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明想到石油公司领奖,可是人们好象对他视而不见,他就象是一团空气,一个透明的无形体。他不明白,自己的身体处在于这个世界中,为什么世界上的人对他熟视无睹。难道自己真的死了吗,只是一个灵魂在这个有形的世界中游荡?
程新明想到了惠慈,也许她能解开这个谜团。
程新明决定返回到省城,在省城佛教学院,一定能找到惠慈。飘飘荡荡太辛苦,必须为灵魂找到一个落脚点。要么要让它散去,就算是一阵浓烟也消失在这无边无际的天空中,就算是一股强烈的刺激性的气味也会消失在广博的空气中。程新明不相信人有灵魂,死了就死了,没有了意识,没有了思维,过去的一切都随着细胞活动的停止而嘎然停止。人死就象是点尽的蜡烛,没有一丝痕迹,就象是断电的电灯,没有一丝光亮。不会的,不会还有灵魂到处游离,就象是无根的浮云。
程新明来到佛教学院,学院已经冷清了很多,不是放假的时间,学生已经放了假,大部分人都已经回了家,教师也没有几个。省城佛教学院就是黑社会组织的基地,欧阳一飞假借学院的名义,以学院的院长为掩盖,以招收学生为幌子,到处招募党羽,拉官员下水,黑吃黑。
警察已经对学院进行了大清洗,很多教师都已经被抓,学生也有些被抓,其余的都已经返送回家。
在学院的一条小路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程新明的视线之中。那不是新罗市的政法委书记洪正义吗?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欧阳一飞安排杀手将他杀死了,他为何还出现在学院里,难道他也象自己一样,也是一具灵魂,一个躯壳?而在他的身边,却还有一个他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一个人。而她不是别人,却正是惠慈道姑。
脱去了道袍,扎马尾,显得那么年青有活力。程新明想躲开她,却发现她正朝自己走过来。
一个女人的声音让他一怔。
“程新明,你不用躲了,我已经看见你了。”
程新明想扭头就走,听惠慈喊他止住了脚步。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你对自己的现在非常困惑,想寻求我的解脱。”惠慈道姑一语道破程新明的心思。
洪正义象是换了一个,变得真正的慈祥,笑上泛着宽厚的微笑。
“你也许对我的存在感到非常的困惑。”洪正义说道。“我跟你不一样,你已经不存于这个世上,变成了一个四处游荡的灵魂一个躯壳,而我却是真实存在的。欧阳一飞曾经想置我于死地,而我却是被公安局的人救了下来。来暗杀我的杀手其实是公安局派在杀手组织的卧底。他们只是让我假死,而我现在已经看清了欧阳一飞的真面目,帮助警察清理了黑社会的成员,将组织成员彻底地清除干净了。”
“洪老现在是我们学院的院长了。”惠慈道姑笑着说道。“他已经接替了欧阳一飞的职务,准备重振学院,好让佛教事业发扬光大。”
说得好听,这在过去可是投降卖主,汉奸的角色,别人都关牢里了,他在这里当他的官,吃香的喝辣的。
程新明本来想问一问,骗他的钱财是不是他设的圈套,可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问了又有什么意义了吗?如今钱财都成了身外之物,对他来说都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生不带来,死也带不走了。
见程新明默默地站着,惠慈道姑又说话了。
“程施主,想知道你为什么阴魂不散吗?其实你是因为与我佛有缘。”一句话把程新明说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想知道你的过去和你的未来吗?我过去已经说了,只要集满了三滴眼泪,你就能看到你的过去。如今三滴眼泪已经满了,我可以让你看看你的过去。”
程新明不明白哪是他的三滴泪。惠慈好象已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有三个女人为你流过泪,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一个是要暗杀你却处处帮着你的沈香冉,一个是处处与你作对却爱着你的陶娜娜,一个是为你不惜献身的纯情少女赵渊灵。”
程明心中默然,其实惠慈还没有说完,真正为他流泪的,还有一个伯利亚,这里面应该还包括她自己。他想知道赵渊灵的下落,他想知道伯利亚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咽了回去。这一切对他重要了吗?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他什么都带不走,就连自己的身体都带不走。又能带走他们的任何消息?
所有爱他的人,不爱他的人,恨他的人与他作对的人,仿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他自己已经是一团空气,又能带走什么。惠慈没有说,其实三滴眼泪能让他看到他的前世,五滴眼泪还能让他看到他的后世。
是呀,为什自己总是做着同一个梦,他自己也不明白。惠慈道姑慢慢地为他解释着,他所有的心结都要一一为他解开。
“其实你的过去是就是佛陀的舍利子转世。”惠慈的话让他有些吃惊,五世投胎,就是要感受尽人间的爱恨情仇。你的第一世是一位和尚,你虽出了家却被一位公主爱上了。当你在寺庙里剃度的时候,公主带领五千军队,将寺庙团团包围,如果你不还俗,就要将庙里的和尚杀尽。你不忍心看着同门被杀,于是跟公主一起回到鸠慈国当了附马,官至大将军。”
惠慈道姑说着,仿佛是在说别人。程新明也只是听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鸠慈国盛产铁矿,可是有些国家却在打歪注意,想攻下鸠慈国抢劫他们的资源。由你率领大军与敌人展开生死搏斗。公主找到一块千年宝玉,其实那上一块从外星球坠落下来的陨石。刻上了爱情魔咒,赋予了你无穷的力量。你与敌人的主力在大河上展开激战,敌军节节败退,敌军大将陶将军想尽办法,后来派一名女细作混入公主帐前,将公主毒死,你身上的魔力消失。这才被陶将军击败,葬身河底。”
惠慈道姑一面说,那一幕幕却在程新明眼前真实浮现,与他梦中都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