风光。毕业之时就被著名医药企业录用,正准备过完年后就直接去公司上班。当时的他,在老爸面前可是意气风发,大有创一番事业的气度。本来想着自己工作后就可以叫他爸直接退休的,然而。。
景莫年没有打断儿子的话语,他在等待,等待儿子鼓起勇气踏出那一步,把心结解开的那一步。
“爸,我,,对不起你。”景昊天终于梗咽的把话说了下去,说下去那一刻,仿佛压在身体上的负担减轻了些。
这声对不起,让景莫年回忆起从前,当时,小儿子景昊天拍着胸口说等他工作后,就接景莫年去养老。小儿子将要吐气扬眉,作为父亲的景莫年同样感到非常高兴。景莫年是一个农民,为了两个儿子有出色,平时省吃俭用,剩下的钱拿去供孩子们读书,钱不够时候,景莫年甚至借了不少外债。债台高筑之时,境况甚至差到每天只能喝一碗稀粥。景莫年能把两个儿子拉大实在不容易。而现在既然儿子都这么有信心要孝敬他,景莫年作为父亲当然也满足一下儿子的虚荣心了,于是对景昊天说道:“那爸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啦。”
收起回忆,景莫年猜测到,可能儿子就是因为失败后的愧疚,才不肯回家的吧。景莫年曾经打听过小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是大儿子景昊南告诉他的,三年前,景昊天进入医药企业工作,但他年轻没什么心眼,被同事利用,污蔑盗取公司机密,随后,景昊天不但被公司辞退,还让他上了黑名单,再也没法进入这个行业发展。遭受到社会洗礼的景昊天性格大变,原本阳光的他性格变得懦懦弱弱,再也没法相信别人了。
景莫年想开解儿子的心结,他说道:“儿子啊,没关系的,爸过得很好,你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不需要太在意别人说什么的。”
听后,景昊天心里更是酸楚不断,父亲已经是个半白的老人,还要为自己担心,真的太窝囊了。
景莫年继续道:“儿子啊,有空多回家看看,爸很久没见过你啦。”
为了不让父亲继续担心,景昊天强忍着梗咽,用和平语气道:“爸,我会的,我会的。”
听儿子答应回来,景莫年很是高兴:“真的吗,那好,有空就回来吧。”
“恩,我还有工作就先挂了。”景昊天怕父亲听出自己不自然,连忙找个借口挂线。
电话挂断后……
景昊天呆呆看着手中电话,久久没有放下来,喃喃自语道:“爸,对不起。”他何尝不想忘记以前,重新做回自己呢,但那次伤害真的太深了,自己全心全意对人好,则被人一下打入地狱,再没翻身机会。
叹了一口气,景昊天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时钟,差不多到打工时间了,出发吧。
……
上了黑名单的景昊天,一般用人单位都不敢用他,景昊天只能四处找些零工维持着生活。来到了菜市场的一家叫《大口吃肉》的肉店做帮工。店主是个老大三粗的中年大叔名叫屠大牛,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儿屠笑笑。
踏进市场,来到肉店门口,景昊天对着店中的大叔叫了声:“老板。”
屠大牛见了到来的人,咧嘴一笑道:“哈哈,小伙子,来的挺早啊,来,咱们开店吧。”
这位老板是少数不歧视自己的人,景昊天点了点头走进去。
在旁边写作业的屠笑笑一脸得意的自夸道:“哼,老爸,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男朋友啊!”说完,小丫头昂起头,挺起平坦的小胸部,双手叉着腰,自傲的表情妥妥的告诉别人,这是她的男朋友。
景昊天有些哭笑不得。想起三年前屠笑笑在市中心迷路,景昊天当时路过,看到屠笑笑又累又饿坐在路边,上前仔细询问后才知道她迷路了,后来带她去吃啃达鸡,还顺便逛了下商场买些糖果巧克力给她,然后送回家。之后这小丫头就赖上了景昊天,说什么连约会都去过啦,当然就是女朋友啦!她老爸屠大牛则气急败坏,一顿啃达鸡几个巧克力就想骗走我女儿?做梦!每次听到女儿提男朋友这事,屠大牛都要恶狠狠的盯死景昊天!
听女儿又提起这事,屠大牛一愣,随即转头恶狠狠地盯了一下景昊天,哼。
听到老板‘哼。’的一声,景昊天可不会傻傻的再去看老板脸色,连忙低下头什么都不敢说,经过社会洗礼后的他变得很难相信别人,怕说错话得罪人。
屠大牛看着眼前小伙子的反映,这小伙性格变了很多,以前的他开朗自信,带着女儿回来那天,小伙子还会调笑地说过:“老板你再不管管你女儿,都快成别人媳妇啦。”貌似自从被公司辞退后他就变了,现在的他,胆小懦弱悠游寡断。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吗?也罢。
停止回忆,屠大牛收回视线,看看四周想转个话题,缓和一下气氛。此时,看着店内小电视弹出特别新闻报道:“ddd 特别新闻报道,在半小时前气象局突然观察到一颗小陨石正撞击地球,根据专家计算陨石大部分会在大气层烧毁,可能有小部分坠落到城市,请大家不必惊恐,留在家中规避即可。”
发现题材,屠大牛扯开话题道:“喔,陨石堕落啊,这年头真少见呢,听说米国有个家伙捡到一个陨石卖掉,换了栋楼回来啊,要堕落到我家就爽歪歪啦哈哈哈。”
小丫头骗子屠笑笑这时也来了兴趣道:“老爸,真要捡到,你可别忘了买巧克力雪糕给你女儿啊!
