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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最后的我们

“大叔,古典和现代有什么区别啊。”

“你是说音乐么?”

“对啊。”

“古典就是通常我们理解中的管弦乐,现代就是电音和摇滚。”

“电音和摇滚?就是你经常听的那种类型的音乐吗?”

“对的。”

“那吉他算什么啊。”女孩拿起了靠在椅子边上的吉他。

“嗯……算在古典和现代之间。”大叔把手中热乎乎的奶茶放到了桌子上。

“还有这种说法么?”

“有呀,因为,吉他的声音啊。”

“吉他的声音?”

“嗯,声音是复古的,但表现出来的张力是年轻的。”

“什么意思?”

“我换个说法。吉他,是年轻人的沧桑,无论弹吉他的人有多大。”

“吉他是年轻人的沧桑……”

大叔没有说话,坐在了女孩的面前的椅子上,拿起放在一边的白布,擦拭着自己手上的这把吉他。

吉他上其实没有多少灰尘,但大叔依旧擦的很认真,很有耐心,像是在擦拭着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大叔,我没有听说过这句话呢,你该不会是随便说说来糊弄我的吧。”女孩撅着嘴,手上一紧,抱住手里的吉他不满道。

“唔,我确实是随便说说的。”

“嘿!大叔,你不老实了哦!”

“但总有一天你会理解的。”

“必须要等到年龄吗?”

“不一定,可能你在更年期的时候就能理解了。”

“大叔!”女孩甜甜的声音在用撒娇的语调表达着不满,今天的大叔和昨天不一样了,变得坏坏的了。

女孩两只可爱的猫耳朵随着她的小脸蛋上下翕动着,娇俏的模样在都市里难得一见的月光下,显得是那样的可人,那样的让人怜惜。

大叔宠溺地摸了摸女孩的脑袋,然后拿起吉他,以演奏时的姿势放在身前,用手轻轻拨了两下琴弦,悦耳的琴音应声而起,只听他轻声说道:“有这样一个,充满了温馨和悲剧的故事。我并不知道这个故事的创作者是谁,也不知道这个故事会不会出后续,但在我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那两个主角,就已经是很多人心中,无法替代的人了。”

“为什么会无法替代呢?”

“因为,一直到现在,也没有第二个可以达到这样高度的故事了。”

女孩扑闪着大眼睛,她抱着吉他愣神地看着大叔。

她被大叔的介绍吸引住了。

“这是一个关于一个失去了女儿的大叔和一个没有了双亲的女孩的故事,也是一个发生在末日来临后的故事。

但在我看来,这是一个,人们在面对绝境时,挣扎着活下去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一个叫乔尔,一个叫艾莉。故事发生在米国的波士顿,20年前一场真菌传染病的暴发夺走了无数人类的生命,人类面临着绝种的危机。这场瘟疫夺去了乔尔的亲人,他的妻子、女儿,都丧生在了这场危机中。

在城市的隔离区,他和泰丝结为伙伴,共同经营着一家不算很大的黑市。为了活下去,他摒弃了人性,成为了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他杀人放火,几乎无恶不作,只要可以活下去。

但有一天,因为一些机缘巧合,他遇上了一个叫玛琳的女人,这个女人是一个叫萤火组织的首领,玛琳托付给乔尔一个请求,要把一个女孩送往火萤的总部,这个女孩就是那名叫做艾莉的女孩子。

艾莉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她有一个特殊地方,那就是她的体内有病毒的抗体,不怕被感染,因此她的血可以做成血清,可以做成疫苗,让人类免于被瘟疫吞噬的困境。

这一路上,并不平静……”

大叔娓娓道来,说到兴起时,还拨弄两下吉他,弹出几个带着悲伤气息的音符。

女孩静静地听着,也似乎沉浸在了那个世界中,因为她就好像那个女孩,而大叔,也许也是故事中的那个大叔。

大叔讲故事的能力还是有一手的,或许这和他写过小说有关系,他讲的很动人,也很吸引人。

猫咖屋里,不止是女孩,还有趴在地上的猫猫们,还有客厅里坐着的另一个少女,还有皎白的月亮,也都在倾听着他真切的话语。

女孩痴痴地望着大叔,眼中的憧憬和迷恋,让人心动。

讲故事的大叔,最迷人了呢。

“……当得知疫苗的制作会让艾莉死去,乔尔愤怒了,在他的眼里,几十万几百万人的死活和他无关,人类种族的存亡也和他无关,他只想要自己又一次获得的家人活下去,他只想救下艾莉。萤火的人为了这个女孩失去了太多太多,也等待了太久太久,所以,他们不会同意让乔尔带走艾莉的。

