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在李施家里见到了李施的母亲李晓玲,一位身材样貌与李施无异,但多了几多成熟韵味的女人。
李晓玲在做蛋糕,她没准确预料到李施会带张阳回家,或者说她没准确预料到这个点,因为是在自己家里,李晓玲穿着居家松散服,一袭吊带衣裙从肩上披落,未及膝盖处便露个光光。李施在厨房找到母亲时,她正在专心致志地给蛋糕点缀花,吊带下面是一览无余的背部,肩胛凸露处,白皙有人家。
“妈,你看谁来了。”李施冷不防在她背后给了惊喜。
李晓玲转过身来,第一眼看见自己的女儿,下意识地就想退回去关心自己的蛋糕,第二眼才看见张阳,这脸色可就大变了,动作也随着脸色,瞬间就把蛋糕放下了,手里拿着奶油卷就过来了,张阳没可能因为那一点花花的奶油就要躲着长辈的拥抱,被李晓玲抱了个满怀,头发也被李晓玲的油手摸了一遍,苦不堪言。
“么么,我的好阳子,真乖。”李晓玲全情投入地抱着张阳,把张阳给憋愣坏了。
“哎呀,妈!”李施在一边插不进半个身影,心里有点不快,硬拉着把张阳给拉开了,“妈,你的女儿不抱,先抱女婿是什么情况,这亲生的都不亲。”李施努着小嘴耍娇气。
“好好好,妈也抱一个。”李晓玲转身就要给李施同等量的拥抱,被李施左躲右闪掉了,李施嫌弃地挡住母亲的手,说:“哎呀,妈你先洗手。”趁着母亲看手的空档,拉起张阳赶紧离开,“妈,你先忙,我和张阳有事要做。”
李晓玲一个恍然,接话说道:“施施,阳子,你们俩注意安全。”
“哎呀妈,你老叮嘱那个,阳子和我都大啦,不说了,他现在就要向我求婚,立刻马上。”
咚咚咚,四只脚步敲击着木制地板跑了,两只铿锵有力,两只凌乱无序。
“我啥时候要求婚了。”张阳被李施拉着小跑,这动作幅度不大,但内里有小心脏在扑腾扑腾狂跳,这气就有点喘不上了,张阳说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刚才在车里说的,呵呵呵。”
呵呵呵。
张阳有点晃神,他脑子里在重复着笑声,飘扬清荡,沁人心脾,这个笑声好像在哪听到过。
扑通,张阳神魂飞得太远,脚底下一个滑倒失去平衡了才惊醒过来,张眼看时已到了一片绿葱葱的草地,他的身子离了地正在重重趴倒,而身下不足一毫米处是李施,那小姑娘此刻两眼紧闭没有一丝惊慌,脸上微笑带着满满的幸福感,如果张阳不做任何保护动作,恐怕他就得靠着李施的人肉毯子才能安全着陆,李施那小身板如何能撑得住他的大结实。
紧急时,张阳毫不犹豫就顶起了肘子,肘子下两手揽住李施脑袋和后腰,膝盖夹住李施的大腿,重重地用肘子和膝盖以及脚趾后端撑起了身下那一小小的安全空间。咚,两人安全地趴到在地上,张阳由于惯性和某种原因全身心地再往下落,压迫到了李施富有弹性的身体,引起身下一声娇喘。
张阳没有一点歉意,那个某种原因就是李施双手紧紧搂住他后背,他滑倒的原因照惯例也是李施反脚把他勾倒的,这小姑娘懂点功夫就要显摆,就为了享受张阳给她创造的那一点安全空间。
“噢。”李施喘出一口气,睁开眼,松开搂着的双手,换成捧着张阳的眼睛,四目相对,柔情似海。张阳也是练过武功,撑地那一小下不足以让他忘了看李施那美丽的双眸,那里有最清澈的泉水,有他的整个世界。
“说你爱我。”李施咬着嘴唇说道。
“我爱你。”
“我也是!”
