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之后,终于在父母的千叮咛万嘱咐之中,白羽这辈子第一次踏上了征途,挥手道了道别,心中纵有千般不舍,但是前世的悲剧他不想再重演,还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
“小子,这是要带着本大爷去哪?”
蛤蟆老大依然是一蹦一跳的跟在他的身后,好在旁人看不到它的存在,不然早就有人大喊“妖怪”了,自从上次显露身形之后,金蟾便会时常出现指点他修炼,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两人关系逐渐变得熟络起来。
白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信任这只蛤蟆,似乎第一眼开始,心里就有种知觉,它必然不会加害于自己,这些日子里有了这样一位“大佬”,实力有了不小的提升,可惜修为还是止步在炼气十一层,距离大圆满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不过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从一个凡人修炼到炼气后期,这要是说出去,不知要让多少修士嫉妒不已,即便是天灵根恐怕也要用上两三年的时间,这还是有足够资源的情况下。
第一次出远门,并没有选择乘坐马车,而是选择一步一个脚印走了好远,虽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他仍有一丝不真实之感,远远地望着皇城那巍峨的城墙,两世的记忆慢慢重叠在一起。长叹了一口气,紧了紧身上的包裹,转过身渐渐向远去走去,瘦弱的身影被拉的老长。
待到黑夜来临,终于不用再顾忌沿路经过的商旅,展开身法快速的奔跑了起来,只见其如猿猴一般掠上树梢,在月色的掩护下几个起落就遁出好远,
“小子,你不会轻身术?”金蟾不解的问道,
尴尬的挠了挠头,自己是看过这门法术,但是却从没有施展过,这才想起自己空有一身修为却什么法术都不会,
“这个...还没炼过。”
金蟾翻了翻白眼,见到他这个吞吞吐吐的样子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正好,我这有一门遁法!”
听到这话,白羽连忙退出好远与它拉开了距离,上次那一脚他可是记忆犹新,不过纵然是有了准备,似乎依然没有改变什么,“呔,那小子看脚!”一枚巨大的脚掌在眼前慢慢变大,甚至这次还能看清上面的纹路,“啪”的一声,脸上多出一条红色印记来,金蟾慢慢收回伸长的蛙腿,心满意足的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光芒一闪又消失不见了。
好在这次并没有昏迷多久,白羽挠了挠头就清醒了过来,脑中更是多出了一门叫做“乘风诀”的遁法,取的乃是乘风破浪的意思,正好与他所修的《大海无量经》相合,当下趁着四下无人,就练习了起来,虽然遁法就在脑中,但是做起来却完全不同,运起灵力按照功法所示的走向运行,身形逐渐模糊了起来,可是下一秒就亲吻了大地,连续失败了几十次之后,终于摇摇晃晃的奔跑起来,虽然姿态不是很雅观,但在速度上比之前快了不少,如今因为修为限制他只能施展出第一层遁术,使他可以短暂的飘浮在空中,比起之前要好的太多了,轻功虽然胜在灵活轻便,但遁术却更加迅疾一些。
一夜的奔波,消耗了体内大量的灵力,白羽只好盘膝坐在树冠上双手握各握一块灵石恢复,半晌后,从口中吐出一口浊气,如利剑一般,体内的灵力竟然增长了一丝,也变得更加凝练了不少,看来闭门造车果然是不可取的,修行一道还是要动静结合,摸了摸肚子,传出“咕噜咕噜”的响声,自己虽然有辟谷丹,但是还是想趁机享受一番那口腹之欲,好在此处距离附近的城池不远,隐隐约约的已经可以看到高耸的城墙。
望了望悬挂在头顶的牌匾,上面写着“卫城”两个大字,此处乃是距离都城最近的一座城池,过往的商旅大多都要经过此处,这里的繁华并不亚于上京,沿街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凭着记忆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条小巷之中,走到了尽处有一扇破旧的木门,门上贴着一副对联,“南来北往八方客,左邻右舍一家亲。”推开门,迈步往里走,迎面来了一位伙计打扮的人,见生意上门笑嘻嘻的说道,
“这位爷,里面请!”
白羽点了点头,取出一锭银子和几颗碎银,在手上掂了掂扔给那伙计,“一壶茶,上一份老三样,剩下的赏你了。”
见到还有赏钱,顿时更加恭敬了起来,“好嘞,这位爷您稍等,一壶好茶,老三样一份!”
院里摆放的几张桌子中,只有前面的一桌坐满了人,剩下的都空无一人的样子,随便挑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不一会儿伙计就端来了几道热气腾腾的菜,这可是一家老店,别看食客少的可怜,但却是事出有因,并不是任何人都能随随便便进来吃饭,再者所付的也不仅仅是金银而已。
这不还没来的急动筷,从前面那一桌走来一个大汉,“小兄弟看着面生的紧,不知从何处来?”
慢条斯理的抽出一双竹筷来,蘸了蘸杯中的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圆,“自然是从来处来。”
那人低头看了看又问道,“往何处去?”
