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间已过,却仍不见上官羽菲和蝶舞的人影。小桃心思一动,偷偷去厨房拿了些糕点蜜果,悄悄地从后门出了丞相府。
本以为是没人看到的,却在出门的那一刻被人悄然盯上,只是一个目光来自丞相府内,一个目光却在丞相府外。
“小桃,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
欧阳青青摇着团扇从花园里走出来,天色已黑,她正打算要回府。
小桃显然有些意外,“欧阳小姐,奴婢是要去给小姐送些吃食。”
“怎么?你家小姐不在丞相府里吗?”
“是。”
小桃一面不敢隐瞒,一面又担心欧阳青青刨根问底,只是竟然要小桃亲自去送吃食,那证明上官那丫头肯定也不在宁王府里。
如是想着,欧阳青青忽然对着小桃微微一笑,“小桃啊,那你家小姐这会儿在何处?是在她的别苑里吗?”
“这个。。。嗯。。。小姐不让说。”小桃不敢撒谎,她不能给自家主子惹事,然却也不能背叛主子。
只是她越是遮掩,反而越勾起了欧阳青青的好奇心,索性就不问了,她冲着小桃摆摆手。
“行了,你快去吧。晚了你家小姐可要饿肚子了。”
沿着主街一路向下,小桃脚步匆匆,一路上都有人跟着她,忽远忽近。只是欧阳青青却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跟着小桃的人唤作颜烁,是齐王的贴身侍卫。
无缘无故的齐王绝不会派亲随跟着小桃。
她惊讶于自己的发现,却也难掩兴奋之情,当下便驱车火速朝着襄王府而去。
直到马车消失在街口,颜烁忽然回头,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浅笑。
夜冥曦对上官羽菲的举动轻浮且随意,仿佛此刻他怀里抱着的真的只是个青楼女子。
夜霖殇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二人身上,夜冥曦的确不懂得怜香惜玉,但是不对任何女人动心,同时也意味着没有女子能左右他的意志。此次倘若能利用上官羽菲达到目的,即便日后夜冥曦追究起来也只会不了了之。
于是当颜烁回到落华居之时,夜霖殇嘴角的笑意更甚。
“皇叔尽兴,侄儿去去就来。”
。。。。。。。
夜子城走的有点急,以至于险些被东宫侍卫拦下来。他派去的人回来禀报,小桃竟去了落华居。
夜子城刚一踏进书房,便闻到一股清新的茶香,一名彩衣侍女跪坐在案几前烹茶,而另一侧夜子煜捧着竹简正看得入神。
近日来他倒是清闲了许多,夜戎让他避嫌,但是恩宠仍在,因此东宫上下依旧是一派祥和。反倒是夜子城有些心焦,明里暗里的替他张罗。
“太子哥,重大消息!”
随手扯过一方软垫,夜子城就势坐在他面前,以至于连礼数都忘了,不过,他二人是一母同胞,关系向来亲厚。
“何事如此欢喜?”
“太子哥,刚收到的消息,上官家的小丫头去了落华居。”
“她一个姑娘家去落华居做甚?”
放下手中的竹简,夜子煜忽然来了兴致,对于这两起命案上官羽菲那丫头似乎格外关心,说她真的对查案感兴趣,他才不相信,他宁可相信坊间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
“想是她发现了什么,”夜子城兴奋地说道,“青青亲眼所见,颜烁一直跟着菲丫头的婢女小桃。”
一连串的信息忽然就挤进夜子煜的脑子里,虽有些唐突,却足以令人兴奋不已。难怪夜子城会马不停蹄地赶来。
“那几名舞姬和那个天光楼的老板至今下落不明,既没有出城,那肯定是藏身在某处,如今想来落华居不失为一个避人耳目的好地方,菲丫头出现在那里,四弟竟如此紧张,想来他一定是怕被人发现,太子哥,不如咱们现在就前往落华居,定能抓他个现形!”
说着拉起夜子煜便要出门,却被他拦下。这的确不失为一个良机,只是夜霖殇既然发现了上官羽菲,那么此事便不会那么简单了。
“你可曾想过,既然四弟知道菲儿发现了舞姬的藏身之处,那么他一定会想办法转移。咱们此去未见得一定有收获,相反会不会因此中了四弟的阴谋?”
“阴谋?太子哥认为这可能是个阴谋?”
“倒不是绝对,只是仔细想来,咱们是不是该从长计议?”
声音低沉厚重,顺势安抚了夜子城有些焦躁的心,茶案之上,香茶早已沏好,烟气袅袅裹挟着茶香轻轻萦绕在鼻尖。
“可是,太子哥,今晚可是绝佳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若错过了,本王就担心。。。”夜子城有些走神,说话间竟不小心打翻了瓷杯,随着那清脆的声音砸入耳朵里,一并着挑起了他心中的烦躁。
“罢了!不如三弟替太子哥走一趟,如若能当场抓住那几名舞姬最好,如若抓不到也自当与太子哥无关。”
说完也不等夜子煜反应,径直出了房门,夜子煜本想要拦住他,目光触及到那一地的碎片时忽然没了主意,兴许正如夜子城所言这的确是个机会,一直以来他都想亲自抓住谋害他的凶手,一来除了心头大患,二来又能在父皇面前邀功,毕竟锦上添花的事谁都想做。
只是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复杂到让人觉得荒谬,夜子城竟然将那几名舞姬悄悄带回了自己府上。
“谁让你擅作主张将她们带回来的?”一大清早,襄王府的大门便被人一脚踢开,夜子煜难得不顾形象,只因他此刻怒火中烧。
夜子城派人去东宫传口信的时候,他恨不得当场斩了那侍卫。
“你可知,你将她们带回王府,此事若传到父皇耳朵里,咱们有可能就说不清楚了!”
能被立为太子,夜子煜自然非凡人,一直以来他所担心的阴谋还是找上了自己,只是这次惹祸上身的人竟是他最亲近的胞弟。
只是夜子城却并不这么认为。
“太子哥,正所谓做贼才心虚,夜霖殇不敢把舞姬藏在府上,咱们自问清白何来担心?届时将人往父皇面前一交,岂不是立功了?”
“你怎知四弟事先没有把人藏在府上,三弟啊三弟,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夜子煜第一次想要抓耳挠腮,眼里的焦急顷刻间转化成愤怒,许是太平日子过得久了,连他自己都表现的如此迟钝。
心下想着,他忽然朝着北鹰勾了勾手指,“去找辆马车来,还有,别让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