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看着镜子里已经肿起来的嘴唇,回想刚刚遭遇的事儿。简直就是一场离奇的哑剧。
作为没买门票还当了一把主角的人,我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就算非要拎出当年的事儿来,我也自觉不欠他叶慕戎什么。他叶慕戎凭什么恨我如此?做为一个连名字都是假的花心萝卜负心王八蛋,他凭什么摆出一张我欠他几个亿的臭脸?
所以说,这个世界越来越疯狂。婊子都可以在贞洁牌坊下招揽生意了。
骂完娘之后,我还得吃片吃疼药,用毛巾包起冰块敷一下我的香肠嘴。
经理已经打了三个电话发来五条短信,我还没想好应该怎么交代今天的事儿。难就难在叶慕戎总共就说了一句话,“好,我等着。”然后再无下文。提供给我编故事的材料实在是太少了。搞不好他再和经理单线联系一下,我就彻底吃不了兜着走了。
经理又发来一条短信,“没签成你也赶紧回来,别想不开。”
我乐了,正准备拿着免死金牌回拨电话,又进来一条短信,“你是不是拿着提成和小费携款潜逃了?”
我把电话打回去,经理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得了,我就不说你了,年终奖金给你提一个百分点。”
我云里雾里的哦了一声。
经理显然对于我这么冷淡的反应不大满意,“你会算算数吗?知不知道一个百分点是多少钱?算了,跟你说不明白了。回头合同做好了,你拿给叶总签字吧。”
这番话的意思已经在明显不过,我不会傻到去感叹一句,叶氏真的和我们合作了?
放下电话,我觉得很累,心里上的疲惫比身体上的更容易击倒人。在叶慕戎那样成名已久的剑客面前,我就像是街边耍把式的,过不了一招半势。
突然想喝酒,于是给乔可打了个电话,约她晚上来我家吃饭,前提是带瓶红酒,要带年份的。
然后我把家里所有能洗的窗帘衣服桌布都给洗了,去了趟超市,拎回来两大包吃的。煲上汤之后又把家里所有能擦的玻璃和地面都擦了一遍。
乔可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大姐,你是要准备在这个无菌的环境里解剖了我?”
我接过她手里的红酒,上面清楚的写着2012年,我哭笑不得的说:“这红酒你也拿得出手?”
“不是你说要带年份的吗?老娘趴在柜台上看了半天,就这瓶年份印的明显。”
“农民!”
“俺们农民还瞧不起你们这些长绿毛的海龟呢。”
我递给乔可两袋薯片,她接过去放在一边,说:“先不吃这个,姐饿了,先吃饭吧。”
我指了指薯片,“那就是你的晚饭。”
“你甭撅着你那香肠嘴找揍,咦,你这kiss的也太非主流了吧。怎么肿成这样了。”
“先吃晚饭吧。”
乔可腾的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拍手道:“好好,先吃饭。饭后有香艳的故事听。”
故事并不香艳,用现今流行的话来说,这是一部虐心虐身的言情小说,还是悲剧收场。
听我说完今天的遭遇,乔可摔碎了我一只挺贵的水晶杯子,拍桌而起,“娘的,欺人太甚了,喂,你说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我点头。
“那你怎么不咬他舌头?”
“啊。”乔可思维一贯如此跳跃,我想了想说:“咬舌头会死人的。我还有琯琯要养,不能杀人。”
“不过我看这厮的架势,好像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你,要持久的死磕你。你有什么打算?”
“磕不过,装孙子。”
我本以为乔可会跳起来大骂我没出息,然而她只是看着我,用她那猫一样的灵动的双眼,悲伤的看着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样儿的。”
“我不是大丈夫。”我笑得也一定非常难看,乔可突然扑过来抱住我,我扑进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我们不再年轻,不再莽撞,不再任性。他不是叶流连,他是叶氏的掌门人叶慕戎,我们都知道他的一根小拇指都比我们的腰粗,我斗不过他,即便他吹响战争的号角,如此实力悬殊的对战双方,我连为尊严而战的必要都没有,直接就扯上块白布挂在城头,降了就罢了。而我拖家带口的,自然也没有霸王乌江那豪迈一挥剑的勇气。
那天晚上我和乔可都醉了,一瓶普通的红酒居然能让我们俩双双醉倒,确实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