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得传武功,此时已经对赵天启言听计从,只是这次他听了赵天启的话后却是笑道:“大哥,你在说甚。咱两有什么要收拾的,只要想走,随时可走。”
赵天启一听此言,想想也是如此,于是点头道:“好,咱们立刻离开。”说完赵天启便带着郭靖给的酱牛肉和杨过离开的城隍庙,往西南而去。
两人走了大半夜,行了约莫三五里后,见到路边有一处破窑。此时杨过已经是又困又乏,于是便向赵天启说道:“大哥,咱们走了一夜,也该歇歇了吧。”
赵天启心想:“走了这么久,也该离陆家庄够远了。”于是同意道:“也好,咱们进去歇歇吧。”言罢,两人走进了这间破窑。
这间破窑前有栗树一棵,其内多有空的酒坛,显然是一座专烧酒坛的瓦窑。
赵天启一见酒窖情景,不禁眉头一皱。而杨过一看破窑中如此多的酒坛,却是开心道:“好好好!!有了这些坛子,咱们晚上也就不用怕冷了。”
听闻此言,赵天启心中暗道惭愧:“我以前自诩尚能吃苦,但和小杨过比却是多有不如。”这里赵天启兀自感慨,那边杨过已经开始铺设杂草,准备睡觉了。
而赵天启见杨过如此自然也开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只是他从新世纪而来,从未有过如此艰苦的生活。先前在城隍庙虽然也是艰苦非常,但好歹还有一张草席,如今你让他席杂草而睡,却是有些困难。
“左右睡不着,练练功也是好的。”念头一出,赵天启便又四肢着地,开始修炼“逍遥鲲鹏诀”。不知是《神雕》世界灵气纯粹,还是如今赵天启经过穿越后定力有增,平日最多练一两个小时的功法,这次一练就是一夜。当赵天启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天光微亮。
偏巧此时杨过被太阳一照也已经醒来,看着从门口射入的阳光,杨过笑道:“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大哥咱们就住这吧。”
赵天启心疼杨过小小年纪就如此颠沛流离,于是点头道:“也好。”
杨过听不用赶路了,立刻从地上跳起,开心道:“好好!我这就去抓只鸡,庆祝咱们打的乔迁之喜。”说完,杨过便蹦蹦跳跳地处了破窑。
而此时得获清净的赵天启,却是开始想如何回到自己所处时代的办法:“我是因练功被扰而穿越,反过来想,我是否再将‘逍遥鲲鹏诀’练到‘元神出窍’是不是就有可能回去了?不对,我来此处是偶然为之,若是想用来时的方法回去,这风险也太大了些!唉,不管如何,还是先得把这‘逍遥鲲鹏诀’练到炉火纯青。”
“你们先藏在这里,万万不可乱跑!”就在这时,赵天启听见破窑之外响起了一个浑厚男人的声音。
赵天启自觉乃是“不速之客”,若这来人是破窑的主人或者是什么不法之徒,那自己被发现则是大大的危险。于是赵天启便藏在角落中的一堆酒坛之后,通过酒坛之间的空隙来观察破窑中的情况。
“咦!这里怎么这么脏?!”走进破窑的是两男两女四个少年。两个少男容貌甚是相似,只是一个身着青衣,一个身着绿衣,而两位少女则是一高一矮,那矮个少女的腿脚似是有所不便,且脾气不好,一进破窑便出口抱怨。
听闻抱怨之言,那身量较高的少女却是安慰道:“表妹,如今我们是在逃难,你就不要如此抱怨了。”
“唉!那女魔头当真可恶,若不是她,咱们又怎会到这鬼地方。”
显然这跛足少女胸中怨气颇大,而为了安慰她,他身旁的那个一个青衣少年咧嘴笑道:“无双小姐莫要担心,有咱爹娘助拳,定叫那女魔头有来无回!”
“哼!但愿你说的是真的才好!”
“表妹!武大爷、武大娘仗义相助,咱们感谢尚且不及,你怎能如此说话?”与跛足少女不同,这位身形颀长的少女显然修养甚佳,于是只见她对两个少年鞠了一躬说道:“武大爷和武大娘不惧生死,出手相助,我与表妹皆是铭感于心。”
两个少年见这少女如此客气,也十分不好意思,于是只好学着江湖人士的口气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侠义道分内之事,程姑娘不必言谢。”
赵天启听了四人对话,心中暗想:“‘程姑娘’?‘武大爷’?跛足少女?看来这四人多半是被李莫愁追杀的程英、陆无双还有大小武了!当真是阴魂不散!”赵天启不成想就算远离了是非之地,这是非竟然还会自己找上门来!此时的他只想杨过在外面多呆一会儿,等这些麻烦走了再回来!毕竟他知道,只要和李莫愁这女人沾上关系,那就全是麻烦。
或许是赵天启心诚则灵,这杨过外出抓鸡是从清晨抓到了中午,而外面的四个少男少女竟然也因无聊玩起了丢石头。只可怜了躲在酒坛之后的赵天启,早饭没吃,倒是将灰尘吃了个饱。
“敦儒!修文!”正当赵天启浑身难受之际,清晨那道浑厚声音再次出现!赵天启上眼一看,却见一个满脸虬髯,衣着褴褛的中年男人双手各提一人闯进了破窑,显然手劲极强。而在他身后,则跟着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两眼翻白的年老瞎子。
“爹!”两个少年一见来人自是无限欢喜,只是当中年男人将手中两人放在地上之时,却听两个少女先是惊叫一声,接着便双双扑将过去,嚎啕大哭,边哭还边叫着“爹!妈!”,“姑父!姨娘!”。
赵天启见此人间惨剧,也不禁心生悲戚:“原先看书还未有多深感觉,如今亲眼所见,当真是令人闻之心碎。”
“啊呦!不好!”正当众人沉浸悲伤之际,忽听那年老瞎子说道:“咱们引鬼上门,只怕那女魔头已经跟着我们来了。”
此言一出,那中年妇人恍然大悟道:“啊!是了,她故意放过我们,却是偷偷跟来。”
“呵呵呵呵呵!”就在众人惊讶之际,破窑之外却是传来了一阵好似银铃的笑声:“柯大侠果然老道,可惜这次却是谁也救不得这两个女娃了!”
