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矿都已经装了车,伯利亚来到程新明身边,招呼他上车,一起到省城交砂。程新明又喊上王树林。程新明和伯利亚上了一台大车,王树林上了后面一台大车,车队出发了。
程新明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车到大门口,他朝车下望了望。只见大门已经打开,门上的大铜锁已经不见了,要钱的些人也不知去向。程新明“咦”了一声,又好象是自言又语,又好象是跟伯利亚说。
“那些要债的****的都哪里去了。”
伯利亚只是不答话,看来她把钱都退给了他们他还不知道。
“都是狗眼看人低,落井下石。”程新明又想起早上打门的情景,心里不竟然地又恨恨地起来。早上拖铁砂的后八轮进场,那些家伙死活不开门,好说歹说就是不开门,非得先把股退了他们才肯打开大铁门。砂都没调哪里来的钱,王树林出面都解决不了问题。程新明恨不过,找来一个大铁锤,咚咚几下就把锁给砸了。在船上入股的几个乡亲冲了过来,程新明与他们争执起来,差点就要动手打人。王树林赶紧地过来劝架,旁边几个人做工作,他们才答应让车先进来,上十台车开进院子后,他们又买一把锁把大门锁了起来。这次他们换了一把更大的锁。
“你是不是把他们的钱都退了。”程新明脑袋转得快,没把股退了,他们是绝对不会把锁撤了的。
伯利亚应了一声,说道:“我们要真的想再翻身,就必须得轻装上阵,俗话说得好,赶开毛狗好总养鸡,今后本虽然小点,小打小闹,稳打稳扎,摊子铺大了也不好,管理难度加大,弄不好就鸡飞蛋打。”
伯利亚说得也在理,程新明也没有反驳,心想大概生意好的那些时候手上捏了些钱,由得她去罢,眯着眼睛靠在座位上不说话。
一路无语,转眼车到了新罗市,程新明对伯利亚说道:“我跟王树林有点事情要商量一下,我下车到他的车上去坐一会儿。”
伯利亚不肯,有么事打个电话不就行。
程新明却已经让司机把车停了下来,也不理睬伯利亚,自顾自地下了车。
伯利亚心道不知程新明又要玩什么花样,任他去罢。见程新明上了后一台车,伯利亚这才让司机把车开动。几十台的长长的车队上了高速路,你追我赶地往省城进发。
到了省城,伯利亚没有把精矿送进大型的钢铁集团公司,而是送进了一家小型的球团厂。规模大小与自己开的厂子差不多,这样的小厂资金结算方便,货一收完就可以付现金,钱货两清,而那些大公司,送货之前又是要签合同,打款又是要进对公帐户,又是要付银行承兑汇票,又是要压款,总之财大气粗。
车都停了下来,伯利亚下了车,王树林也下了车,却是不见程新明下车。伯利亚问王树林:“王经理,新明呢。”
“新明说他有点事情,中途下了车,大概是说有么东西忘在了球团厂,他说他去拿一下,随后就到。”
这个程新明,就象蛇一样,两头溜,扶不起的大猪肠,好狗肉上不了正席。伯利亚心里默默地骂道。
“算了王经理,我们不指望他,就由我们两个人作主了,把这些砂都卖了。”伯利亚说道。
王树林说道:“是不是等程新明来了再说。”
“不必了,王经理,程新明我估计是等不来了,也不知道他有么事正经事。你看我的,行情我也比较清楚,他们也外不了我的行,我绝对卖出一个最高价来。”
见伯利亚这么肯定,王树林也不好再坚持,随伯利亚去。伯利亚也不含糊,打了几个电话,问了一下具体行情,这才跟球团厂的老板正经谈起来。他们的价格不是按吨谈,而是多少钱一个铁。以往伯利亚跟程新明一起往省城送球团,与一些厂家也熟悉,小钢厂、大钢厂、球团厂的老板她都打过交道,价格谈起来也容易,谈价时老板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伯利亚胸前那高耸的山谷,眼睛滴溜溜的转动,不是停在胸前就是停在脸上,要不就是停在手上。
伯利亚谈什么条件对方都答应了。王树林感慨,这美女做生意就是容易,王树林也忍不住看了伯利亚一眼,这妇人倒真是漂亮,要身段有身段,要苗子有苗子,要条子有条子,特别是皮肤光洁细滑,绫罗绸缎一般,让人一看就想伸手触摸,老罗,王树林感慨,赶上了好时代没有好家伙。伯利亚悄悄地给王树林塞上两千块钱,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王树林明白了,走了出去,他悄悄地来到化验师的身旁,偷偷地把两千块钱塞进了化验师手里。
化验结果出来了,精矿粉含铁百分之六十七点五,含水千分之二,含杂质千分之零点五。五树林知道,这样的结果是从未有过的,以往他的铁精矿坐地给程新明的球团厂,含铁达到六十五就不简单,含水量都在千分之三。外行人不知道,内行人都知道,这样的数据都是实打实的票子。王树林知道,这两千块用的值得,赚回的那是百倍千倍的利润。
球团厂的老板给伯利亚付清了现金,走的时候与伯利亚握手,拉着伯利亚的手不放,在手上摸了又摸说道:“今后有铁精矿,早点送来,这时间行情谁也说不准,天天在挫,但只要是你伯美女送来的精矿,按当天最高价给你。哈哈。”
伯利亚假装糊涂,说道:“价格有变化,可得随时通知我哟。”
“放心,保证一个小时一个电话,把你追得紧紧地,你看行不行。”
伯利亚用了几次力,这才把手抽了出来,又是欢笑又是与老板打哈哈,说笑地,这才走出了球团厂。王树林手上揣着大把的现金,伯利亚也不放心,与王树林一起到了一家银行,伯利亚把现金都存入了自己的卡上。
伯利亚不愿意拿现金,她更不想腰揣万贯,在银行工作多年,她们的原则就是视金钱如纸,天天看着上百万上千万的票子进进出出,只有把它们看作是废纸一样不动心才不致于犯错。银行里什么地方最脏?点钞机,点钞机三天没清扫,里面就是一层灰,每次清理点钞机时,洁白的地板砖,接了满满一地的灰尘,白地板都变成了黑地板,而这些灰尘都是从哪里来的?钞票上来的!它们经过点钞机时,轮子带动钞票非快地转动,灰尘就粘附在了点钞机上。每一张钞票经过千人万人之手,上面粘满了细菌。
伯利亚最不爱的就是钱,说确切些,应该说最不爱的是现金。她也最恨动不动朝柜台上扔上个几十万百把万现金趾高气扬的人,纯粹就是一乡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