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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地之子——九天之上三光降

天地之子——九天之上三光降

九天之上,星空高绝处,罡风吹拂,寒气逼人,乃是六界公认的死地之一。

这黑暗了亿万年的地方,在某天忽然又星辰凝光、日月虚影同现。渐渐地,三光环绕之地出现了浩然金光。光点微弱,初时仅有米粒大小。这光点将灵力凝成实体,是为天地所生的天地之卵。

天地之卵出现不久,一只灵蝶翩翩而来,脆弱的翅膀上覆盖着青铜的绿锈。它在罡风中打着转儿,停在了已经长成鸡蛋大小的天地之卵上。

铜绿的锈在收翅的那一刻流动起来,灵蝶失去了绿锈变得透明,身形很快消散在罡风里。铜绿包裹了天地之卵,让其从浩然金色变为无奇青铜,黯淡而沧桑的色彩在黑暗中毫不起眼。

忽而有声音响起,回荡苍茫。似稚嫩、似苍老、似雄壮,仿佛是千百万人的低语凝成了一个声音。

“吾名背穹,乃此界之眼。今日感汝灵开,故将汝应知之事告知。

天地孕育精魂,日月塑造身躯,万物成就灵力。汝诞于九天罡风之中,近位界之壁障。吾甚奇,此等苦寒之地、凶险之所,将会诞生出怎样的天地之子。

此世界有名,曰如风。尝有祥和安定之时,非似如今战火纷飞之景。皆因五万年前遭逢位界生死大劫。若生死劫降临,神、佛二界或可自保,如风六界却将生机灭绝,生灵无一,成为死界。诸神不忍,祭献自身筋骨血肉乃至魂魄修为神思,以补天缝地隙。神与如风界化为一体,终为如风争得一线生机。

然神界凋敝,从此无神。众神之陨,便是神荒。故以神荒为名开启了如风界新的时代。

时代虽然不同,位界的基本构架却未有多大变化。神、佛、仙、魔、灵、鬼、人、妖,共八界。其中,仙、魔、灵、鬼、人、妖六界因神界而生,最终却成了如风界的根本。

神,天地所生,又称天地之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神就是天地的一部分。神出,携天地之力创自然万物,从而衍生六界。

佛,乃六界中另类修士。此类人,不修灵力,只修心神。因心之玄妙获天地之力加持,开辟出一方命外之界。从而使佛界同神界一起超脱寻常,处于六界红尘之外。

飞禽走兽,花草树木,皆由天地灵气汇聚化形。万物生出自然,便是无所不在的灵界。

灵界中人踏入修仙之路,未得道者,称妖,成妖界。

神拟自身而创人,并赋予如神灵智,成人界,又名凡间。

各界中修仙成功飞升者,成仙界。

魔,乃堕者。

鬼界,亦称冥界。轮回之地,生死之隔,神秘莫测......”

罡风吹拂之地,看不出丝毫岁月的痕迹。唯有随着天地之卵的壮大日渐薄弱的青铜和时不时飞来的灵蝶表露了些许时光流逝的苗头。

眼见着天地之卵长到一人之高,忽然,在其附近飞舞不歇的青铜灵蝶像是遇到天敌一般,快速远离了天地之卵。青铜开裂,再遮不住天地之卵的金色光芒。这金光是如此耀目,放出的瞬间便被六界感知。

“无论是何物,宁毁之,也万不可令他界得到!”此类话语回荡六界。

除灵界外,仙、魔、鬼、人、妖五界都派出了探查者。而灵界,因其特殊性——只是些飞禽走兽、花草树木,故无力探查。

“汝已成人,然众神已逝......既神界无神为汝开尘,那么今日,就由吾替汝封神!”

那奇特的声音沉寂片刻后再次响起,灵蝶开始依照着各自的轨迹环绕着天地之卵急速飞舞,再不复之前慢悠悠的模样。

“尘!开!”

向来平淡的声音刺客蕴含着无上威严,随着话语的传出,日月星辰的虚影即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金色的日、白色的月、银色的星,是真实的三光之源。一时间,着黑暗之地亮如白昼,更为六界所注意。

“秽!散!”

立时有灵蝶冲出,以翅化刃钉在天地之卵上,将其完美剖开,露出其内赤裸的天地之子。他双眼紧闭,两手微抬,似仍在沉睡。

“福!降!”

环绕在金阳白月附近的灵蝶拉着日月的光线舞动在他身边,以日华为底,用月丝绣纹,就着神身织作白羽金衣。天地之卵上的裂缝愈合,化作一颗宝石镶嵌在额前。金白银三色纹路以天地之卵为中心覆满了整个面颊,闪耀片刻随机隐去。

“祝!临!”

灵蝶穿梭在他飞扬的发间,足间抱着零碎的银色微粒,以星辰为冠为他束发。

“此乃神族为后代祝福之术,名为神启。睁开汝的眼,去寻汝回归之路吧......汝重临神界之时,便是吾二人见面之日。”

墨黑色的夜遮盖了瞳孔的金色,他睁开的眼中一片纯澈,昭示着他纯白如婴孩的心灵。

脱离了天地之卵中灵力的温暖,耳边消散了万年来熟悉的声音,身边日月星辰已尽数归位,眼前是亘古不变的黑暗......他迷茫地站在原处,不知何去何从。

奇异的恐慌袭击了他,很久之后,他才明白,这是孤独——被抛弃的孤独。

黑暗,被他一身柔光照亮,目不及处,有他神识先行。然而,神识所至之处只有无尽的风。不知过了多久,下方有人出现在他的感应范围内。

下意识地,他向人来处行去。

来者虽是在他的感知之中,实则与他相距遥遥。但他不过是在虚空里踏出一步,便出现在了来者身前。

来的是五界探查者。

五界众人半途相遇,互相忌惮,又因越往上灵力消耗越大,故而纷纷慢了下来。耀目金光突然消失,而九天之上太过高寒,罡风泰国酷烈,在目标失踪的情况下继续探查,多半是失无得。

