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奇的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皮肤黝黑,冒着很多青春痘,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说话语气不善不耐烦,“响尾蛇!”
易南清眸淡淡,低沉的声音响起:“九蛇团,响尾蛇负责引起声响吸引注意力。”
响尾蛇这名字一听就是外号,不过易南却可以说出接下来的话,让那孩子脸色大变。
那孩子僵住不敢动,易南则继续说下去:“九蛇团,分为两个小队,一队负责偷窃,另一队负责向看中目标死皮赖脸乞讨,蟒蛇是九蛇团团长,擅长勒索打架用武力逼迫,眼镜蛇负责寻找目标……”
他对九蛇团的了解程度,不是一般的清楚,说的其他人一愣一愣的。
响尾蛇抬起头盯着他,“你是警察?”他的手放在身后,双眼真的就如蛇眼一样,散发冰冷危险。
而他这一举动,也让旁边的两个孩子手上都抄起家伙,不管是对是错,只要兄弟有难,他们一定帮,虽然不是什么大家伙,凭易南一人就能轻松制伏他们。
易南慢悠悠的从包里掏出一把小刀放在桌上,神色淡漠,沉稳的口吻一点都没有激起他一丝的情绪波动,“你藏在后背裤子里的刀我已经事先拿走了,你放心我不会多管闲事,我只想问你一些对你们生命安全有好处的问题。”
他早就发现他背后藏着的小刀,已经偷偷拿走,不然他也不会安心让海潮独自一人在这里。
响尾蛇摸了摸,发现刀真的不见了,锐气减弱半分,他同样不想撕破脸,因为不管后果如何,都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你想要问什么?”
易南:“最近就你认识知道的你们这一伙人中,有没有突然消失的,接连很长时间音信全无的?”
响尾蛇的态度真的非常老练,该示弱就示弱,“对我们来说,没有消息多半就是被警察带走了,不然就是死在哪个荒山野岭或者河里成了水鬼,自己都自身不保三餐不暖,还去管别人干什么?”
易南认真的跟他们说:“这件事有可能关乎到你们自己,你的几个年龄还小的小兄弟,我们怀疑有人专门对你们这种社会边缘人下手,残忍将身体里可用的一切拿走,然后随意丢弃,你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下一个,你作为他们的大哥,你也不想看到他们出事吧!”
响尾蛇一听,沉默下来,他对这几个弟弟自然是保护加爱护,可是他也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应该怎么办。
这时站在他身旁的一个孩子说:“那个一直在荷花公园的哥哥就突然消失了。”
“荷花公园?”
“嗯,那里有一个大哥哥,白天晚上都在公园里,以前经常能看见他,可是这些天我好几次都没有见过他。”
易南继续问:“还有吗?”
“我们经常卖塑料瓶硬纸板的收废品叔叔阿姨的孩子丢了两个了,前些天丢了一个。”
这时响尾蛇说:“我想起来有天晚上在伫家商场外面,我看到了一个走路一扭一扭的人,他很高大而且很壮。”
伫家商场,就是发现尸块的其中一个地点。
易南:“你认识那个人吗?或许说以前你有没有见过他?”
“没有。”
两个孩子情况好了很多,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易南和海潮就准备离开。
临走前,易南嘱咐响尾蛇说:“记住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如果发生什么事就来找我,照顾好你自己,你才能保护那些弟弟,最近外面不太平。”
响尾蛇点点头,倔强的没有跟他说一句谢谢的话,低着头。
走出来才发现,天已经微微亮了,灰白的天空蒙着丝丝模糊,天边泛起鱼肚白,但是初光还没有上升。
海潮好奇的问他:“你怎么知道那个孩子是九蛇团的人?”
刚才易南只是点到即止,而海潮也看得出来,那个叫“响尾蛇”的男孩似乎非常抗拒这个名字,其他孩子或许都不知道“响尾蛇”以前的事迹,但是易南知道。
两人步行在缪白的街道上,时间不上不下路上行人几乎没有,易南回想起对她说:“以前警方抓过一个犯罪团伙,就叫九蛇团,九蛇团的成员都是一些年轻人,从坑蒙拐骗打劫偷窃,慢慢的演变成杀人放火,他们作案选中一处有钱人的别墅住宅,利用团伙中叫美女蛇的女孩让户主心软,然后再一窝蜂的闯进屋内,在房子里搜刮值钱的东西,打砸了屋内所有的一切,变成他们九个人的狂欢盛宴。
九个人年龄都不大,接触不良接触多了,慢慢的变成了毫无人性的罪犯,他们不单单为财,后来演变成了强奸侮辱屋内女性,逼迫男主人观看,最后再杀了一了百了,现在九人都已经被警方逮捕归案,下半生都会在监狱里度过。”
海潮听完,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些不舒服,有种幸好的感觉,“可是我看刚才的那个男孩,他不像是那么穷凶极恶的人啊!”
易南:“那个男孩本性不坏,他早期应该也是九蛇团的一员,早期的九蛇团也只是做些坑蒙拐骗的勾当,后期才愈发严重,他可能慢慢的良心发现,心中有善意,他知道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所以才能早早的脱离出来,不至于毁了别人毁了自己。”
此刻海潮才想清楚自己刚才为什么心里那么不舒服,因为真的是侥幸又或者是幸运,她没有步入歧途,这世界大得那么险恶,像她这样的人走错一步就可能万劫不复,反观现在,她有一份工作,有一个温暖的住处,还那么幸运的认识了很多温暖的人。
可是那些人就没有那么幸运,都是苦命人颠倒是非黑白,分不清善恶底线,他们的结局终究是早有定数。
海潮没有留意到自己现在还是一瘸一拐的往前走,高度的紧张让她都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但是易南却在意盯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