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开动起来,黑色的铁砂又在向小船上流动。程有这才放心,正准备离开,一台白色的四门六座开了过来。车上架着一个高音喇叭。车子一面向河边开过来,一面高声喊着话。
“河里的各位挖砂的老板听着,河道已由市拍卖,所有船只必须在两天以内撤出采矿区。匡故镇将赔偿各位船主的损失。拒不撤出他人采矿区的,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所有船只不得在开采区内开展一切采砂活动,由此引起的损失和经济纠纷,我们将追究其经济和刑事责任。”
娘希屁,么事经济和刑事责任?好大的口气。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程新明叹了口气。
船上的程金和跳下船来,冲着程新明说:“老大,是不要我们挖了耶,要我们停船是吧,凭么事。为什么呢。”
高音喇叭还在一遍一遍地播放着那令人烦燥地声音,他也不知道累,在一遍又一遍地播。连树上的鸟儿都讨厌,听了那可恶的声音,飞快地逃走了。几个只狗跟在车后叫个不停。
此时的程新明突然出奇地冷静下来了。程样平的死是不是他们搞的鬼?程新明的手机响过不停,都是河里的船主打的电话,问他的意见。
“河道出让金我们都交了,凭么事让我们停船。一句话,我们坚决不停船。”几个船主都说一样的话。
“要依法,你们懂不懂,你以为你是农民你就不怕谁是不是?早就把船停了,免得引起事故。”程新明对每一位船主都是一样的话。
“还看不出你是个缩头,是不是钱赚多了胆子变小了?这可不是你程新明的性格。”几个船主都把他数落一通再挂上电话。
被他们数落程新明心里特爽。小样,当初不听我的,让你们参加拍卖你们不信,你以为你是农民你就是老大,打赤脚不怕穿鞋的?坐山观虎斗,有好戏看。我现在一脚跳岸上,看你们河里人么样斗。
船上入股的几个股东又把程新明围住了,以程海明为首。
程新明说:“现在要我们停船,你们什么意见。”
几个股东心里滴沽开了,平时有么大事征求过我们的意见吗?好象没有吧。现在想起我们了。
程海明还是快人快语说:“新明,船是不能停的,要斗我们与他斗争到底。但是有件事我们但问个明白,这也是我们股东一至的意见和想法。他们不敢说,委托我一人说。得罪人的事我一人做。我们想知道,我们入股的钱么事可以分红。要说船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不应提分红的事。但你也知道,船现在也挖了快一年了,好多船上的本也回了,红也得了。你也应把帐算一下,让我们清楚明白。”
是呀是呀,几个股东附合起来。把帐算个明白,是赚是亏,赚多少,按股把本退一部分先。莫关健时想到了我们,分钱的时候忘记了咱不是。船上难的时候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大家齐出力,团结一致,有么事过不去的沟过不去的坎。
还团结,光给我添乱。成天只想你几个钱。程新明心里不说,嘴上不好看。
程海明又说了:“新明,当初可是一齐集资入股买的船。如今你好车也有,好女人有几个更不用说,球磨场也建了,还又买一处河段用了几百万。你是发展壮大了。你有肉吃,我们兄弟也喝口汤行不。”
这家伙好事做不成,扇阴风点鬼火到是能干。
程新明心想这事也躲不过去,要股东有么好处,成事不足,败事倒是有余。何不借这次停船的机会,把所有的股东都甩了。
笑,一种诡异的微笑又浮在了程新明的脸庞。周围的人看了都不寒而栗,天知道程新明又有什么鬼计。这笑面虎不笑还好笑起来可没什么好事。
程新明还是发话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光程样平死就赔了九万,这节骨眼上你们还想分红。又马上要停船,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程海明说了:“新明,快莫说这样的话,我们不是落井下石之人。钱你现在也赚得有,船上一天挖两万块,赔程样平这点钱也伤不了皮伤不了骨的。”
程新明说:“钱不是都在球磨场压住了么,球磨场这段时间没钱付,都欠在那里了,目前船上没有钱。”
球磨场不也是你开的吗,把砂调了把我们的帐结了。有股东开口说。
调砂?这段时间砂价一直往下座,调砂可是要亏不少钱,上段时间为了与新开的一家球磨场打价格战,拼得个你死我活的,原气大伤。你过你们放心,这次船停了,一定把你们股东的钱结了,我还是一句原话,别人船上分多少,我给大家多少。当初相信我程新明把钱给了我,没有你们,我的船也下不了河,更没有我的今天。
这还是一句人话,几个股东心里听了气也消了部分。人呀都不怕狠人就怕与他说好话的,叫不得三句郭三哥。
几个股东没话说了,程海明还在一旁跳。“我还得说几句,”程海明又说:“河对岸的船一天分一次帐,入1万的股一天分五百。相临的船几个股东为了分帐管钱天天打架,几个股东动不动不和就把船停了,现如今他们分得最多了,本回了,1万也分了三千的红。我们是一团和气一分钱都没看见。听说河下的汪书记的船也一分冇分,听说他的几个股东准备告到公安局,到时经侦的要抓人也说不好。不过你放心这样的事我们都不会做。
程新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知道他会做什么。程海明可不想怕他,竹筒倒豌豆都要说出来心里才好过。
程新明说:“现在抓紧时间生产两天,你们看如何,估计这船也挖不成两天了。趁这两天挖点钱,停船之后我们再算帐,你们看如何。”
那还不是只有这样。几个股东听说马上可以算帐心里高兴起来,又听说马上要停船,河里挖不成了,心里又不痛快了。不过总比不分帐好。于是个个皆大欢喜,自是散去。
程新明心里想,这还不是权宜之计,先把船一卖,等手头有了钱,再把帐分了。想么时分还是我一句话。不信你程海明翻得开好大泡,不整治你我整谁。
刚刚程海明那小子说到汪书记,程新明心里往下一沉。他现还在外面找硫酸渣。与陶老板在河里作斗,他可是自己的第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