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汉笑道:“都是自己人,何必客气,快起来!”说着用手想拉她起来,哪知雪靥执意要拜,竟故意将力一沉,没让他拉得动。承汉这才知道她还真有几分真功夫,于是暗暗加了三成力,才拉她起来。
雪靥被承汉大力托起,也是暗暗吃惊,心道:不想养尊处优的王爷也是有功夫的,单这臂力似乎比宋悦师父还大许多,真是令人佩服。雪靥哪里知道,承汉的功夫较前几年已大为退步了。
雪靥才直起身,就被母亲拉着衣襟,小声斥道:“雪靥不得无礼,你小小年纪怎么能与皇子殿下称兄论妹呢,还是称四皇子殿下或是王爷才好!”
雪靥听了不敢拂逆母亲的意思,忙改口称承汉为皇子殿下了。承汉却摆手道:“乌夫人何必如此见外呢!本来就是兄妹,何必非要分出尊卑贵贱来,雪靥今后只管叫四哥便是。”雪靥听了笑笑却不敢那么叫。
承汉接着道:“其实,当初你父郎尚书来求本王,让从‘龙衣御卫’中请一位师父过去,本王以为那不过是个娇小姐一时心血来潮而已,也就没放在心上,后来素婉入府,总在我面前夸奖你不但容貌绝世,还从小痴迷武功,一再恳求我务必派一位好老师去教导你,我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这才打发了宋悦过去,哪知他回来说你骨骼奇佳,的确是个练武的奇才将来必有大成,令我对你好奇起来,今日一见,才知他说得果然没错。”
雪靥此时身着一袭雪色秀梅裙衫,足蹬绣鞋,外罩一件贴身的小坎肩,看起来娇小苗条,可爱中透着灵气。再细看她头上少女髻梳理得一丝不乱,齐刘海下,颜色娇嫩,肌肤好似吹弹可破一般,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习武之人,以至于承汉被她外表蒙蔽小瞧了她。
承汉出身少林,在他印象里,不光是少林,江湖上大多数门派都重视外功,需把体格练就成铜铸铁打的一样方为正道,这与天山派重视内功修为正好相反,两年前蔻莹、碧薇进宫行刺,承汉与之交手时,就吃过这个亏。
算起来雪靥练武才不过两年光景,可她的内功是以天山派绝顶心法做为指引,因此比一般人进境快过几倍还不止,这就相当于常人四五年的功夫了,又因其父郎灵给她请的武师都是名家,雪靥也算是博采数家之长了,加上最近又得到宋悦的指点,更是如虎添翼,因此才有了今日令人刮目相看的成绩。
其实雪靥也不知道自己武功练的到底怎样,听了承汉的夸赞,拱手自谦道:“小女功夫粗陋,让四王爷见笑了。”
雪靥的一颦一笑,都让承汉倍感愉悦,见他含笑道:“常听人说乌氏一脉尽出美人,贵妃娘娘和本王的妻子长秀自不必说了,不想雪靥表妹也生得这般标致,尤其是眉心那一点梅花钿点得真是栩栩如生,比前朝风靡一时的‘娇梨妆’更胜一筹!让人不由得想起‘佳人半露梅妆额’这句唱词来。”
乌夫人听承汉夸赞自己女儿貌美,也是喜上眉梢,可她此时并不想在此多做耽搁,因此也没特意对雪靥额头上的胎记多做解释,只笑着谦虚道:“殿下真是夸赞了!雪靥还不谢过,咱们还得赶着去见贵妃娘娘呢!”
乌氏谦卑多礼,雪靥性子天真却不这么想,见她将小嘴一撅,摆出了一副初生牛犊的架势,凑前两步行小礼昂首道:“皇子殿下夸赞雪靥的相貌,小女真心不胜欢喜,可又不得不纠正一下其中的谬误。民间小儿素以眉心点红为吉祥之美,名流贵妇额头上的‘娇梨妆’亦是如此,可这都未免落于俗套,殿下大概也以为我眉心上的这点红晕是用胭脂彩笔故意勾勒的,殊不知呀!这可是我打娘胎出来后就带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