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月抽出那页纸,纸上只有一面写了字。
书写道:赤豆,状酷似红豆,功效却大不相同,可入药。配之以药方治病疫,大有效果。
这……就直接有药方啦?
钟离月松了下卡在胸口里的闷气,浑身压力变得没那么重了。
但是既然有苗头,那还是得严肃对待的。
她又仔仔细细地翻了一回书,发现除了这条线索就没有特别大的明示了。
想必,当初医治的药方并未公之于众,只是祖父偶得关于赤豆的消息。
大不妙。
……
“珏小子,停车。”
自那日被给了眼神后,钟离水就给慕容珏起了一个别号:珏小子。
慕容珏面容淡淡,对此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只是抬手让人停下马车。
他还没问什么,跟在一旁的南宫潇率先开口:“祖父何故?”
面对同盟好友的儿子,钟离水的脸色有了一分缓和,“饿了。”
“将要日落,再往前赶一段路找酒家不是更好?”
“……”
本来钟意这南宫公子为自家孙女婿的,后面月丫头无意于联姻,又心悦于另一个臭小子,他无奈才作罢。
他知道在人家将要到了锦州城时才悔婚极为不道德,但这不是还没到么。
早知道早决定是继续还是打道回府,他这也是为了他好!
给乖孙女甩脸色也就罢了,对长辈也如此傲慢,不是传言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吗?
修养都喂了狗吗!
他无意与南宫潇争论,执意要下马车休息。
慕容珏拿着先前备好的糕点过来,“阿姐备好的。”
此后他勒令,“原地休息,半个时辰后再赶路。”
南宫潇:“……”
出发前他看过舆图,没记错的话前方不远处就有酒家。
于是他拱手作别,“祖父,前有作息之地,南宫先走一步。”
等了一会没回应,他直接上马带着两名侍仆离去。
不过瞬间,钟离水就变了脸,比起方才还要黑、还要臭。
慕容珏耐心地等,多年相处他怎会还不了解这老头在想什么。
他们不会蠢到出远门不看舆图,自然也不会不知道前方有什么了。
“这半个时辰来,我这心跳得厉害,有些担心那丫头……”
慕容珏垂着眸没说话,这段时间他的眼皮也是跳得厉害。
和祖父一样的顾虑与担忧。
“天色已晚,我们今日怕也赶不回来了,若是有事,容三会过来的。”
想着锦州城外还有一个小庄园的侍仆,钟离水觉得自己也不用太担心,自乱阵脚。
崇州城那边还有要事。
“也罢也罢,但愿什么事都没有才好。”
半个时辰过后,车队继续赶车上路,好像刚刚沉重的氛围没有过一样。
此时,念尘自山上看下山路过的车队,幽幽然叹了口气。
眉间褶皱不深不浅,愁绪不多不少。
他喃喃自语:“天灾之外便是人祸……”
小徒弟疑惑地问:“大师,天灾在何处?人祸又是何意?”
老师傅放远目光,“就近在眼前。”
“啊?那该如何是好?”
远处还聚集着前几日大雪过后的浓云,像雷雨来临前一般沉重。
他眯了眯眼,对着云层透下的光扬起嘴角。
“不幸之幸,自有化劫之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