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那片黑云在众人瞳孔中放大,血蝠已经来到近前,“吱吱”刺耳叫声更是清晰可闻。莫星零俏脸陡变,也顾不得警告陈风和小环,急急从储物手镯中拿出几粒能量石,素手一抖,能量石按照奇妙方位打入地面,转眼便布下了一个机关术。
“快!弟弟,小环,赶快随我进来!”莫星零上前一把抓住陈风和小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拖着两人进了那机关内。
陈风在后面吆喝着,“姐姐,还有一顶帐篷没收回来呢!”
“不要了!赶紧随我进去,再迟可就来不及了!”
三人加一个山鬼进入那机关内没有多久,铺天盖地的血蝠便乌云压顶似的涌了过来,呼呼的翅膀拍打声音就似飞机起飞一样震耳欲聋,地面上更是卷起一股股旋风。空气中弥散的腥臭血液味道疯狂地吸引着那些血蝠,无数的血蝠长大了丑陋的嘴巴,伸出细长的尖牙,争先恐后地飞向地上巨型蜘蛛的尸体。
“咔嚓,咔嚓”利齿咬碎坚壳的声音,血蝠黑云旋风一样飞掠而过,机关面前的土地上只留下一些木棍一样的蜘蛛腿,巨大的躯体主干已经被蚕食一空,前面的血蝠黑云飓风般掠过,后面的血蝠依然潮水般涌上来。
血蝠群蜂拥而过,地面上的巨型蜘蛛尸体就连那些坚硬的残肢也慢慢被吞噬掉,最终仅剩下一些粉末状的残渣。这种景象让人想起了古籍上关于蝗灾的描述,“夏,蝗,东自海,西尽河陇,群飞蔽天,旬日不息;所至,草木叶及畜毛靡有孑遗,饿殍枕道。”(出自《旧唐书?五行志》)
机关内的三人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幕,双脚就像钉在了地上一样,不敢也没有力气挪动半步,一股冻彻心扉的寒气从脚底直冒上来。陈风只觉得自己的牙齿不停地打颤,怎么也控制不住,脑袋一个劲想着,要是刚才不躲开,那现在自己会是一堆白骨,还是碎渣。
也不知过了多久,回魂的小环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小手哆嗦着拍着胸口,神经质地喃喃道:“妈妈呀,要是啃在人身上,那”
莫星零嘴唇有些泛紫,定定神,随后支吾道:“还还还还没完呢,这个简单的机关挡不住那些血蝠的!它它它它们最后肯定会攻击我们的!”
陈风一听,这心里可就猛地一跳,叫道:“那些蝙蝠不是看不见咱们吗?怎么会转头攻击啊?”
“我听师傅说过,在血蝠出现的领域内,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它们都会闻出气味,然后就会疯了一般攻击,直到那些活物的气味消失为止。刚才是那些巨型蜘蛛的血液吸引,所以才会忽略咱们!”边说着,莫星零又从储物手镯中拿出能量石将匆忙布下的机关加固,又指着机关边上数个闪着亮光的能量石,道:“我匆忙之间布下这个机关根本抵挡不了那些血蝠,等下我告诉你们进出机关的步法,一定要护住那些机关的基点,如果让血蝠攻碎的话,机关就会破的!”
