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抓住了秦烈之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秦烈于闹市酒馆众目睽睽之下杀人,杀的其中一个还是本国门派刃族十手之一棍子手昆在,放了秦烈,韩国老百姓不答应,刃族不答应,韩国百官不答应;不放秦烈,秦国那边肯定没好气,现在韩秦边界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安稳的地方了,随时都会有赳赳秦兵杀过来,以韩国羸弱的实力根本无法阻挡,到时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刑事案件了,连韩国还存不存在都是一个问题。
这样的问题韩国不是没遇到过,千百年来韩国夹在楚秦魏赵四强中间,哪一刻能得到安稳,楚国说河源不利风水要改道,活生生把南线北移数十公里;秦国瞅着边线某山丘遮阳,说东升的太阳人人有份,那座山丘连带着边上小城划给了秦国;魏国没那么楚秦那么文雅,直接就是抢,韩国是气不过也打不过;赵国好一点,跑过来说我们联合吧,韩国感动得热泪盈眶,泪还挂在下巴处就传来赵国在边境烧杀掳掠的消息,气得韩国就要动一次粗给世人看看,结果还是被赵国摁在了地板上摩擦。韩国成了四战之地,韩人被笑成四尾小儿。
韩国为了生存,只能走夹沟之道,适当调整自己身体适应外部环境,左边有棱角就紧靠着右墙走,右边有淤泥就踏着左边实路走。韩国就这样游走在四强中间,没有绝对不变的盟友,只有相互利益勾结,今儿和楚国眉来眼去,明天就和秦国觥筹畅怀,这样的好处是始终都有盟友在支持他,韩国也逐渐在七雄中站稳了脚跟。
以韩国的生存之道,其实真不应该和秦国较上劲,只要痛痛快快放走秦烈,和秦国的关系就可以相安无事,特别是在和楚国有了隔阂之后,真不应该再给自己树立另一个敌人,但是这次韩国从王至平民百姓,都陷入了争口气的狂躁之中,死硬着牙不放秦烈。
韩国有一个士大夫叫刘锦,他在多次劝说韩王无效后,迅速调整策略,从韩王处领了一项任务:出使赵国。刘锦希望能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把赵国搅进来给韩国做后盾。
在刘锦出使赵国的当天,刃族族长韩铭珏召集十手开会,有九个人来了,一张方形会议桌上,棍子手昆在的位置还给他保留着,令人触景生情。
韩铭珏看着手下人,开门见山地说道:“你们都知道秦烈的事了,怎么办,大家商讨一下吧。”
韩铭珏掌管刃族已有三十年了,经历过韩国的风风雨雨不少,坐上的十手都是韩铭珏一个个选出来的,说是他的心腹都可以。棍子手昆在的实力他最清楚,对上秦烈是不可能赢的,但据现场检查官的报告,昆在也不会输的那么惨,而且秦烈贵为法族族长,也没必要对他族高层下毒手。刃族和法族有着磕磕碰碰没错,但那都是国家大义,不存在私人恩怨,秦烈的做法让两族间本就磕碰的关系蒙上了一层血债。
“咳咳。”见会议无人反应,韩铭珏不得不提醒他们,“再不说我可就点名了啊。”
十手之长剑手钱不理被其他手看得炸毛,他可恨死韩铭珏给他安的什么手长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他做表率,做完表率也就算了,下面的刀、枪、鞭等等手,竟然厚着脸皮全抄他的,搞得最后出了坏事全赖他,钱不理简直要崩溃。
钱不理:“这事我没意见,国家有难我两肋插剑,族长要我上刀山我就上。昆在是我兄弟,我现在恨不得杀了秦烈,怎样,杀不?”