“整天就知道吃吃吃。”屠大牛没好气回应道。
“你不给我吃还想给谁吃啊!”
“我就不给你吃,你看看都胖成小猪了!”
“我不是小……”……
屠大牛和女儿,你一言我一语斗着嘴,景昊天看得心里一片温馨,曾几何时他和父亲也那样上演过斗嘴的喜剧。
一边听着斗嘴、一边切着猪肉,景昊天脸上久违的露出一丝微笑。
正在这时候,店外一个30多岁的女人带着一个8岁小男孩走来说到:“嘿,屠老牛又和女儿斗嘴啊,来,给我来两斤猪肉。”
“好勒。”有生意上门,屠大牛高兴的回应道、手脚麻利的切起肉来。
等着切肉,女人目光穿过屠大牛四处张望,当看到店内的景昊天终于定神了。用手指着景昊天,转头对身边的小男孩说到:“呐,儿子你看看,这就是不认真读书的后果啦,小小年纪只能去卖猪肉,不读书就没好果子吃,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逃课。”吧啦吧啦一连串骂骂咧咧污言秽语响起,小男孩听得心惊胆跳。
景昊天心里被说得越来越难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屠大牛在正面听着也是一脸黑线出言道:“我说刘三姐,不用那么刻薄吧,人家小年轻惹你啦?再说,这小伙子是青花大学毕业的啊!哪是什么不读书!”
听到屠大牛的话,叫刘三姐的中年女人愣了愣,转问到:“青花大学?那个华国一流大学吗!?不可能,青花大学来卖猪肉?青花大学来卖猪肉?骗鬼呢。”后面的话刘三姐越说越大声,引来附近的街坊,越来越多人围在肉店门口指指点点。
景昊天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但他没法反驳,不可能告诉别人,自己上了黑名单所以找不到工作吧,那样说只会越描越黑,现在的他对别人的质疑和谩骂只能默默承受着。
这时好死不死,菜市场的骚动正好引来了一个男人,这男人带着一副圆形眼镜,左脸有一颗志,这人名叫曹达,28岁上下,是景昊天以前鼎峰生物机械医疗有限公司的前同事,当时景昊天被陷害,曹达是知道内幕的,但他为了讨好上司并没有告诫景昊天,因为当时景昊天年轻有为,一来就抢走了他两个项目,曹达恨不得马上辞退掉景昊天,当然最后他也如愿了。
曹达看到热闹,走过来扫视了一圈,在人群中心发现到景昊天,冷脸一笑,语气不咸不淡对着景昊天说:“你是昊天吗?你怎么在这里卖猪肉啊,你可是青花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啊。”曹达知道景昊天上了公司黑名单,但此时他并不介意压一压景昊天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景昊天听到有人在叫他,他转眼望过去,是曹达,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旁边的刘三姐听到有人认识卖肉小伙子,又听到青花大学关键词,连忙转头问身旁的曹达:“小哥,这小伙子真是青花大学毕业吗?怎么会这样啊?”
曹达顾作思索,一啪额头道:“哦,我想起来了,他当年青花大学入职,因为心术不正,盗取公司机密被公司打入了黑名单。”曹达又转头对景昊天说道:“昊天啊昊天,偷公司机密可是要坐牢的,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附近街坊听后都纷纷指指点点议论着,刘三姐更是再一次指着景昊天,对小男孩说:“要做好人不能偷不能抢啊,儿子你看这个人做小偷读再多书都没用,你以后就算读书不好也不要做小偷。。。。”刘三姐一系列的教导晕晕的,小男孩不断点头答应。
听到有人在污蔑景哥哥,屠笑笑咬牙切齿吆喝道:“景哥哥不是小偷,他是好人。他是好人。”但小姑娘的话并没得到多少群众理解,反驳话语仿佛苍白的蒲公英一吹就散。
而此时的景昊天,黑着脸低着头,心在滴血,有种想一跑了之的冲动。他的沉默换来的只有更加凶猛更加厉害的指责。
“够了!”一个声亮如洪钟般声音响起,屠大牛大叫出声。四周街坊顿时静默无声,屠大牛瞪着刘三姐恶狠狠说到:“猪肉不卖你啦!给老子滚粗!”
刘三姐被屠大牛瞪着有点怕,骂骂咧咧地边走边说到:“不卖就不卖,谁稀罕啊!”
曹达也跟附近街坊一样纷纷散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看到众人散去,心中呼了口气,景昊天感激的看着这位叫屠大牛的中年大叔,大叔在他心中又高大了许多。
屠大牛也望向景昊天说到:“昊天,没关系的,谁说卖猪肉不好啊,咱们卖猪肉一样能发大财!哼。”
景昊天灿灿笑着。
屠笑笑被刚刚一叫,惊得目定口呆喃喃说了句:“老爸,你刚刚好帅哦!!”
“哼,肯定的,也不看看是谁老爸!”屠大牛双手一矫,头一昂哼地说到。
小丫头被他逗笑了,连声应道:“我的。我的。哈哈”
景昊天看着这对活宝父女,心里说不出滋味,在他被公司辞退后整天忧郁,最差时甚至想过自杀。是这对父女在景昊天最需要时候出手帮助,给了他工作,给了他温暖,虽然没法让他走出黑暗,但则是景昊天心中最后的明灯,照耀着他,引导着他。
景昊天声音坚定地对屠大牛说:“老板,我会好好工作的!”他要回报这对父女。
屠大牛对视景昊天的眼神,感觉这小伙子眼里多了些什么,他笑了笑正要说到‘好’的时候。
轰!轰!轰!轰!轰!
话还没说完一连串震天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