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倒也不是传说中。和传说一样离奇古怪的生物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以绝对强大的力量主宰世界,人类文明在短短一段时间内土崩瓦解。
失落者在厮杀后回去乌托邦,陷入沉眠,等待下一次的战争。
人类一边试图拯救一边将希望寄托于那位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失踪的科学家——也可以说是医学家。
这要怎么形容呢?
克里斯用机械手轻轻敲了敲头:“实在令人头秃。”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肩负起这样大的责任,实际上往前推很多年他根本不会想到会有这一天——他是指小时候梦想像大英雄一样拯救世界——但是谁想得到呢。
“所以,你们获得了新生吗?——等等,或许我应该先问一问你们见到那个花园——我是指乌托邦的主人了吗?”
未来摇头:“我们谁也没有见到。”
他们那一批失落者到那里的时候没有人等在过山车下,也没有人出现到他们面前。
只有花园里一株极其大的树。树的根系裸露在外边,只有很少一部分才深入泥土,很难想象凭借于此它是怎样生得如此巨大。巨大到成为某一种恐惧。
“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株树就是宋博士本身。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和那株树之间产生了一种——嗯,联系。对,联系。树妖——我先暂且这样称呼它——树妖听从于他的命令庇护一切失落者。”
那里确实是失落者的乌托邦,但对于人类而言则是泥沼。
树妖仇视一切人类——当然在它眼里失落者是不归于人类这一块的。
所以花园里除了宋博士以外,见不到任何从精神意义上来说还存活的真正的人。
这样的说法或许有些古怪,但是要知道在往前推个几亿年人类确实只是自然界中属于食物链低层的存在。而让他们脱颖而出的必备条件之一就是语言文字,也就是精神创造。
当然谁也不知道其他动物之间有没有自己独立的文字体系,这玩意儿现在也没人能探究得清楚。
总而言之对于人类来说精神确实是一种虚无又真实的力量源泉。当这种力量因为外力枯竭而无法再支撑人类行为的思考和自省,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人的确是已经死了的。
人与人之所以不同,除去外貌因素之类最大的不同可能还是在于思维方式不同。
有这样一句话是“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足以可见。
克里斯又揪了下自己的胡子以试图让自己的大脑运作得更快速些:“这些都不足以说明他是怪物吧?我是指那个宋博士。说起来我觉得你对他很是尊敬?某个方面来说他应该是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
“他不是有意的!”希望小声地辩驳他。
克里斯向她笑了笑:“我的孩子,你要知道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不是故意’就能搪塞过去的——如果我打翻你最爱的水杯,当然也可以是其他——哦我只是假设——你一定会很生气。”
他故作搞怪地做出害怕惊惶的表情:“但是我确实不是故意的。如果你足够宽厚当然会原谅我——你自己所认为的原谅。实际上下一次你不会再把杯子放在我可能打翻的地方,甚至你可能都不会再把杯子拿出来。这是潜意识的行为,你自然无所觉察——哦抱歉,上了年纪就有些喜欢说教,虽然很凌乱且无用——嗯,继续?”
他看向未来。
“您说得对,但是我们应该对一切都怀抱宽容之心——虽然我是因为博士救了我们而说出这样的话。接下来的言辞可能有些偏颇,不过也是事实。我希望您会觉得他是个好人。”未来停下扣击钢板的动作,认真地看着他。
“我们在进去乌托邦之后都应该陷入沉眠以等待下一次醒来,但是有一天有人带走了我。”
“那个宋博士?”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谁。可能是宋博士也可能是别人——我第一次知道那里还有别的活着的人。我是指精神死亡和存活。”
这个年轻人的表情和言辞间都呈现出一种肃穆,不自觉的庄重使得他的表述都显得压抑凝沉。
“他带着我去到一处实验室,说可以帮助我离开那里。我是在那里遇见希望的。当然我们原本并不叫这个名字,只是实验使我们忘记了以前——这个名字是宋博士给我们取的。在他清醒的时候。他说——”
“希望你们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个崭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