韩铭珏瞥了一眼给他,问道:“其他人呢,发言发言,我们国家这些年怎么过的大家心里有数,大家结合自身条件说,王上会根据你们的条件综合考虑,该让你们上你们就得上。”
十手老二枪手冯二马:“族长,老三死了我们气啊,可是我们又打不过人家,就这么算了太丢脸,大家在这里坐着的哪个没有家没口的。憋说了,昆在老婆昨天还在我家门口哭了一宿,我要不给他报仇还能算兄弟么。”
冯二马平时话说得零零碎碎的,这回说到理上,这是个丢脸还是丢命的问题。
老四锤手石英:“丢脸我们丢惯了,丢命这是第一回,三哥平日对我们兄弟可义气了,他死了我们不能就算了,打秦烈,让他涨涨记性。”
老五钩手杨云:“三个实力不挺强的么,咋就这么给黑了,我看秦烈那老头也没几下嘛,八成有内幕,我还是觉得先调查清楚,人得扣着,好生伺候免得落人口实。”
老六老七老八的意见和前面的都差不多,丢命的丢脸要不得,得找点场子回来,否则真以为韩国好欺负。
“太好欺负了还要我们十手干嘛?”老十箭手朱小龙说。
韩铭珏弹了颗小石子打在老九身上,说:“你说完再睡。”
老九耿魄,十手里面最吊儿郎当的一个,即使在族长面前也同样不改本色,不该睡睡,还能抱怨这会议桌搁手会麻,还能在收到族长的弹指神功后,第一反应竟然是操起他的十二飞镖,当然他不可能真的就要镖向族长,可是这也太不识礼数,太有违族规了。
韩铭珏很淡定,似乎早习以为常耿魄的行为,其他十手也没露出被震的表情,老五杨云还贼兮兮地看着那十二个飞镖,眼里充满了羡慕。
韩铭珏:“你也可以打了再睡,十二个一起上,就算是你往上递交条件了。”
耿魄不客气,也不见他有啥动作,那是十二个飞镖就刷刷刷飙向了韩铭珏那里,速度之快肉眼不见。韩铭珏也没啥动作,在他面前呼地就立起了一堵气墙,第一个飞镖扎在上面,第二三其余个飞镖立刻就拐了弯道,那堵气墙被飞镖扎中割裂开来,很快就破碎消散,韩铭珏眼看着面对前方的一支飞镖和左右两侧数个飞镖的刺击,不做点什么就要被刺中了。
老大钱不理就坐在韩铭珏的旁边,看着不妙大喝耿魄住手,自己已操出佩剑意念至韩铭珏身旁保护,耿魄嘴角一丝嗤气,两三个飞镖铛铛铛铛打在佩剑上,其余飞镖仍要往韩铭珏身上刺去。
“老九住手。”钱不理大喊。
一支飞镖刺中了韩铭珏的左腹,众人大惊,其他十手操出了飞器,坐在耿魄旁边的老十朱小龙用手带箭刺向耿魄,被耿魄抬手拨开,这当口下其他老几的飞器围在了耿魄身旁,老四石英的一把巨锤高高悬挂在耿魄头上,将将要击垮下来落个粉碎。
“你们住手。”韩铭珏命令道,他撕去了身上的布衣,露出一身的金甲,刚才那支刺进左腹的飞镖丝毫没有伤害到他的肉体,在金甲外就被挡下了。
“老九是我让他出手的。”韩铭珏解释道,“你们不应该刀剑向着他。”把众人叫停后,对着耿魄说:“你不错,能破我气墙,御物速度很快,要不是我有金甲,你就该笑了。”
耿魄昂昂头:“族长要不把金甲卸了,我们再比划比划。”
“够了。”钱不理呵斥道,“你是真想伤害族长吗?”
耿魄摇摇头:“非也非也,我不就才用一把飞镖吗,还是真想伤害可以十二支一起上的,不信你问族长。”
韩铭珏哈哈大笑,耿魄也哈哈大笑,笑得其他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两人在卖的什么药丸。韩铭珏说道:“你们都错怪老九了,实际上那支飞镖在刺到我的最后一刻时,已经没有了速度,老九这御物的技术越来越精湛了。”
耿魄收住笑容:“哪敢当,族长能在最后一刻探知飞镖速度,已然超越在我之上上,若族长想反击,岂不是分分秒的事情,族长身上的金甲解开就是十八般兵器吧,这可比我的十二支飞镖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