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赵天启连施神威,六大派之人早已对他心生惧意,此时他一出场,那高个老者似是为自己打气般说道:“我师兄弟有一套两仪刀法,变化莫测,联刀攻敌,万夫莫当。你们两个小娃万万不是对手!”
这高个老者这番说辞与其说是吓敌,更不如说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可他要与之间却是将两仪刀法的精要合盘说出,矮个老者闻言立时大怒道:“师弟,少说一句成不成?”高老者道:“我刀下是决不容情的。我们这路两仪刀法一施展,越来越凌厉,那可没甚么客气。我瞧这两个小子人也不坏,砍死了你们,倒怪可怜的……”
矮老者怒喝:“师弟,少说一句成不成?”高老者道:”少说一句,当然可以。不过我是先行提醒他们,叫他们留神,咱师兄弟这套两仪刀法,乃是反两仪,式式不依常规……”矮老者厉声喝道:“住口!”转头向赵天启和张无忌道:“请接招!”挥刀便砍了过去。
敌招临门,赵天启并指成剑,挡下矮个老者的长刀,而张无忌则举起手中鲜于通的折扇,按在高个老者刀背上一引。高老者大声叫道:“喂,喂!不成,不成!这个样子,咱们宁可不比。”张无忌道:“怎么?”高老者道:“这把扇子中有毒,不小心溅了开来,可不是玩的。”
张无忌道:“不错,这种剧毒之物,留在世上只有害人。”右手食中两根手指挟住扇柄,往下一掷,那扇子嗤的一声,直没入土中,地下仅余一个小孔。这一手神功,广场之上除了他和赵天启再无第三人能办得到,众人忍不住都大声喝起彩来。
高老者将单刀挟在腋下,双手用力鼓掌,说道:“你快去取一件兵刃来罢。”
张无忌闻言看了看老者,又看了看赵天启道:“今日我和赵大哥乃是为劝架而来,理应吃手空拳。”
此话一出,赵天启却是率先笑了出来:“我这套‘先天无相指剑’锋锐无比,不拿兵器甚似兵器,你还是莫要学我了!”说完,赵天启四周一看,突然看到广场左角放着几块大石,说道:“看大哥给你找个兵器。”说完,赵天启走到大石之前,并指成剑“嗖嗖嗖”几下,将一块三四百斤重的大海石削成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接着随手取过三尺长的青铜烛台支架,对着石块用力一插,只听“嘭”的一声,一柄石锤便已做好!
张无忌接过石锤轻轻一掂,笑道:“这武器好!拿捏得当,便不会伤人!”此言一出,场中之人心中一惊,须知锤类武器一旦施展开来,最难控制,而张无忌却是谈笑自若,足见这少年功夫之深。而赵天启在眨眼间就将一块大海石削成拳头大小,如此神功,也当真是骇人听闻。
“兵刃到手,二位请了!”眼见张无忌兵刃合适,赵天启像两人一抱拳后,一跃而起,一招“烈日当空”直拍而下,两个老者顿觉热力扑面,心知乃是遇到了平生大敌,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稳步凝气,双刀相交,同往上撩,破开了赵天启掌风!赵天启掌风被破,张无忌却也动了,只见他手持石锤,冲至两人身前,在两人为破赵天启掌风用尽全力的同时,用石锤在两人刀柄上一磕,欲要将两人兵刃击飞。
但这两人乃是华山耆宿,张无忌此招若是用在寻常高手身上必能建功,但只见两个老者遇见此招,竟然同时松开兵刃,再接住对方兵刃,以此不可思议的方式化解了张无忌的强招。只是张无忌一招不行,赵天启也已经落地杀到,只见他双掌前突,一式“玄金破甲”直奔两人面门。
两名老者此时也不管什么前辈高手的身份,贴地一滚,避开此招后,分开两侧,夹攻赵天启。赵天启见状食指戟张,原地一转,一招“柔剑——十面锋流”施展开来,将两人的刀锋弹开。
张无忌见状心中大喜,对着高个老者贴身攻上!一柄石锤用的忽快忽慢,飘渺不定,走的竟然是武当长剑的路子。那高个老者见状惊道:“你怎么用长剑的路子?”
张无忌闻言一笑:“晚辈才疏学浅,不会用锤,只能如此不伦不类了!”
