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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指点

东天大亮,剑山被晨起的日光镀上一层金边,在山上覆雪的反射下,犹如利剑的锋芒。在这个不知名妇人的山洞中躺了足足七日,莫坤的伤势总算是有所好转,倒是能下地活动了。这七日之中,这妇人每日定时为莫坤诊脉换药。偶尔搭几句闲语。二人并未深刻交流,多部分时间沉默以对。此时莫坤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出了洞穴,清晨的阳光略微有些刺眼,缓了缓神,在洞口观察片刻,方才发现这山洞竟是在半山之上,所在位置更是刀劈斧砍一般的绝壁,只有右边的一条小路蜿蜒至山下,也只勉强能一人通行,很是隐蔽。不过这洞口出倒是一片方圆一丈左右的平台,站在此处远望,万山尽矮,平川辽阔,远处一条不知明河川蜿蜒而去。“真是块风水宝地啊!”伤势初愈,莫坤不由的心情大好,感慨起了这剑山的鬼斧神工。

“你可以下地了?”那妇人采药归来,看到莫坤正站在崖边观景,笑着问道。

“嗯”见妇人归来,莫坤躬身施以大礼,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今日伤势初愈,日后定当抱此大恩。”

妇人见莫坤恭敬有礼,倒也没有推辞客套,道“报恩就不必了,我生活在此也有年月,按理说,这剑山还是你莫家的,也算是占了你莫家的便宜。但凡是莫家弟子,举手救人,不算什么。”

这几日莫坤虽与妇人话不算多,可是言语中也有些来往,妇人似乎对莫家与武林往事颇有了解,前几日伤势严重,也无心琢磨,今日见妇人如此说话,倒是有了兴趣,问道“前辈对我莫家似乎很是了解,今日蒙前辈大恩,可否请教前辈名讳?”

“怎么?小子你如此问法,是怀疑我不是好人?”妇人的反问很是犀利

“不不不,前辈莫要误会。。。。”莫坤忙解释道

妇人似乎有些不悦,“那便是觉得我不配在你莫家这座宝山中居住?”

几句话给莫坤呛的哑口无言,妇人说完只顾低头理药,莫坤站着不免有些不自在,默默的回洞中取出了饕餮剑,虽伤还未痊愈,练练剑倒是无大碍,看了妇人一眼,对方却是头也未抬,便自顾自的练起剑招来。

“小子。你这剑法古怪啊?”正练的兴起,却被那妇人出言打断,莫坤动作僵住,心中有些不快,收剑问道“前辈也懂剑法?”

见莫坤此时面上不悦,妇人倒是有些失笑,道“早年间我也习过武,你莫家剑法的大名当年行走江湖之时也是有所耳闻,你这小子还说自己是莫家弟子,你这剑招可空有架势,没有剑气啊。”

“前辈竟然知道剑气?”妇人的话让莫坤微微有些吃惊,对妇人的身份更加的好奇,试探道“莫非前辈与我莫家有渊源?”

那妇人放下手中草药,深深的看了莫坤一眼,道“小子,你也不必试探我,唉。。。”说着竟然叹了口气,又道“也罢!你我相识也是缘分,可否回答我几个问题?”

莫坤见妇人轻易识破自己的算盘,不由尴尬,忙道“前辈请问?”

“你与莫家家主莫司南是何关系?”妇人问道

妇人问题直白,而且直呼莫司南名讳,莫坤倒是有些嘀咕,扯谎道“前辈言重,没什么关系,晚辈莫家一普通弟!。”

“呵呵”妇人嘲讽似的一笑“小子你不要多心,我没有恶意,你也不必扯谎,一个普通弟子能拿的了莫家的龙子剑?你是莫司南的孙子辈吧?”

妇人一语就道破了莫坤的谎言,莫坤也不再继续隐瞒,回到“前辈猜的没错”

妇人又问“那你带着的那块玉佩又从何而来?”

“玉佩?”莫坤愣了片刻,想起自己坠崖之时刺坏的那女子的玉佩,迷糊间,尽是捏在手里,一同坠下悬崖,便答道“那玉佩不是我的,而是将我推下断崖之人的。”

妇人明显楞了一下,没再说什么,莫坤被这妇人两个问题问的不上不下,心中焦急,忙又问“那前辈你到底。。。。?”

