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军训生活
第二天,为期一个月的军训生活便正式开始了,军训是所有新生的第一课,单调和乏味是军训生活永远的主题,学校宣称军训是对意志和品德的锤炼,而对学生们来说,却是对意志和耐心的锤打,军训生活在很大程度上是在一步步的培养和集筹学生们心中的怨气;一步步的加重和积累身体的疲惫。找黄毛儿的事也被放在了一边。军训生活是简单的,但很累人。
早上,小义穿上了迷彩绿色的军服,而张超因为衣服太长、王信因为衣服太瘦都没穿,三人一起来到了操场。操场上早早的挤满了一簇一簇的人群,除了能大约分清是男是女外,所有的特点都被同化掉了。而没穿军服的张超、王信俩人便格外引人注目,三人拨开人群寻着自己的班级走去。
王信拍着张超指着不远处一个很矮的同学小声的说:“看那同学,更矬!”王信手指着的这位同学,大约也就是一米五左右,裤子折起来三分之一才不至于拖到地上,而上衣穿在身上就像一件裙子似的,都快到膝盖了。小义急忙将王信抬起的手拍了下去,生冷的瞪着王信,说:“别指指点点的。”
张超自己轻轻的嘀咕着:“傻冒,不合身就别穿了,穿出来装美国大兵呢!”
没往前走几步,又见那么一位,瘦瘦的,个儿头足有两米,军服理所当然不合身了,就像穿了一件夹克和一条大裤衩。
很快教官集合好了各个班级的队伍,张超和王信并没有因为没穿军服而受到惩罚,然而有得必有失,教官为他俩安排在了队列边头上了两个特殊的位置,两人自然满心的不痛快,脸上挂着怏怏的表情,趁着教官不注意的时候总是会偷偷的瞅着其它的地方,借以找些新鲜的东西来充实自己的眼球。
很快,三天的军训生活在嘹亮的口号“一、二、三、四”中滑隙而过,这期间哥哥罗义总是希望见见小义,但由于小义他们的军训生活,早上六点到中午十二点,下午两点到七点,晚上还要不固定的加点练习,而且还没有双休日,也很忙的哥哥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小义。而军训的生活的的确确很累,即使是上班族也很少有一天工作十个小时以上的,所有的同学们所最期盼的就是晚上那一觉。
小义虽然练过武术,从小经爷爷的训练,也累的很,但并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那种单调的节奏和平静的生活索然无味,自不自觉的会从内心中油然而生出很强烈的抵触情绪,自己刚到校的积极性和新鲜感被消磨掉了一大半。
这天上午刚刚完了军训,所有的人都急着往宿舍跑,王信第一个进了宿舍,端起那盆准备好的凉水便往头上浇。上午的天气太热,训练课还是站军姿,一不准动,二不许说,而且还偏偏要在炽热的太阳底下练,教官则坐在树荫下,喝着茶水,指责着每个人每一个在他看来不必要的小动作。一堂课下来,王信的头早就犯晕了,手上没有端稳那一盆水浇在了正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张超身上。
“胖子,不长眼啊!”
王信没工夫搭理张超,端起旁边的另一盆水这次浇在了自己头上,感慨着:“啊!爽!”便瘫坐在了椅子上。
张超凑到小义前,说:“小义,你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让我生点病,那样不就不用去训练了。”
“还有我。”王信也急着凑了过来。
“你们俩这是当逃兵啊?”
张超说:“逃兵就逃兵吧!”
王信接着说:“我愿意当逃兵,你有办法吗?”
张超说:“你看咱们班原本就只有十四个女生,现在只剩下一半了,这剩下的一半估计也挺不了几天。咱们男同胞还没有一个倒下的呢!那,这个头就我给带吧!”
王信也抢着说:“我也带。”
“这我可帮不了你们,我怎么能让你们好端端的就生病呢?”
张超不依不饶的说:“你肯定有,你要帮我,我把那顶白帽子还给你,怎么样啊?”
王信更干脆的说:“我再给你买顶新的。”
小义琢磨了片刻,说:“办法倒是有。”
张超略带忧虑的问道:“什么办法啊?给我们弄点小病就行了,可别。”
“放心,没事了,你们不用生病就能搞定。”
“怎么做啊?”
“教官不说了吗?下午我们还练站军姿,到时你们俩站的时候就用脚后跟蹬地支撑身体。”
王信说:“教官不是不叫那样站吗?那不是很容易昏倒吗?”
