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儿只是担心今日唱砸了。”
楠姐不知道她说的此唱砸非彼唱砸，只是以为她真是因为紧张导致的。
她取走了千儿手中木梳，给铜镜里倒映的倾城之人，梳妆打扮了起来。
“来，让楠姐给你梳。”
楠姐一边梳着一边抚慰着，“别紧张，有什么好担心的，和往常一样就好了。”
楠姐的安慰，只让千儿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片刻后，门外的人喊道，“伴奏起了，戏要开场了。千儿姑娘准备好没？”
此时的楠姐也理好了妆发，对着千儿说道，“千儿，好好唱。”
见着楠姐如此相信她的模样，千儿抿了抿唇，心中开始改了主意。
“楠姐，千儿会好好唱的。”
来日方长，她的十八摸也可以下次当面唱给他听。
她提着戏服款款上了台，让人一见难忘的身段缓缓走了出来，她迈着碎步，登至中央。
习惯性的在台下寻找着那抹熟悉之人。
她巡视一圈，未曾找到，心中念叨，许是人多，在找一遍就是。
她从前至后，从左到右，坐着的站着的，她寻着望了三遍，终是没有。
她安慰着自己，许是司将军临时有事来迟了，再等等就好，等等就好。
可她等的了，台下人可等不了。
“唱啊！干什么呢！”
“是啊，等半天了，还好不容易起伴奏了，怎么还要我等。”
“本少爷可是特地没去吃司将军和公主的的喜酒，赶过来听你开嗓的，你居然还不唱？”
“司将军和大公主的喜酒？”一人好似不明白追问道。
“你不知道？今日可不仅是栖南园台柱公唱的日子，更是司将军同大公主成婚的日子，说是还有喜蛋分发，你们要去的抓紧啊！”
那位少爷坐在前排好位置上，嗓音也不小，他与旁人的对话就这么一字不落的进了千儿的耳朵。
再精致的妆容也阻挡不了她此时的面色惨白，她一动不动的站着，僵着，宛如石块。
原来今天是司将军与大公主的成婚之日。
原来那公主会唱十八摸。
十八摸……
她喃喃着，喃喃到笑了……
眸中无泪，许是痛苦的流不出了。
她等了十年，等到她以为守得明月见云开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个笑话，连她也是个笑话……
台下的人陆陆续续走了，想等一会儿的也被千儿不知何意的笑弄跑了。
空荡荡的台下，空荡荡的心。
瘫坐在了舞台上她，看着夜色里司府方向的一点红，心中绞痛。
她想着，就这么痛吧，痛着痛着就麻木了，就不会再痛了……
楠姐好似也知晓了什么，默默站在了千儿身旁，并没有因为她这次的演砸而呵斥她。
许是她明白她的心，懂她的痛吧。
“千儿，若是想哭，就哭吧。”
她摇了摇头，目光不曾从一抹红中转移，连话也是无情绪的说着，“不哭，今日是司将军大喜，千儿该笑。”
她咧着唇，笑比花艳。
却在楠姐眼中，笑若黄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