这边两人打的有说有笑,那边被赵天启盯上的矮个老者却是有苦难言,他与赵天启想比身形本就劣势,如今面对赵天启那无坚不摧的“先天无相指剑”更是手忙脚乱!片刻之后,他已然支持不住,只得大叫道:“师弟,‘混沌一破’!”挥刀从背后反划了个弧形,弯弯曲曲的斩向赵天启。高老者闻言一招迫开张无忌,直接冲到赵天启身后一刀辟出,接口道:“太乙生萌,两仪合德……”此时张无忌也已经追上,石锤直点高老者后背。当此之际,矮老者接口道:“日月晦明。”帮高老者挡住了张无忌的追击。两人口中呼喝,刀招源源不绝的递出,竟然接住了赵天启和张无忌的攻势。
高矮二老使开了反两仪刀法,刀刀狠辣,招招沉猛,但赵、张二人武功高绝,招式沉稳,也是守得密不透风!正当双方相持不下之际,忽听赵天启一声轻笑:“反两仪刀法,不过如此!”言罢,只见赵天启双手拇指合并,一道“霸剑合击”猛击而出,两个老者的“反两仪刀法”乃是以巧取胜,如今赵天启以纯力破巧,两人无计可施,只得硬接!
“嘭”地一声过后,两个两者手中长刀震脱,接着后颈一麻,穴道已同时被张无忌抓住,登时动弹不得。张无忌得手后,微笑道:“二位前辈得罪了!”说完,在两人肩膀上拍了一下,高矮老者被封的穴道登时解了。矮老者脸如死灰,叹道:“罢了,罢了!”高老者却摇头道:“这个不算。”
赵天启皱眉道:“怎么不算?”高老者道:“你们两人不过力气大,可不是在招数上胜了我哥儿俩。”赵天启闻言心说:“此人怎么如此无赖?!”刚想与他理论,张无忌却道:“那么咱们再比,总叫二位心服口服便是。”高老者道:“再比也可以,不过得想个新鲜法儿才成,否则净给你们占便宜,我们输了也不心服,你说是不是?”赵天启此时也明白了张无忌的用意,点头道:“是!”
小昭一直注视着场中的比拚,这时伸手刮着脸皮,叫道:“羞啊,羞啊!胡子一大把,自己老占便宜,反说吃亏。”
高老者哈哈一笑,说道:“常言说得好:吃亏就是便宜。我老人家吃过的盐,还多过你吃的米。我走过的桥,长过你走的路。小丫头叽叽喳喳甚么?”回头对张无忌和赵天启道:“要是你们不服,那就不用比了。反正这一回较量你们没有输,我们也没赢,双方扯了个直。再过三十年,大家再比过也不迟……”矮老者听他越说越是胡混,自己师兄弟二人说甚么也是华山派的耆宿,怎能如此耍赖,当即喝道:“二位,我们认栽了,你要怎般处置,悉听尊便。”赵天启道:“两位请便。在下和张兄弟只不过斗胆调处贵派和明教的过节,实是别无他意。”
高老者大声道:“这可不成!还没说出新鲜的比武主意,怎么你们就打退堂鼓了?这不是临阵退缩、望风披靡么?”矮老者皱眉不语,他知这个师弟虽然说话疯疯癫癫,但靠了一张厚脸皮,往往说得对方头昏脑胀,就此转败为胜。今日在天众英雄之前施此伎俩,原是没甚么光彩,然而如果竟因此而胜得这两个少年,至少功过可以相抵。
张无忌道:“依前辈之意,该当如何?”高老者道:“咱们华山派这套‘反两仪刀法’的绝艺神功,你们是尝过味道了。想来你们还不知昆仑派有一套‘正两仪剑法’,变化之精奇奥妙,和华山派的刀法可说是一时瑜亮,各擅胜场。倘若刀剑合璧,两仪化四象,四象生八卦,阴阳相调,水火互济,唉……”说到这里,不住摇头,缓缓叹道:“威力太强,威力太强!你们是不敢抵挡的了!”
赵天启闻言微微一笑,转头向着昆仑派,说道:“昆仑派哪位高人肯出来赐教?”
高老者抢着道:“昆仑派詹青和苏习之两个小娃娃武功虽然差了些,但也只有他们配合我们兄弟联手了。”
此言一出,场中之人尽皆望向詹青。这几年何太冲和班淑娴夫妇一夜暴毙,昆仑派内乱,关键时刻詹青挺身而出,与丈夫苏习之联手平乱,勉力守住了昆仑派的山门,此番各派围攻光明顶,心中大多存着轻视昆仑派的心思。只是一路打来,昆仑派众人全力血战,令人肃然起敬。而此时被华山老者点名,若詹青和苏习之能下场退敌,昆仑派必然名声大振,重回巅峰。
只是詹青此时却是叹了口气,持剑和丈夫走到场中,对赵天启一抱拳道:“赵大侠,又见面了!”
赵天启回道:“莫要客气,今日乃是为劝架而来,你若是想要下场,那就打一场便是。”
詹青说道:“赵大侠三番四次饶我夫妻性命,我们本不该不识抬举!但今日事关昆仑派颜面,詹青不敢推辞!”
“我理会得!”说完赵天启便摆好架势,并对张无忌说道:“兄弟,这次你不用来,我与昆仑派的因果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