妇人看着莫坤,沉默片刻,突然起身道“来吧,小子,把你的剑招试出来,我指点你一二”

“指点?”莫坤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妇人的脾气秉性也真是奇怪,索性也懒得猜,顺着妇人的意思去了,看妇人手中无兵刃,道“前辈用何武器?还望取来?”

妇人面无表情,谈谈道了一句“不用,开始吧”

这话让莫坤有些觉得受辱,道了声得罪了,便一剑刺去,莫坤从对方身上也没觉得有何特别,所以这一剑只是普通的突刺,而且怕伤到妇人,只用了不到三成力道。转眼间剑到了妇人身前。妇人面不改色,丝毫不为饕餮剑的锋利所动,抬起右手,手腕一弹,当的一声,莫坤这一剑被这随手的一掌直接弹向一边,刺了个空,脚步踉跄,尽是摔了个恶狗捕食!

“你。。。。。”莫坤立刻爬起,瞬间气冲大脑,不再收力,脚下一踏,蓄力刺出了第二剑。这一剑,速度快上了许多,而且刺出之前莫坤内力轻动,暗自运了些内劲在手上,比起刚才的随手一剑天壤之别,剑身带着利气瞬间攻到了妇人身前。

“当。。。。。”那妇人连步子都没动,右手又是一抬,同样的动作,同样的方式,又是随手的一掌,又是将莫坤连人带剑弹开,同样刺了个空。出剑的后劲,震的莫坤结结实实的又摔了一跤。摔的是四肢着地,惨不忍睹。

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年轻气盛的莫坤彻底被激怒了,修剑多年,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再看那妇人,依旧面无表情,静静的站立在那。莫坤心中暗忿,也不敢再轻视对方,活动了一下拿剑的手,也不顾体内伤势,暗自运转内功,持剑的右手微微有真气露出,饕餮剑身也开始微微颤抖,猛地大喝一声“前辈,小心了!”,身形一动,一招“莫道销魂”向前攻去。身影一瞬及逝,竟是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宽大的饕餮剑如一只巨兽张开血口,直逼妇人而去。

感觉到此招与方才不同,妇人的面色稍变及逝,依旧没有抬脚躲避,膝盖略弯,一个马步扎住,随即右手成爪状飞快伸出,就在莫坤的剑招正要进身的一刻,只听一声闷响!巨大的反震之力让莫坤持剑的手震的发麻,抬眼一看,吓了一跳,妇人随意的一伸手,竟然生生的将饕餮剑抓在了手中,,莫坤只觉得饕餮剑顿时就像刺在了一块玄铁盾牌上一般,不管如何用力,竟是在无法向前刺进半寸!

“这是什么样的功力!”此情此景让莫坤心中大惊,生平第一次内心有了恐惧与无力之感,刚才全力出剑,用的还是莫家剑法中冲刺力量最为强大和迅速的莫道销魂,这妇人用血肉之手单手就制住了莫坤这一剑,更为人惊叹的事,掌上别说破裂,连一丝伤口都没有,可见内功何等的恐怖!被人抓住兵器,又不能变招,莫坤心中暗自焦急,若是弃剑后退,岂不丢失了剑客的颜面,一时间,呆在了原地。向前不得,向后不能!

看得莫坤此时窘迫。妇人微微一笑,手一松,饕餮剑上的压力顿时消失殆尽,缓缓的垂了下去,莫坤此时已经呆滞在原地,内心翻江倒海一般,”这究竟是什么人!”练剑多年,虽没有剑气,但莫家剑招被他早已领悟的炉火纯青。自认单论剑招,就连莫家九龙子也没几个人能接的下,可就是这样一个身材瘦弱,默默无名的老妇人,原地未动,仅仅一只手,就这么两掌一抓,连破他三招,还未伤得对手分毫。

莫坤暗叹“败了,这败得体无完肤!”抬头看向了妇人,身材瘦弱,仍然是平凡无奇,只是,原本平淡的眼神突然变了,黝黑的瞳孔突然如两道剑芒一般有些无法直视!周围的环境就在这妇人眼神中似乎也变了,青天白日下,一阵强烈的山风突然卷向这丈许的半山平台。莫坤感觉风过之时周围一股巨大的压力灌顶而来,将他罩在了其中!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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