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羽菲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轻轻拥着她。那怀抱温暖而结实,带着令人安心的沁香,于是下意识地便回抱住对方,上官羽菲还不忘送上了香吻。
柔软而娇嫩,带着少女的甜香,男人微微一怔,转瞬便含住,带着不容置喙的掠夺,忘乎所以。
“灼言。。。”只是下一刻耳边突然渗进来一道极细的声音,轻的如同蚊蝇一般,却还是清清楚楚地直达男人脑海深处。于是蓦然抬头,忽见少女眼角滑落下的泪,而这泪滴竟毫无偏差地落进了他心里。
只一滴,便令他心口一阵刺疼,随即闷闷的如同压着一块大石。
。。。。。。
上官羽菲是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的,额间的疼痛夹杂着混沌令她忍不住想要飙脏话。
“该死!”
“你说谁该死?”’起身之际,上官羽菲迷迷糊糊的听到一道冰冷陌生的声音,仔细一听那声音里明显还夹杂着丝丝怒气。
“你谁啊?”头痛欲裂,又刚刚醒,上官羽菲明显心情不佳,只是待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时,脑子里直接成了一团浆糊。
一个双眼红肿的中年男子正恶狠狠地盯着她,而旁边一众官差来来回回的忙进忙出。
“欧阳少卿,这小丫头分明就是凶手,即便不是也同我儿的死脱不了干系!”
什么跟什么?她睡了一觉起来就变成了杀人凶手?
原告是已死的赵将军的父亲,被告是上官羽菲。
当她被人稀里糊涂地带到大理寺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这是她‘二进宫’了。
“赵员外,本官体谅你痛失爱子,只是目前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此事是上官姑娘所为。”
堂上,欧阳穆炎威严肃穆,只是他所言似乎并没有让赵员外得到安抚。
“犬子遭难,她就在隔壁房间,试问深更半夜她一个闺阁女子何以跑到闲庭馆?还穿着夜行衣,难道她是去喝茶了不成?”
赵员外情绪激动,但到底是活了几十年,字字句句直戳人要害。闻言,连欧阳穆炎都不禁看向上官羽菲,微微蹙起的剑眉显示着他内心的担忧。
这丫头如今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不是被禁足了吗?
“这小女子如何得知?”只是似乎他的担心有些多余。
闻讯赶来的上官澈显然是被人从被窝里挖起来的,即便他穿戴整齐,然而眉宇间的困倦却是藏也藏不住。
前脚刚一进门,赵员外的质问声声入耳,心下正担心着如何帮上官羽菲应对,却没想到那丫头的反应竟如此之快。
“欧阳少卿明察秋毫,想必已然查出我是中了迷药,我在自己闺房里待的好好的被人迷晕了,我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我自己怎会清楚?此事我也是受害者,我还要报官呢!”
谁也不曾想到一个看起来如此柔弱的女子就那样云淡风轻的站在一众男子中间,微扬着下巴,目光如炬。
“至于我为何穿夜行衣,我喜欢穿什么睡觉是我的个人喜好,这个恐怕你赵员外管不着吧?谁规定睡觉不能穿夜行衣啊?”
“你。。。你。。。一派胡言,你这分明就是在诡辩!”
“赵员外痛失爱子,小女子深表同情,但是也绝不容许别人给我身上泼脏水,倘若员外您再咄咄逼人,小心我告您诬陷!”
“你。。。你。。。”眼前的女子说的是理直气壮,振振有词。闻言赵员外险些昏过去,生平第一次遇到如此牙尖嘴利的女子,这颠倒黑白的本事让他不得不怀疑她以前是不是做过状师。
于是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上官羽菲的“英雄壮举”便在京城的贵族圈里传开了。一度成为青年才俊们的谈资,有人佩服,有人嗤之以鼻,总之上官羽菲这不走寻常路的性子在雍华州的贵女圈里真还找不出第二个。
“涉嫌杀人都能全身而退,看来我们真是小看上官丫头了。”
冷云轻扬嘴角,看向夜冥曦的目光里透着一抹怪异,见状承影不禁诧异,仔细想了一下,随即恍然,没错,那怪异的感觉竟是幸灾乐祸。
清冷孤傲的冷爷竟然也有幸灾乐祸的这一刻。
“王爷,如今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上官姑娘与命案有关,那咱们接下来的计划是否要更改?”月珩将那张纸条扔出去的那一刻,他心情无比愉悦,只是事情却并没有朝着他们所认为的方向发展,这倒有些让人感到措手不及。
只是夜冥曦身上的冰冷依旧,目光却没了往日的淡漠,他静静地站在窗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的柳树枝条。
意料之外却又在认知当中,那丫头本就非一般女子。他能想象到她理直气壮的耍赖时是个什么样子,思及至此,他竟下意识地勾了勾唇角。
“杀人的案子,死的又是东宫的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是那丫头耍赖就能躲过去的。”
说话间,夜冥曦转身走回案几前,目光触及到案几上冷云刚送来的线报时,心下忽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随即眉峰一挑,“月珩,将上官羽菲当夜偷偷出府的消息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