两唇贴合在了一起,幸福的滋味尽在其中。
不远处,一扇宽大的落地玻璃窗下,李晓玲在默默地看着草地上的两人,她叹了口气,悄悄回去做蛋糕去了。
“哼哼,和他老爹一样俗气。”
李晓玲想着。
晚餐吃的草草结束,年轻人吃得心不在焉,老人吃得别有风味,奈何孤掌难鸣,说话没人理,那小两口吃一口看一口,连装模作样夹菜给老人都能夹到鼻子上,这样的蠢事还能重复来第二第三次。
李晓玲放弃了,她觉得人类的智商有史以来比这低的多了去了,想她年轻的时候……唉,不想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
“你们明天记得去给老爸烧根香,再带上他喜欢喝的白酒。”李晓玲叮嘱道。
“得嘞,本来明天就计划好了去看老爸的,对吧。”李施拍拍张阳的后背,张阳心领神会,“对对,施施说了,求婚要告诉老爸。”
“嗯,你们去玩吧,这里我来收拾。”像往常一样,李晓玲把家务活都揽完了。
晚上,就着洁白的月光,看着窗外开阔的草地,远处依稀可见波涛汹涌的山峰,张阳抱着李施躺在半露天的卧室里,两人尽可能地紧挨着,尽情感受对方的体温,他们除了衣服没脱完,其他都脱了。
“你是禽兽吗?”
“不,我禽兽不如。”
呵呵呵……嘿嘿嘿,笑声再次荡彻在卧室里。
“聊会呗,老这样挑逗我可就顶不住了。”
“聊,我身上还有啥你想知道的,我全告诉你。”
李施转过身来,捧着张阳的眼睛说道,他们俩从小长到大,“别说你没看过我哪里,小时候就你最精,我上个厕所你都看,找打。”
“那是保护你,笨蛋,保护当然就得眼不离身。”
“啊,你说我笨,我不这么笨能被你追到吗?”
“嘻嘻,笨点好不会躲,欺负起来也方便。”张阳的手用力揉了一下,引来李施的一声娇喘。
“聊……聊天吧,别再撩我了,再撩我就金身不保了。都说结婚后结婚后,你可别耍赖啊。”
“耍赖什么呀,聊天聊天,聊啥?”
……
一阵沉默,两人在想聊啥好。
“要不说说爸爸吧,我好想他。”
“嗯,我也想他了。”
李施的父亲,就是现在的光子集团总裁李积的大哥,李广明,在李施6岁那年出了车祸,他的生命永远地停留在了28岁,留下了26岁的妻子李晓玲和尚在懵懂期内的女儿。
“我们孤女寡母的,失去了父亲这根大柱子,这天一下就崩塌了,那一段时间上门催债的都快把家门挤破了,他们是不打我们母女俩,但叔叔可就不一样了,他们说男人抗打也该打,所有怒气都朝着叔叔去了,这才保下了我们。”
张阳紧紧抱住李施,吻她的脖颈,舔她的泪花。
“然后张爸爸来了,差点也被打,张妈妈来了,你也来了,我们两家被债主们堵在了门里,整个家都被砸得稀巴烂,我那时只能抱住你,听着大人们在前面声嘶力竭地叫喊,从此以后我就觉得在你的怀里特有安全感。”
“嗯!”
