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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那个梦,但是那个梦实在是美好,每次梦中惊醒时总是热泪盈眶,却有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手机在凉席上面的发出嗡嗡的响声,猛然坐起!

离家那天,我随手把门一锁就离开了家。

石子水泥路被晒得发烫发白,八月时节,桂花飘香,稻谷金黄。

背着大包小包的我不出片刻就汗流浃背。

叶城和东叶在远处等我,我们三个在同一个城市,东叶成绩比我们好,在另一所大学。

四处是一片翠绿,夹杂着点点金黄。不知道名字的浑身漆黑黄脚红嘴的雀鸟‘咻’的一声从水沟边冲向天去。翠鸟站在河边的树枝上,等待着猎物。

“哟,东叶你考了个好学校哦!”我嘲讽般的看着东叶,提了下手上的行李。

“你闭嘴吧,还不是你成绩太差了自己考不上好的学校。”叶城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那只手上的背包一并压在我身上。

“好重哦!你成绩也不错吧!那你为什么不去考个和东叶一样的学校?你们成绩差不多吧?”我推开叶城的手,看着一旁两手空空,正在路边摘花拔草的东叶。

“你懂什么?”叶城咳了一下,“东叶都是刚刚到,如果是我的话肯定连‘擦边’都擦不到。”

“哦?我记得你这次高考发挥得比东叶好吧?”我不满的看着前方冒着黑烟的压木板厂的烟囱,说:“我没记错的话,你成绩比东叶高好多分了吧,虽然单招过了,但是你在报考一所好的大学应该没毛病吧?”

“好啦!能不提学习么?难得上了大学,现在说也没用了,对吧!”东叶在说话的间隙把花插在了我的头上,不满的拍了下我的头。“向宇傻子就不该说这么多的!”

“好吧~”敷衍的打了个哈欠,“我错了!”

“那就是咯!”东叶用极其微小的眼神看了叶城一眼。“叶城儿,东西给我拿吧,挺累的。”东叶走到叶城面前把他拦了下来,然而我们前进的步子并没有停下来。

“我拿着就好了,不累。”

“不行,这是我的东西。”明明是一个高挑的美女却鼓起嘴看着叶城,显得额外的可爱。

“好吧,给你个包。”叶城把背在身前的小背包给了东叶,“不能再问我要咯!”

“哎呀呀呀~”我把头扭向别处,撇着嘴不平则鸣:“怎么没人给我拿包呢?”

“这么大了,自己背着吧,人家东叶是个女孩。”

“好吧好吧!”我愤愤不平的把在家脚下的石子踢得老远。

“这么大了还有孩子气呢,我帮你拿?”东叶背着小包蹦蹦跳跳的走到我面前。

“算了,我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哦~那好吧!”东叶又欢快的走开了,围着我们蹦蹦跳跳的玩。

叶城是个很少见的朋友,他是个愿意为了他挚友而放弃一切,原因不得而知,毕竟我不是他,也没有能够和他心思相通的法子。他本来可以上我们县城里面最好的那所高中,可是不知道他哪根经不对,偏偏是选择了和我一样的学校,至于分班的话——应该是运气原因。

我在填报单招志愿的那一幕,让我想到了当时我们中考填报志愿的画面:当时的画面和那时候填报单招志愿的画面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缺了个东叶。东叶在当时填报高中志愿的时候,她和叶城把我挤在中间,死死的看着我的电脑屏幕。后来在报名的那一天,两个傻子笑嘻嘻的看着我。明明一个可以读全省最好的学校,一个可以读全县最好的学校,偏偏要跑到这个三流学校来。“这里离家近嘛,而且朋友都在这,舍不得啊!”这是叶城的话。“那些学校全是书呆子没有一个帅哥,我才不去那!”这是东叶的原话。“再说了,我们都跑了,你向宇这个傻子该怎么办?”这是他们一起说的话。

东叶和叶城很有夫妻相,这不只是我的看法,几乎所有人对他们都是这么认为的。我们三从小长大,对双方都非常的了解,几乎是完全透明。他们简直是一对欢喜冤家,乐的时候在一起乐……至于不高兴的话,我就是个中间的“调事佬”,但每次我还没出面,他们就和好了。他俩很喜欢“一致对外”,要么一起关心我,要么一起针对我。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对我付出这么多,但我知道,他们只希望我能够好好的和他们做一辈子的朋友。

我也很希望,成为他们爱情的见证者,从一起光着屁股跳泥塘到步入婚礼的殿堂。若他们幸福,我便满足。他们是怎么想的呢?奈何人心并不相通。

我并不傻,早已经猜到了他们想做什么,但是完全无法阻止他们。

走到县城,我们最后的吃了次熟悉的小吃。小吃街的墙上贴着拆迁公告,熟悉的小吃街将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地方的全新小吃街。我们看着拆迁公告,叶城用手肘戳了下我“阿宇,去网吧坐一会?再不坐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坐了。”我瞪着眼看着他,这话说得……“别在那天马行空了,那地方有什么好去的!”