罡风干扰下,仙界领队正在艰难地向天帝请示探查是否继续,忽见眼前多了一人,一惊之下灵力不稳,本就断断续续的传音立刻断了个干净。

领队仙者的神色很快平静下来,心中猜疑不断,但念及众人在侧,仙者心中稍定。他拱拳作揖,率先问道:“老朽乃仙界上仙,不知阁下哪界中人,还请通个名姓。”

来人身上的气息因罡风吹拂而无法感知,但观其身姿气度,一身柔光照亮八方黑暗,还有那丝毫不在乎这能够撕裂身躯与灵力的罡风的模样都让仙者无比忌惮,言语中不由自主就带了些尊敬。

仙界?名姓?

耳边仿佛又回荡起了那温和的声音,在不知岁月的日子里,背穹一刻不停地说着,他说:“汝乃天地之子,属神族,归神界。日月星三光之力为汝力量之源。汝之神号可为三光,称三光神尊。而汝之名姓、汝之道路、汝之命运当由自己择选,吾不便替你择定......”

思及此,他朗声答道:“吾乃天地之子,神族中人,号三光神尊。既诞于日月之华,便名......明华!”

此言一出,五界探查者或茫然、或震惊。知道有关天地之子秘辛地人纷纷以各自手段将此消息传回族中。

“天地之子自称明华......”

“......号三光神尊......”

“......想来是那光芒之源......”

“神出,六界将被镇压......”

“......我等将被重新掌控!”

灵力化音飞往远方,明华感受到众人地慌乱,有些人更是怀着万分的恐惧与杀意,做出准备进攻的姿态。

“尔等惧吾?欲杀邪?”明华疑惑,“为何?”

六界因神界而衍,当是以神界为尊,如今不仅不尊,反欲除之而后快。神出,不该是六界同庆的事吗?

明华初生,虽是生而知之的天地之子,但太过干净的心肠又怎会明白,掌权者颠倒黑白的手段:

无神,则仙为大!

无神,则魔作乱!

无神,则妖祸世!

无神,则人胜天!

无神,则鬼游街!

无神,五界为主!

万万年来的神荒是如风的劫数,却也是......六界翻身为主的契机!

“汝之诞生无人期待,汝之存在让人忌惮,多少人欲将汝扼杀在摇篮。吾之青铜,只可封汝之光于一时。待汝出世,必遭六界敌视。切记,凡事三思而后行,三思不行,九思!九思不够,便百思!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如风界已残破,诞汝一子着实不易......”

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明华喃喃,仿佛没有看见身旁袭来的法术光芒,只是思索。

在被篡改的历史中,神是如风界最大的灾难。在神荒史中,神的恐怖、六界的反抗深深刻在每一个神荒之后出生的人心里。乍一遇见神,无论是谁心里都要一震。恐惧之下,五界联手向明华发起了进攻。但没人敢近前来,只远远呈包围之势。

白羽金衣在罡风中猎猎作响,衣袍翻飞间光华如水流转,没有任何法术伤得到明华。

明华想了一阵,想不清楚其中缘由,他不懂,但这并不妨碍他......愤怒!他下定了决心,眼中隐隐露出金色。周身柔光转瞬炽烈,五界探查者未及挣扎就已灰飞烟灭,连渣都不剩。

明华站在风暴中央,身无纤尘,毫不怜悯地甩袖而去,身影瞬息消失,唯有话语回荡六界,隐隐震天。

“汝等蝼蚁既欲犯上,那吾便以杀止杀!本尊恭候六界大驾!”

知晓内情的人震惊,不明就里的人茫然。

西方梵境,佛音喃喃,明华的声音传到此处竟被佛音化解。愤怒的表音消散,余下的的竟是一阵水滴落下的空茫回响。

佛祖侧耳倾听,良久轻叹:“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观音大士竖掌颔首:“弟子不解,还请佛祖赐教。”

“你听他心音,实在悲泣。愤怒只是表象,隐藏了不会表达的迷茫、难过。初生的孩子哪里懂得世人的尔虞我诈?此番天地之子双降,以三光为源者声势太大,六界将起血光啊!阿弥陀佛!”佛祖念着佛号,手捏法诀向着化生池一指,点出一朵金莲,又抬手弹去一颗佛珠,“阿难,你将此金莲带予三光神尊,并请他闲时来我梵境做客。”

阿难陀领命而去,与一只青铜灵蝶擦肩而过。

灵蝶视西天结界如无物,径直飞来落在佛祖指尖。

佛祖阖目微笑:“背穹,好久不见。”

“是挺久了。我对着虚空唠叨了五万年整,也不知他能听进去多少......唉!”

“他生而知之,其实大可不必。同为此界之眼,你我都无法强行插手。”

“屁个生而知之!真羡慕负垚可以跟着另一位,只希望三光能明白自己的责任吧。”

“灵魂的力量最难掌控,那位神尊能有一个引路人也在情理之中。我已送去金莲、佛珠,关键时可护他性命。最多不过重来,你且安心。”

“那便好。真想未卜先知看看三光会把如风六界搅成什么样子。”

“慢慢看吧。背穹,我梵境无人出入归墟还可全身而退。这只灵蝶只能传音,换只灵蝶来,帮我送朵白莲吧。”

“又使唤我......”

最后一个音落下,灵蝶消散。

佛祖捻着佛珠,默诵经文等待着。佛珠颗颗圆润,原共三百六十六颗,如今只剩三百六十五颗。

缺失的那一颗,代表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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