中年男人闻言勃然大怒,叫道:“赤练蛇**魂不散,我去斗她!”说完径直冲出了破窑阻挡李莫愁。
而中年汉子走出破窑后不久,那倒在地上的那对男女却是缓缓睁开了眼睛,对着身材稍高的少女说道:“阿英,把我胸。。。。。。胸口的。。。。。。。一块手帕拿出来。”少女闻言,伸手从他胸中取出一块锦帕。
虽然看不清手帕上的刺绣,但赵天启此时已经确定,眼前的情景定然是神雕侠侣的开头,而眼前这对濒死男女定然是陆立鼎夫妇。
看着陆立鼎将锦帕交给自己的侄女程英,赵天启心中不禁感慨:“这陆立鼎武功平平,但临死之际却将保命的事物交给自己表亲的孩子,也算的上是侠义道了,只是如此作为,却是有失‘为父之道’。”
而原本神志昏迷的陆夫人见自家夫君竟然不将保命的手帕给自己的女儿,不禁心中大急,对着陆立鼎不停质问道:“为什么不给双儿?为什么不给双儿!”
陆立鼎道:“不!我不能辜负了她的父女之托!”
陆夫人闻言急道:“你。。。。。你好狠的心,连自己女儿都不顾了么?”说着陆夫人竟然急火攻心,直翻白眼。
陆立鼎见此情形,却是柔声道:“娘子,你如此爱双儿,让她和我们一起去不好么?”
哪知陆夫人一听这话非但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更是气急攻心,直接昏死了过去。
程英见姨母因锦帕之事昏死过去,便将锦帕递给表妹,说道:“姨妈说给你,你你拿着吧!”陆立鼎见状立刻喝道:“双儿,这是表姐的,别接!”一旁的中年妇人看出其中蹊跷,于是一把夺过锦帕说道:“我将锦帕撕成两半,一人一半,好不好?”陆立鼎欲要同意,可一口气腾不上来,只能点头示意。而中年妇人见状后,便将锦帕一分为二,分给了两女。
赵天启见此情形心中暗道:“这块锦帕或许能救两人性命,可陆无双却也因此受了多年折磨,也不知是福是祸!”念及此处,赵天启不由得叹了口气。
“什么人!”可赵天启这一声叹气,却是被那瞎子柯镇恶发现了。原来柯镇恶早年目盲,行走江湖多靠一双耳朵,是以“用进废退”之下,他的听觉远超一般江湖好手!而被发现的赵天启虽然一惊,但感觉这破窑之中都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于是从酒坛后走出!众人一见破窑之中竟然还有他人不禁紧张非常,中年妇人持剑在手,陆程二女吓作一团,而大小武则是故作英雄的将两女护在身后。赵天启见众人敌意颇重,于是抱拳说道:“诸位,在下流落至此,不想见此生离死别之景,是以哀叹一声,绝非故意,见谅。”
柯镇恶久历江湖,疑心深重,于是将铁杖一顿,哼了一声道:“若非奸邪之徒,何故行这鬼祟之事?”
赵天启闻言,眉头一皱道:“在下身无武功,听见有人进窑,难道不该先躲起来自保么?”
“柯大侠,这少年衣衫褴褛,身形消瘦,不像是恶人。”此时却是那中年妇人替赵天启说话。
柯镇恶闻言后微一思量,自觉先前是自己太过多疑,但他素要面子,是以只是冷哼一声后,不再理赵天启。
而赵天启也知道柯镇恶绝非什么恶人,是以只是对中年妇人点头示好后便坐在了一边。
此时破窑中多了赵天启这个无关之人,气氛一时间变得微妙起来。众人的心态也是各异,柯镇恶对赵天启仍有戒备,中年妇人则对赵天启的安危有所担心,而四个已然成了惊弓之鸟的少年则是颇为惊恐。
只是赵天启如今全然没有心思关心这些人在想些什么,因为他对李莫愁到底会不会放过他实在是心里没底。这个神雕第一疯婆子,能因为一个“沅”字就连毁沅江上三十六家货行,也能因为杨过夸她漂亮而放他一马。寻常女人的心情若是海底针的话,那李莫愁的心情则是太空流星,不可捉摸,无法预知。想到此处,赵天启不禁手心冒汗。
而就在赵天启兀自紧张之时,破窑之外更是风声呼呼,怒吼阵阵,显然武三通和李莫愁已经斗到了紧要关头!眼下众人的生死都是系于武三通一人,他胜则众人逃过一劫,他败则万事皆休。可偏偏窑中之人与武三通和李莫愁相差甚远,深知自己出去也只是平添累赘,是以只能在庙中干等。
“大公公你在哪?”就在众人心神不宁之时,窑外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而柯镇恶一听此声,立刻露出大喜的神色,赶忙奔出窑外吼道:“芙儿,你也来啦!快叫雕儿啄那坏女人!”接着便听两声唿哨之后,空中就传来了两声宛如金铁交击的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