小义和张超异口同声地说:“要的就是那个结果,昏倒后就不用训练了。”
王信忧虑的问道:“昏倒后怎么办啊?我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我到时会帮你们的。”
三人美美的睡了个午觉。
午后的烈日依旧毒辣,时间在凝重的喘息声中仿佛也凝固了似的,一秒一秒的。汗水从额头滑落,滴在干燥的水泥地上,蒸发后留下一斑斑的痕迹。趁教官擦着脸上汗水的瞬间,小义偷偷的瞟着站在侧边上的张超和王信。王信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的来回摆晃,张超始终用自己眼角的余光瞟着王信。这时,王信和张超一前一后的瘫倒在地,张超正好压在了王信的身上。小义虽然不是离他们俩最近的,但却是第一个跑过去的。
小义喊着:“教官,有人晕倒了。”
教官慌忙小跑着过来,其他的同学趁机蹬着腿、抖着肩,让自己一直僵直的身体活动活动。教官瞧了瞧,说:“赶快送校医院。”这时过来了四五个同学搭着手一起将张超和王信抬出了操场,转了个弯,避开了教官的视线。小义说:“同学,谢谢你们了。我自己就可以了,你们回去吧!”
同学们半信半疑的看着小义,其中一位问道:“你一人行吗?”相比之下,他们宁愿抬着108公斤的王信去校医院也不愿意再回去继续训练,所以他们都期待着小义否定的回答。
“行,没问题的。”小义的回答没有给他们留下选择的余地。
几位同学怏怏的走开了,当他们转过弯,消失在视线中。小义抬腿踹了张超一脚,“别装了,帮忙一块抬胖子。”
张超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吃惊的问道:“咦,你怎么知道我装晕啊?”
“你那点伎俩,你要是真晕,能恰好摔在这个胖肚子上吗?”小义拍着王信的肚子,而事实上小义早注意到了张超刚刚一直瞟视王信的眼神。小义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个红色小瓶,掀开了盖子,放在王信的鼻子上。片刻,王信醒了过来,但他的腿脚还是麻的,小义和张超搀着他往宿舍走。
回到了宿舍,张超问:“小义,你那红瓶子里是什么啊?”
“提神用的,爷爷的配方,叫‘醒露’。”
“我平时怎么没见过啊?”
“我就没拿出来用过,你当然见不到了。”
“借我瞧瞧。”
小义递到他的手里,张超拿在手里把玩着、爱不释手,还不时的掀开盖子嗅了又嗅,感叹着:“真香啊!”
“那可不吗?爷爷在里面放了很多香精的。你别老是打开盖子,里面的气味放光了就没用了,我再坐会儿还得去训练呢!你每隔十分钟给王信闻闻,可得记住了。”
“知道了。”小义的话正好说到张超的心坎了,他巴不得小义将这瓶“醒露”交给自己呢!心里盘算着只要这瓶“醒露”到了自己的手里以后可就是自己的了,想到这里,张超不禁在暗暗的偷笑。
小义跑到操场,响亮地喊了一声:“报告。”
教官走过来虚寒的问:“那两位同学没大碍吧!”
“没什么大碍,不过得休息几天。”
“好,归队。”
单调而乏味的生活又熬过去了几天,小义很反感这种索然无味的境况,但却也无能为力,自己总不能像他俩那样也装病装晕吧!再说这几天,哥哥趁着自己训练中间休息的间隙来看过自己好几回,每次都叮嘱自己要好好训练,别惹麻烦,自己也就勉强凑合着吧!而在训练的同时,小义发现体院的新生方阵营中每人都发了一支钢枪,上面还带着明晃晃的刺刀;文学院的新生方阵营中每人发了一支冲锋枪,而且所有的枪支都是真的,教官还曾介绍过这个月底全校新生队伍要彩排,会分为三块,一块是带枪的方阵,也就是体院和文学院;另一块是练习军拳的方阵,最后一块是行进方阵,就是小义他们天天练的正步、齐步、跑步之类。小义这几天对自己班级的训练厌恶的已经没有了感觉,倒是对那一柄柄的钢枪充满了好奇,总想找机会上去摸摸,可军训期间根本不让随便乱窜的。自己别说摸了,就连近距离看看的机会都很少有。
像小义这样麻烦不来找他,他都会去制造麻烦的人,一柄柄的钢枪看到他心痒痒的,究竟会发生什么,下章详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