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筹交错,热闹场面自是不必细说。客人们相安无事,陶善仁手下的保镖也没有闹出什么事。
程新明觉得今天挣足了面子,场面大、客人多自不必说,新罗的政要,黑老大都亲自上门祝贺,客人们招呼得都非常满意。
客人们散去,程新明招呼匡故镇的铁砂船主,今天是万万不能回去,非得在球团厂好好玩,尽了兴子才能走。
一行人,又驱车来到球团厂。有王志彬、马长脸,杨大少,杨二少。莲花村的刘励,蛇头山村的汪暑天,骆河村的骆志高,沙头畈村李望角,杨家冲村杨学来。众人回头到球团厂是不干别事,专司一件赌博。
程新明把另外几个人安顿好,都得利先生、中南商业银行的汪期志、工商局的吴天明,由伯利亚陪着打麻将。三个人她也熟,刚好凑一桌。娱乐,反正打的也不多,用他们的话说六八零的,六百、八百一千的。一晚上有火赢个万把的,没火怎么也输不了上成万的,反正三个上班蔟,都在收入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一个大老板,虽然收入高点,钱多点,麻将打得大点,不过也合适,金钱能力范围之内,一晚上输过几千、万把的也还能用工资还得上,也不至于输多了走上歪门邪道。
十几个铁船船主可就不一样,打的不是麻将,用的是扑克,叫扯三皮,一个底五百,勾一手两百,看一手四百,涨价三百的六百,一场下来十个人底子就是五千,一人勾两手四千,看一手一场下来就有万把块。反正一人驮了上十万,狂一点的还带了二三十万,用他们的话说,这才叫刺激,这才叫好玩。
王志彬玩了两把,跟程新明说:“新明,这天这么热闹的场面,只可惜少了一个人。”
程新明说我知道你说少了谁,这个还不容易,我要寅时放人到不了卯时。
王志彬说如此说来何不现在就把他放出来。
程新明说,你等等,我立马去带人。程新明带上王志彬,带上二十万的现金,开车往公安局赶去。果不其然,没用三分钟,交钱,签字,放人。立马就放人。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说放人就放人,没吹牛的。程新明自鸣得意。
王志彬佩服了得。新明果然有门路,莲花村的王树林可不是那容易放的,据说犯的事儿不小呢,没判上三年五载是不会轻易放出来的,而且还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没想到你程新明还真有点板眼,二十万往出一扔,人立马就放出来了。
从看守所出来的王树林剃个大光头,满脸无光,目光呆滞,穿一身囚服。完全没有了昔日的风彩,昔日的斗志,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低垂着头。见到程新明、王志彬眼泪直流。
程新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王树林带到大商场买两身光鲜的衣服,从上到下从头到脚一换。再带到歌伦比亚大游轮来个全身保健,洗头、洗面、洗脚、洗澡、搓背、全身按摩;理发、刮胡子、修趾甲。再派个小姐让王树林好好享用享用。
这一切做完了,也有三四个小时,王树林再出来已完全是换了个人,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还是出来的好。王树林感叹。在里面暗无天日,不知白天不知黑夜,吃了睡,睡了吃。就如是一头关在圈子里的猪没有两样。多次想像出来时的情景,没有想到今天是这么舒服。年把不出来,外面已经是大变样,我的人生最宝贵的时光也过去了。
王志彬说,王书记,丁点事就把你抓了去,一坐就是几个月,我还真是替你打抱不平。
程新明说,王树林你说个真话,到底有几大个事。
王树林说,这事我还真说不清。开始是因为船上的几个入股的农民闹的,说我黑了他们的钱,后来又有村民上告,说我当书记期间,侵占了扶贫资金,村集体的土地补偿款。后来又有人向公安局报案,说我在村里横行霸道,动辄打人骂娘,不可一世。
程新明说早就跟你说了,人发了要收敛,夹着尾巴做人。可你就是不听,你发了财别人嫉妒,一定要搞你的。
王志彬说,我看这怕也是匡故镇搞的鬼,当时铁砂争斗正紧,把你抓了去,也是杀鸡给猴看,想你是争斗的带头大哥,当时又正好有人上告,正好把你给抓了去。我看这事你是冤了。
王树林说,我是冤牢坐了,我要上告。为这事,家里的四五十万块钱都吞了出来不说,还害了我的名声,我要请最好的律师,上告。王树林激动起来,脸上充满了愤怒,眼睛里闪着凶光。
程新明看到过去的王树林又回来了。
程新明说你告谁去?麻雀告天。跟共产党打官司你么打得过。搞一个冤假错案有多大了不起,全国有多少个上访的,现在到省城也好进京也好,上访者先拿来一顿毒打,把手机摸了,人拖到一个荒芜的地方,专门上访接待的地方,关上几天,哭爹喊娘,入地无门。最近不是有个副厅的官太太在省委门口都被打了,打人的六个人还是派出所的正式民警。如今你王树林首要的任务不是翻案,首当其冲的回去以后,要把经济建设搞上去,有了钱才是硬道理。如今球磨场正是缺人之际,如何把球磨场搞好,收好砂多收砂才是当务之急。
王树林说球磨场不是有人吗,杨柳清不是干得好好的。
王志彬说,杨柳清死了。
王树林惊讶,年经轻轻怎么死了。
程新明说一言难尽呀。
王树林听了神采又暗淡了下来。程新明安排王树林速速回匡故镇,与家人分别也多时,早早与家人团聚。
那王志彬说如此,我就开车送王书记回去,球团厂的那些船主还在玩,要不你新明还是去陪着他们,玩好玩尽兴就是了。
程新明说也好,王树林出来的事,也不必过于张扬,低调做事,低调为人,回去后好好休息几天,速到球磨场上班负起责来。把那乱摊子收拾好,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程新明送走王树林,王志彬,这又赶到球团厂,十几个船主正赌得昏天暗地,一人身上一大堆的钱。几个人见程新明回来了。连忙招呼程新明,快上快上,这赌场上没有了你如何热闹。
程新明见这么多钱,心中大喜,拿出一捆钱,单枪匹马,也杀入阵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