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的我已到而立之年。回望青春,这段路走的有悲有喜,经历了天人永隔的锥心之痛、也品尝了爱情初来的甜蜜之吻。
十七岁的天空阴云密布,已然过半的寒假却比往年多了惆怅。因为,这一年的寒假,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对于一个已然没落的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那是冬月里的一天,正午的阳光很温暖,我们一家人像往常一样,父亲赶完集市,将三轮车上的空簸箕卸下。然后由母亲将出锅晾干后的油条装好,等着下午饭点的时候父亲再出去走街串巷。可是,突如其来的脑血栓却是打乱了我们的生活。
那时的生活虽然算不上多好,但也不是很差,起码一家人能够围着小火炉吃上一顿大骨头火锅,这对我来说是最满意不过的了。犹记得九岁就开始独自站街卖油条的我,也算是十里八乡的一个小名人,提起村头那个卖油条的丑小子,都会说一句,嗯!那小家伙家的油条好吃,分量也足,还便宜。
而此时的我已然是一名小学三年级的少选队员了,我并不像其他同学那样,盼着星期天的到来,因为,每个星期天对我来说,都是一个磨难日。这天我不能像其他小朋友那样睡到自然醒,我要早早起床,有可能是凌晨三四点、也可能是一两点。因为,我要和我老妈一块炸油条。我们这的油条与别处的油条不同,严格上讲并不能叫做油条,应该叫油炸圈,因为我们这的油条是圆形的,我们当地人都叫油炸果子,还有一种是掺了红糖的,叫做糖果子。
我记得很清楚,99年的时候物价上涨,油条从1.5元一斤涨到了2元一斤,而我家的油炸果子仍然还是那七个圈为一斤,这个分量一直没有变过,而其他家的油炸圈却是五个六个为一斤不等。我也问过我老妈,为啥我家的油炸圈会比人家的多,我老妈说,那是因为咱家的油炸圈单个比人家的轻啊。哦!那为啥会比人家的轻呢?都是一样的圈和配方,难道别家的油炸圈还夹了馅?这时候,我老妈就是敲我一个爆栗,别家的油炸圈你又不是没见过,有没有夹着馅,你不清楚?比人家的轻,当然是因为咱炸的比别人家的干啊!赶紧闭嘴干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在拌嘴和挨打中度过,转眼我已经初三了,这个时候,因为学业的加重和自己的施压,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帮助父母分担一些家务事了。也正是这一年,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这一年是我人生当中的第一个大的转折点,也是这一年让年仅十七岁的我过早的踏入了社会这个大染缸。
2002年的腊月23,父亲赶完集市,把三轮车上的家伙事全部整理好,然后坐在茶几前抽烟,这时母亲已经将中饭烧好,还不错,两菜一汤。饭菜上桌,母亲招呼父亲洗手吃饭,父亲答应了一声,起身去洗手。可是,随着他的起身,他的半边身子已经没有了知觉,等他站直身子迈步的时候,推金山倒玉柱般的竟然倒了下去。起初我们都以为是太累了,没有站稳,可是,当看到父亲挣扎着想要起来的时候,竟然连这个动作都做不到的时候,我们意识到了,父亲出事了。
我和哥哥冲过去将父亲拉起来,扶着他坐下,此时的父亲已经说不清楚一句完整的话。母亲在边上急的一直问父亲怎么回事,可是父亲急的满脸通红就是说不出原因。母亲就让我和哥哥赶紧去找隔壁村的三爷,三爷是隔壁村的一名老医生,退休以后就在自家开了个小诊所。
我和哥哥骑着自行车冲到三爷家,将父亲的情况说明,三爷眼看着脸色就变了,二话没说丢下碗筷抓起药箱就吩咐三娘,先准备好应对偏瘫的各种药物,随后就跟着我兄弟两个赶往我家。
到了家后,上手一诊断,三爷就叹了口气,母亲此时抹着眼泪就问三爷,不会是半身不遂吧!三爷答,你说对了,是脑血栓,也就是咱们口中的中风。得到了这个确切的答案,我们一家人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