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伴着第一场纷纷扬扬的降雪,四王爷府迎来了两件喜事,一件丧事。
头一件喜事是,承奛终于如愿将长秀小姐娶入府来。大婚当日,京中不少达官显贵前来祝贺,场面热闹非凡。与娶祁氏截然不同的是,这次承奛是真心地喜悦,加上此前谋算得成,大大出了一口闷气,真是乐得不行。
蜜月还没过,第二件喜事接踪而来。侍妾桂氏十月怀胎总算不负期望,为承奛产下了一个健康男婴。吉讯传入宫里,皇上和佟妃也很高兴,分别送来贺礼。但令人遗憾的是,桂氏产子时遭遇难产,虽经太医全力救治,只苦苦支撑了三日,最终还是不幸殁了。
三件事相隔很近,其中以桂氏的丧事办得最为草草,除王府内宅外,外人几乎察觉不到什么动静。这是因桂氏嫁入王府的手段做得实在不怎么光彩,以至于辛苦得到的如意郎君,进门儿后对自己态度极其冷落,在王府养胎这大半年间,承奛从没给过她任何温暖,甚至连正脸都极少。好在承奛顾全她死后的颜面,念在毕竟是夫妻一场,还为自己产下一子的份儿上,破例为她请旨载入皇家玉蝶,并以庶王妃的仪制下了葬,桂氏若泉下有知,也算该瞑目了。
长秀入府后,风头一下子就盖过了先入府的嫡妃,见她整日与承奛欢欢笑笑出双入对的,全没把祁氏放在眼里,连偶然碰面行下的礼仪也是蜻蜓点水一般地敷衍了事。而承奛自从有了长秀相伴,才算是体会到夫妻间的乐趣,自此更加瞧祁氏不顺眼了,有时一连数日也不去她那边看上一眼。祁氏儒弱无能,自知才貌家世样样不如长秀,更不被夫君待见,心里委屈,也只能是干瞪眼暗自神伤的份儿,久而久之只能寄望于早日产子,好让悲凉的局面有所改观了。
自从夏王夺下华国都城,两国间的战火迅速转移到南方去了,北方百姓得到休养生息,日子过得比华元帝统治时还略有改观。一晃佳节将近,梅花吐蕊,南方的战事也暂告停歇,前方两位皇子相继回京与家人过年,紫奥城内外到处洋溢着欢乐祥和的气氛。
是夜,承奛应邀参加完皇家兄弟们的聚餐酒宴后,从宫里回来府中,得知两位夫人都睡了,而自己还兴奋着,一时兴起想自己已好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于是在书斋前的空地上练起拳脚来。待酣畅淋漓后,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到书斋里坐下,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神仙异志的闲书翻看起来。
月影婆娑,不知过了多久,承奛正对书中描写的怪诞故事津津有味时,忽觉窗外院内灵光一闪,抬眼一看,见正有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仙翁,一手挽红丝,一手携杖,笑呵呵地走进门来。
承奛惊愕之下,将书丢下,用手使劲儿揉了揉眼睛,见确实没看错,忙起身拱手相迎道:“承奛拜上,看老伯身披霞光,难道是一位老神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