然后,火拼发生了,乔尔杀光了火萤总部里的所有人,他成功地在手术台上救下了艾莉。那时候的艾莉已经被麻醉剂麻醉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乔尔自己知道,他救赎了自己曾经未能救赎的,对于他挚爱的家人的罪,却背负上了,千千万万的人类危急存亡的罪孽,还有,因此而造成的,更多的杀孽。

但他觉得自己是值得的,因为,当艾莉在她的身边清醒过来,再叫他一次乔尔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开心、快乐,还有那种,只能由家人,给予的幸福。”

讲到这里,唐宁喝掉了杯中所剩不多的奶茶,然后说道:“有一首吉他曲,就源自于这个故事,吉他曲的名字叫作《The last of us》,官方的翻译是‘最后生还者’,直译则是‘我们中的最后一个’,但我更喜欢把它翻译成,‘最后的我们’。”

说着,大叔握好吉他,开始弹奏起那首带着悲伤,带着慨叹,也带着释然的曲子,最后的我们,是末日下的我们,也是面对绝境中,我们最后的选择。

乔尔对艾莉的那份感情,超过了他心中本应拥有的那份大义,他在人类的生存和艾莉之间的选择中,选择了艾莉。没有人指责他,因为在末日之下,没有人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但只要无愧于心,就足够了。

大叔的演奏,让所有人都为之吸引,每一个人都真切地感觉到,这是一段悲伤的故事,也是一段罪孽深重的故事。

吉他的声音,完美地诠释了乐曲中蕴含的那种感情,也感染了所有倾听这首曲子的人们。

一曲终了,小希回过神,猫咖屋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这并不是一段让人潸然泪下的故事,所以小希也只是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她有一些地方没有听明白,也有一些关于故事本身的问题,希望得到大叔的解答。

但她没有很急切地问大叔,而是记下了这首曲子的旋律。

好像,并不算难呢。

嘬了一大口奶茶,让脸蛋鼓鼓的,然后一点点咽下去,小希抱起属于自己的那把吉他,她循着记忆,开始了自己的弹奏。

相同的旋律,不一样的心境,也就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小希弹的依旧很好听,却始终感觉自己演奏出来的乐曲和唐宁相比差了那么一些。

“大叔,为什么我感觉我好像比起你的弹奏差了一些呢?”

“嗯,大约应该是心境吧,这需要一些经历还有对生活的理解才能达到的吧。”

“就算是打游戏看小说刷动漫也不行吗?”

唐宁摇摇头,无奈地笑道:“看别人的喜怒,总归是别人的心情;只有自己的经历,才是自己的财富。”

“唔,那如果我把别人的抢过来,那不就是我的了吗?”小希动了动小耳朵,湛蓝的大眼睛亮晶晶的。

唐宁现在只有哭笑不得了:“那……你也得能抢到手啊。”

“嘿嘿嘿,也是滴哦……”

不管怎么说,故事讲的很好,小希也明白了许多人生的道理,所以,她就冷不丁地问了唐宁一句:“大叔,如果我是艾莉,你是乔尔,你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嗯……大概我会看看萤火大楼哪里放炸弹比较合适吧。”

“诶!?”小希出现了豆豆眼。

“既然两边选择都不大行,那就同归于尽好了,不需要纠结,多省事呢。嗯,我拿自己放个烟花,应该会有人感动的吧。”唐宁坏坏地笑道。

“嘿!臭大叔,你这都是什么想法嘛!”

“我真的这么做过呢。”

“啊?你还做过呀!”

“小时候过年玩炮仗,那时候城市里没有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我那时候瞅见楼下地上有一些蚂蚁窝,蚂蚁要搬食物进洞里,洞口太小搬不进去,好多蚂蚁在那个洞口边上纠结着打转转。为了不让小蚂蚁们纠结,我于是就在蚂蚁窝上放了一挂鞭,放完以后,窝没了,食物也没了,蚂蚁们也都不纠结了,你看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好事?”

“臭大叔,你好坏啊!”小希没有回答唐宁问的这个不太要san值的问题,而是对唐宁的恶劣行径做出了深刻的评价。

不过,坏坏的大叔,可能更让小希喜欢吧。

“好啦,好啦,来,我们一起弹一遍这首曲子吧。”

“好哒!”

不一会儿,悠扬的吉他声在一次响彻猫咖屋的院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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