再吃一次熟悉的小吃,喝一口令人难以忘怀的果汁,味道还是就像是糖汁兑水。

我苦恼的蹲在地上,刚买好火车票,东叶端着泡面蹦蹦跳跳。明明过几天就要军训了,但是可怜的是我们并没有抢到动车票。他们就不应该叫我来订票的,客车票满了而动车也是,这也只能怪我。好不容易抢到票却是火车,而且还是是晚班。

“没事啦!火车别有风情的!”东叶拍了下我的肩膀,递给我一碗泡面。“还有半个小时不到,火车就来了,快吃吧。”她想放在我头顶,摇摇晃晃的放上去的同时我就感觉到了从头顶传来的灼热感。的确,火车的浪漫现在人很少知道了。“缓慢而又有节奏,拥挤却朴实”这大概是火车的最大优点,也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我狠狠的吸了口泡面,对面的人疲惫的打着瞌睡。

看着发着油光的铁座椅,轰隆的火车在外面缓慢停下。

我们坐在火车上,东叶像个孩子一样看着窗外的风景。虽然说我在懊恼没抢到动车票,但火车果然还是我最喜欢的出远门工具,就连它的气味都是令人安心的。小时候在刚刚学会“睁开眼睛看世界”的时候便是在火车上,把我抱在怀里,我一觉过去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坐在动物园的门口,那时候的我不需要买票,里面的动物也充满活力。

叶城更个农民一样在和旁边的一行人闲谈,欢笑声晕红了他们的脸。仿佛是在漫长的奔波着找到了的自己的老乡,甚至兴奋得有点秉烛夜谈意思。早点休息啊!对于叶城来说,我们都是农民的孩子,就算再什么奔波,我们依旧是要踩在熟悉的土地闻着水和泥土共同散发出来的轻微土腥味,农民遇见农民额外的高兴,宛如游子遇见故人。

“状元啊!你们仨。”

“不是,不是状元就一个!”叶城指着一旁看风景的东叶。

“好好读书,你们三个娃娃。要好好读书,别像我们一样背太阳过山。现在技术那么发达,昨年子我还在城里头扎钢筋,现在就只有跟这地球转,一路上去找修地球的主儿。”

“我们有好好学习的!”叶城像是应付长辈一样,用充满诚恳语气回答着他们。

“好娃子,我们都是乡里人,别在大城市里面学到抽烟喝酒,那东西要人命!”一个搭着汗巾的大叔叼着尚未点燃的烟,用发黄的汗巾擦了下额头的汗。

“不得的!不得的!”叶城罕见的用方言回应着他们。或许,方言在农民眼里,就是最好的问候,粗糙的汉子们不需要官方的示好,只需要一句令人熟悉的方言就够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子,我们下火车的时候他们正吃着干拌面。带着汗巾的大叔吊着依旧没有点燃的烟在小睡。

“慢走啊!”

“注意点!做什么慢点。”

我们向朴素的农民挥手再见,随着火车的缓慢启动,他们逐渐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里。火车、客车是农民工最爱的出行工具,这是一趟属于他们的列车也是见证他们人生的列车。

一路的奔波经过一天一夜,其中加上了中转暂停什么的,其实只需要四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的。

……

“叶城儿,你过来,”东叶把叶城拉到一边。

“好的,没问题!”

“要记住!”

“我知道!我会看好的!”

我就算是把脖子伸到他们背后,也只听得清这几句。

“走吧,先送东叶去她的学校。”叶城拿起行李就走,背后的东叶背着手看着叶城。眼睛里流露出“辛苦了”的眼神。

我才不会傻的去问她,肯定是不会告诉我的。

东叶的学校与车站和我们的学校刚好呈一个直角三角形。不出半天,我们就到了我们的学校。

当映入眼帘的学校时,我便肯定了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感谢老天!

不说装修是多么豪华,光是从里面走出来穿着白大褂的人都有几分的威风。

“在这里开始我们的新生活吧!”我拉着行李就往里面跑。

“小心迷路!”叶城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学校的地图。

“你快来带路啊!”我激动地原地跺脚,已经等不及想要开始新生活了!

“走吧走吧!”叶城无奈的走向我。

……

如果说高中生涯是眨眼而过,那大学生活便是转瞬即逝。一个是眨眼之快,另一个则比眨眼更快。大千世界额外迷眼,在几乎自由的大学生活下,一切都似乎显得百无禁忌。走过茂密的“水泥树丛”,偶尔也在“树与树”的夹缝中品味城市的韵味。走腻了繁华的都市、吃厌了西餐牛排,再去老城区转转,坐在竹椅上,眼前是巨大的漆色牌匾,发着油凉的光。牌匾镌刻的金色大字有几分褪色,但是字依旧清晰可见,清晰的写着:古(某)亭口。旁边便是刻着“裕泰茶馆”的老茶馆。手边的茶叶在水中舞蹈,竹椅“吱咯吱”的响着,耳边传来的净是老年人的闲谈声,甚至还可以听上两曲儿戏。

听厌了流行音乐,坐在小茶馆听老人家哼上几曲小曲儿,抿一小口茶,嘴里尽显苦尽甘来。

坐在“苍蝇馆子”叫两盘小菜,喝点苦荞,酒就免了,伤肝。再来盘家常硬菜,毛血旺、酸辣鸡丝儿、麻辣耗儿鱼等等。夹两筷子夫妻肺片、舀两勺麻婆豆腐,再喝口碳酸饮料,那简直快乐似神仙。

白天已经是美丽无限,而晚上更是风趣万千。

走出斜阳,来到傍晚。三两脚跨进火锅店,常言说“什么不高兴的、高兴的,拿来涮一涮在往肚子里送、往心里记。”也有“高兴来吃火锅,不高兴也来吃火锅”等名言。在火锅桌上掏心挖肺、无话不说,那更是常态;也有三两筷子后,温酒入肚,更是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出了火锅店,少不了的是一顿K歌。会不会唱是一回事,唱不唱又是一回事。唱了歌再坐在路边吃串的环节更是必不可少:点两盘烧烤,吃的只是寥寥几串烧烤,说的却是心中无限言语。直到凌晨才相互扶着歪扭歪扭的回到宿舍。

一个城市的繁荣是它的容貌;它的老城区便是他的灵魂,它的白天是它外在的气质;它的夜晚便是它的内在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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