见莫星零说的如此严重,陈风和小环也不敢怠慢,赶忙牢牢记下那步法。
“攻击血蝠不用走出机关,我在外围机关上留了一些气门,只要从气门攻击那些毁坏机关基点的血蝠就可以了!千万不要”
莫星零话音未落,那黑压压的血蝠果然掉头冲着三人所在的地方涌了过来,当先的血蝠冲到机关外围,探头探脑似乎在查验一般。过了一会,也许确定这个地方还有活物,只见那血蝠发出刺耳尖利叫声,然后无数的血蝠呼呼涌了上来。
黑压压的蝠群就像从大海深处涌上来的巨浪不断冲击着面前的机关,可是那看似透明的机关却如万年磐石,岿然不动,血蝠撞在上面顿时头晕眼花,昏过去的血蝠簌簌落在了地上。然而,后面那些无穷无尽的蝠群继续撞击过来,昏过去,然后醒过来,继续再撞。
血蝠的撞击虽然盲无目的,但是那无差别的撞击却仍然有很多撞在了机关的基点上,受到大力持续不断的撞击那基点的能量石慢慢开始松动。机关内的三人眼见如此,忙不迭失地走到机关外围扯出武器便攻击那些撞击基点的血蝠。
锋利的剑刃斩在血蝠身上犹如切豆腐,毫不费力,剑光闪过,血蝠即刻毙命,被斩为两段。然而,后面的血蝠闻到血腥味立刻饿虎扑食般将同伴的尸体分食一空。
血蝠的攻击能力虽然不强,但是这种不死不休,如蛆附骨的战斗模式,就算魔界高等的魔人也难以招架,更不用说陈风这种修真菜鸟。也总算莫星零有先见之明,布下机关阻挡血蝠攻击,三人才没有陷入绝境。
血蝠的攻击仍在继续,死亡对它们来说似乎更像一种仪式,死亡的同伴迅速被分食的尸骨无存,然后更多的血蝠继续这种单调的仪式。
血月缓缓升到中天,时间也一点一点过去。机关内,就连山鬼也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莫星零储物手镯内的能量石所剩已经不多,但是那机关外面的血蝠似乎一点都没有减少。
也许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攻破机关的,莫星零有些丧气的想。是的,他们不是被咬死,而是要被活活累死,这种无能为力的沮丧感实在打击他们的信心。
要是,要是这“封神大阵”没有限制自己的能力,那一定
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如果”。
似乎都感觉到了这种穷途末路的无奈,机关内的三人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无声地对望一眼,那种清晰的无奈与绝望布满了眼瞳。
“姐姐,是我害了你!我”陈风满腔的懊悔,如果不是自己好奇心太重,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进来一探究竟,那那
小环看到一项意气风发的公子竟然如此懊丧,心里顿觉苦涩难过,忙走过去轻轻偎着陈风肩膀,柔声唤着,“公子”然而泪水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这莫星零倒也真不愧是一奇女子,虽然初出江湖涉世未深但颇有大将之风临危不乱,再者她也知道现在三人陷入绝境,但不能失去信心,否则还没被血蝠咬死,就已被这股压力逼迫崩溃了。
莫星零走到陈风身边,将陈风搂入怀里,安慰道:“没有,怎么会是弟弟害的呢!就算弟弟现在不进来查看,姐姐也早晚会一探这‘封神大阵’,结果还不是一样!要怪也怪这阵势太过厉害,再说了,咱们不是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嘛!咱们可不能先失了信心,自个乱了阵脚,否则可真要死在这里了!”
“对,对!星零姐姐说的对,公子,咱们可不能这样放弃,总会有办法逃出去的!”
“姐,我”陈风抬起头眼角垂泪,怔怔看着莫星零,似乎想确定小环所说是不是安慰自己。
其实,他并不如表面上看来那么开朗坚强,如果王大牛在这里肯定知道陈风又想起了义父义母的去世。当年的那件事情和现在是多么相似,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可深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痛仍然是那么清晰,时常在你以为忘记的时候浮现出来,提醒你曾经的过错。
莫星零惊讶地看着陈风,那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深深悲伤让她难过,似乎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被一下触动了,她轻轻举起衣袖去擦拭陈风眼角的泪水,半搂着陈风哄小孩子似的道:“不哭,不哭”
可是,她随后警觉到两人的姿势是何等暧昧,心里不由一阵慌乱,俏脸一红,连忙推开陈风,借着整理散乱的发丝掩饰内心的慌张。好在小环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陈风身上,才没有发现莫星零的异样,否则真不知道会如何呢!
经过莫星零和小环的安慰,陈风总算恢复了信心,收起了眼泪,看了眼小环和莫星零,开口大声道:“你们说的对,还没到最后关头,就不要轻易言败!姐姐,小环,小山,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
小环和莫星零笑着对望一眼,点头道:“嗯,我们一定能够逃出去!”
透过机关,看着那夜空,陈风暗自祈祷着:爸爸妈妈,我不再逃避了,我要保护他们!希望你们在天有灵能够保佑儿子!
也许是陈风祈祷的作用,仿佛为了响应一般,在黑云遮天避日的血蝠群外围,巨型蜘蛛领地远处突然传来阵阵野兽嚎叫。
“嗷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