“现在好了,事情都解决了,坏人也解决了,爸爸在天上一定能看到我们幸福的样子,他在那边一定很高兴。”
说着说着,李施的泪花多了,她抱住张阳,想把泪花压一压,可是情绪来了如奔涌的河水,哪能压得住。
“我想爸爸,好想好想。”
李施喃喃自语着,沉沉地睡去了。
天边有一道光线,划开了黑暗的夜幕,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此时风声正紧,一浪接一浪拂过窗台,草地被压得波光嶙峋,撒下的月光颗粒可见。风声过后万籁俱寂,如同人打呼噜,来时轰隆去时安详。
“李爸,我们会把你接回来的,一定。”
张阳靠着李施,吻了吻她的额额头,也沉沉睡去了。
当太阳吹着耀眼的号角升得老高了,李施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和太阳来了个面对面。
眼前没有任何遮挡物,她的手往前伸,摸了个空,踢一脚也落空,大脑空空荡荡的,被太阳晒热了,她拉起身下的被子盖住头,暂时隔离住了刺眼的光芒。
迷迷糊糊,她好像失去了什么,胸前空荡荡的,啥都没有。
“啊”,李施末地坐起,两眼迷乱,耷拉的眼皮卡在了半路,正在上上下下挣扎,她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是太阳不对劲,还是被子不对劲,或者是哪里不对劲。
“妈!”李施跃下床,走走走走,来到了宽敞明亮的餐厅,那里李晓玲正在一口一口细吞慢咽地品尝后厨们的手艺,一碗面上漂浮着香菜葱沫的海鲜粉汤。
“妈,我被人占便宜了。”李施哒哒哒地抱着被子过来,那条被子还有一大截很不情愿地披在地上,李晓玲瞄了一眼被子,继续喝她的养生汤。
“妈!说真的啦,你女儿被欺负了,你要做主。”
“你?就你?被谁?谁家公子能不被允许就能靠近我女儿的,明家的吗?上次被你打折一条腿,现在还躺在床上嚎叫吧;还是马家的,好久没来了是破相了整容等着消肿吗;昨天倒是来了个张家的,他怎么你了,你怎么他了?”
喔喔喔喔喔,李施想起来了,昨晚睡在她床上乱摸来着,她红了脸,转身就要走。
“回来。”李晓玲叫住她,她讷讷地碎步回来,“吃完再睡。”李晓玲指指一碗没动过的粉汤,安安静静地放在一张空的位置上,面上冒着丝丝热气,想必是早有准备恰到时候端上来的。
李施低着头,呲溜呲溜吮着粉带汤,半晌不说话。李晓玲看着她,摇摇头,说:“你还是赶紧嫁了吧,再飘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公子哥儿要被你废了,连带着我也成了最无情的丈母娘,在家一妇当关万夫莫开,谁来打谁,把给自己提亲的都给错认成是你的,打跑了。得,今天日子特殊,不说这个,你吃完赶紧滚。”
“遮。”李施加快了呲溜呲溜的速度,片刻就把粉汤吮完了,要走前问道:“你知道张阳几点走的?”
“前二十分钟,提着裤子从我这经过,和我解释说实验室出了故障,修去了。”
“哦。”李施点点头,走了。
李晓玲看着女儿走远,才拨开眼前的一块屏幕,上面有一个人在耐心等着她。
“怎样?是真的出故障了吗?”
“是的,夫人。”屏幕上的那人点点头,“张阳一直在我们的保护范围,实验室的故障在他赶到之前已经修好了,请夫人放心。”
“你眼睛睁大点,明家卑鄙,十八年前老爷就是赶着去修机器半路出的车祸,这帮家伙从来不懂得痛。你再去警告他们,今天什么日子,往后什么日子,若不听,我这把刀可就不由我说话了。”
“是,遵命。”
张阳是在睡梦中被手机闹醒的,他迷迷糊糊地接起手机,接下去就由不得他不清醒了,实验室人员报告机器出了故障,“会影响到两个层面的连接,若断了恐怕就再也接不上了。”
张阳赶紧穿衣收拾,路过餐厅时和李妈妈打了招呼说明情况,李妈妈当时眉毛就往上挑了一下,叫来姬宁跟着张阳过去。
张阳连连推辞,姬宁还是硬把他塞进了车,自己随后进去,车一路高速飞奔到公司大楼,姬宁随他一路来到实验室,张阳心思都在机器上,对身边的这个跟屁虫没多大理会。看管实验室的是昨天两个白大褂的其中一个,他昨天走后不放心,今天一大早就到实验室核对昨天失效的数据,结果就看到了机器在胡乱删除数据,虽然他紧急操作挽回了一些,但仍有不少还是失去了。
“少爷,这些数据记载着您在七雄时空中的灵魂波动,我们就是根据它们把您和王流灵魂练连接在一起,若丢失了恐怕您在进入七雄时空会产生无法预测的波动,引起王流潜意识里的警觉,最严重的后果是您会被王流当成他前世回忆,而您将永远被困在王流的记忆深处,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