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赵天启体内真气衰竭,意识混沌,若是寻常练武之人过得不久便会力竭而死,可赵天启哪里可以常人度之?当此之时,他修炼多年却未曾有大用的“逍遥鲲鹏诀”在没了“先天无相真气”的压制后,终于再次顺畅运转起来。
原本赵天启用“天”、“地”二气合成“先天之气”后,便让“先天之气”游走于体内。只是此之法虽将“八气”串连为一,但却也失了“八气分主,各司其职”的本意,使得原本的养生练神之法,却成了勇猛精进的开拓之功。如今“先天真气”渐渐衰竭,“八气”虽然再次被分隔开来,但也将死气困在各个脏腑之中,而随着八气回归本源,各主脏腑,竟渐渐使得死气对赵天启的控制逐步减弱。若要比喻,就好似一个快要溺毙在水中的人,忽然间踩到了一块石头,让他能够探出头来呼吸。而处在挣扎阶段的赵天启自然也是动作渐缓,周身死气也渐渐减少。
如此之举落在金轮法王眼中自然是千载良机,于是只见他运起全身功力一拳击向赵天启胸口,此时他虽无金轮在手,但也有将赵天启一击拿下的自信。
而此次赵天启果然如他所料,不闪不避直直挨了他这一拳,可这一拳下去,赵天启既无吐血,也无骨折,反而吐出一口浊气,双目恢复清明的笑道:“原来如此,生,是天之大道;死,亦是天之大道,原来我差的就是这些,多谢国师。”
原来,赵天启体内的诸般真气在受到法王全力一击时自行反击,而在此同仇敌忾下,原本互不相交的诸般真气竟然百川汇海,万流归一!而再看此时的赵天启!原本周身所绕黑色死气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五彩斑斓的氤氲之气!此景正是“先天无相指剑”的至高境界“万剑绕体”!
“天地万法,有其生便有死,我原先一直想全身而退,却是忘了,我来时却是几乎魂飞魄散,而想要离开这里,自然也要‘舍生亡死’!”说完,赵天启劲力一吐,将金轮法王震开,接着转头看向数百丈外的蒙古将台道:“别时已到,被追杀了这么久,也该做个了结!”
此时的赵天启高深莫测,令法王不敢轻动,而赵天启见了法王的模样却是轻笑道:“法王,你可知我所用‘禅意六道刀法’的最后两招,其实是一体两面!一为‘得道’,一为‘灭道’!”
金轮法王乃是修佛之人,闻言便知其意道:“悟道不得反坠‘心魔’,稍有差池便身死而道消,如此便为‘灭道’?”
“不错,所以此招一出,生为‘得道’,死为‘灭道’,所以我一直未曾用过,不过。”说道此处,赵天启看向天空,喃喃道:“我却悟出了第七式‘天道’!”
“天道?”
“不错,天道者有生,有死,有万物!高远缥缈,不可知不可测!”说完赵天启便运转功力,周身的氤氲之气登时大盛,将赵天启包裹的五官模糊,缥缈如仙,与此同时,赵天启的双眼渐渐发白,似又要失去意识,不过这次他身上确是再也不见了那骇人的杀气!
“看招!”不等金轮法王有所反应,赵天启高喝一声,而伴随着话音落下,就见他如流星一般,带着五彩的光晕冲向将台!此击之速大出法王意料,他在全身戒备之余也只得微微侧身,而他的左臂经那光晕一擦便齐根而断,也是他修禅多年,心性坚定,在剧痛攻心之际还大声提醒忽必烈小心。
可赵天启的这招“天道”!乃是他集中了全幅精气神的“舍身”一击,刀是“得道”之刀,剑是驱使万物之气的“完美”之剑,纵然其间隔着百丈之距,数万精兵,于“天道”而言也不过是曲曲笑谈。
冠绝天下的蒙古铁骑如豆腐般被划开,未能阻挡赵天启哪怕一下!至于忽必烈身边的高手们,马光佐被气浪掀翻;潇湘子的双手被齐齐斩断;尼摩星那本就短小的身材救了他一命,他只被削去了一层头皮;至于狡猾的尹克西,他站在忽必烈身旁,看似是最后一道防线,其实若真有不对,忽必烈便是他的挡箭牌。
不过忽必烈果然是豪杰,看着不可阻挡的赵天启竟然面不改色,动也不动,因为他心中不知为何却是生出了一个念头,我若是躲了这一击,纵然逃得性命也得不了天下!
距离原来越近,三尺,两尺,一尺!当刀光即将砍中忽必烈时,天空忽然划过一道四色雷霆,直直劈在赵天启的刀锋之上!“九重天雷,紫色为最!”这紫色的雷霆代表着毁灭,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天道!”
“轰隆!”真气与雷霆碰撞所产生的巨大冲击将忽必烈震的吐血倒飞,胸口焦黑一片,但终究是保住了性命。而发出惊天一击的赵天启,此时却是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个数尺深的大坑和黯淡无光的“阿难刀”!似乎这位宋朝武林崛起的新秀,已经被天雷劈的尸骨无存了,但不要紧,他的传说,他的故事已经留下,南宋的武林人士之后谈论天下最厉害的高手时,必然会算上这位几乎刀劈忽必烈的“狂徒”赵天启,至于他那柄刀,则有了一个新名字:“屠龙刀”!
只是众人不知道的是,在赵天启消失的同一时刻,他得传神功的那座“天外天”也呼的消失于江南平原之中,似乎从未有过这个地方,后来纵然有人多番寻找也寻不见半点痕迹,久而久之“天外天”竟与“桃花源”一般,成了传说中的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