白羽伸出三根手指笑道,“往尽处去。”
大汉点了点头,“还未请教?”
晃了晃手中的令牌,一个“白”字刻在正中,那人面色一整,“原来是东家到了,里面请!”那一桌人闻言都站起身来,朝他一鞠躬齐齐道了一声,“请!”
白羽站起身来正了正衣冠,也没有怯场,拿出那把折扇,高举过头顶,从众人面前一一走过,进了正厅,早有人关了院门,一行人随着他进到厅中,大汉请他坐到主位,其余人分别坐在两排椅子上,又有小厮给上了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诸位请!”
众人连忙站起身形回礼,“东家请!”
这里正是那“白纸扇”的总舵,而眼前的这几人正是各州的分坛主,
“东家,几天前我们知道您要来,便即刻告知各坛主,如今除了朱四坛主因山高路远不便前来之外,其余人等及已到齐!”
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地方对于别人来说,或许还有些神秘,但是却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这里藏着太多的秘密,从大夏王朝各处发生的事情,无论大小都会由堂主汇报给分坛主,再整理出来传给总舵,前世他“百晓生”的名号就是因此而来,而这“白纸扇”的恐怖之处不仅仅是在于洞悉江湖中的是是非非,就连那些修真世家、宗门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都被记录在各自的册子上,甚至各宗宗主有几个私生子都被查的一清二楚,而这里也集合了所有功法秘术,前世的他因此方能博览群书习得百家之长。
而眼前这几人,正是他日后的左膀右臂,仇恨给他带来了太多的苦难,多少次跌倒都是他们将他扶起,支持着他一直走下去,无条件的信任他,奉他为主,为他披荆斩棘遇水搭桥,
“郭坛主,这些年你将事情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做的非常好!以后的大事小情还是全部交由你来处理!”
“谢...东家!”郭大规规矩矩的鞠了一躬,虽然对这位新来的少主还不了解,但是这谁都喜欢别人肯定自己,
“在情报方面我是个门外汉,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在座各位,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海涵一二。”说着,白羽端起早已添好的茶水,环顾四周一饮而尽。
这第一印象,大家都觉得这少主不仅平易近人而且任人唯贤,以后跟了这样的主子不失为一件幸事,不过以后的事还是要以后再说,毕竟人是会变得,还是要再观察观察再说。
众人寒暄了一番,白羽终于道出了此行的目的,彻查金钱帮的全部信息,前世他只为查出灭其满门的幕后黑手,所以对凤九等人并不是十分熟悉,仅知道其为金丹期修士,乃是夏国第一大帮——金钱帮之主,生性多疑且不择手段,为很多正道人士所不耻,但其强横的修为,却不得不让他忌惮,那毁天灭地的手段,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自己有了修炼的可能,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但想要克敌制胜,还是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多几分情报也多几分把握,这“白纸扇”可是不可多得的一大臂助。
几位分坛主虽然心有疑惑,不知道这少主为什么要收集这金钱帮的资料,但是主子说什么,还是不要多问的好,做好自己手中的事情,其余的不是他们能管的,
郭大咳嗽了一声,“东家,这金钱帮帮主凤九实力强横,此帮由来也颇为神秘,属下会亲自差人去办。”
“好,先生出手,那我便静候佳音了!”对于其能力白羽心知肚明,闻言也放心不少,几人中这郭大最为稳重又心思细腻,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若是选一人主持大局,可谓是非他莫属。
其余的分坛主又一一向东家见礼,说来这几人的名字也着实有趣,郭大、沈二、冯三、朱四、刘五,不知情的人都以为这是他们的排行,但白羽却知道,这就是几人的本名,想来应该是从出生起就被家族抚养的孤儿,所以才会对白氏一族忠心耿耿。
虽然这次朱四并没有前来,白羽并没有丝毫不满,这位朱坛主另有重任在身且地处偏远,为人虽然有些奸诈,但本性并不坏,一旦认定一件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只要自己做一天少主,他便不会反叛。
侍者们端来酒菜,一时之间觥筹交错,几人推杯换盏,气氛越来越融洽,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白羽拍了拍郭大的肩膀,言明自己不胜酒力便先行回房休息。
郭大连忙搀扶着他,将其送往内宅休息,其余三人相视一笑,刘五开口道,“这东家年纪不大,可城府却颇深,我们几人辅佐他也不算埋没了自己。”
冯三点了点头,“五弟所说不错,我观少主仪表不凡,日后必成大器!”
手指在桌上敲打了几下,沈二咳嗽了几声,“此事不必多言,大哥既然如此推崇他,必有自己的道理,我们只管做好自己手中的事就好,说起金钱帮,我倒是了解不少,这凤九可不是咱们夏国人......。”
听到这话,大家都来了精神,你一言我一语竟将这金钱帮的由来及人员说了个大概,消息之全,简直骇人听闻,白纸扇的恐怖之处,远非那白羽所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