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细细,天空一片暗淡,玄一看了看已经看不见了的天色说道:
“天色渐暗,歇一会儿了再走!”
武二有些愣,身体并不觉得累,这山野之地,虽然离村子已经不远了,但也不想过多的停留,好多事情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在愣神了一会儿还是问道:
“道长,这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
“无妨,不急!”玄一回答道,手上轻轻的动了一下,就将肩膀上的扁担给放了下来,武二见如此,也不好多说,只好也顺势放了下来!
秦苏见武二有些沉闷,于是问道:
“武二哥,可知今日是几时?”
“天体历1800年,阳历五月二十号!”天体纪年法与当初的地球纪年法相似,都是统一的纪年,不过周帝统一之后,也更改过纪年,然则天体本来的纪年法依旧沿用。
话回天体纪年法,乃是与地球类似,根据天体星球周围的月亮的盈缺制定而出的纪年,称作是阴历纪年法,阴历纪年法一年十二月,月又分大小,大月29日,小月30日,月中盈满,称之十五月圆。
与阴历共同存在的就是阳历,也是天体六方官方大多采用的纪年方法,也是一年12月,月分大小,大月31日,小月30日。
虽然阳历为官方所采用,但阴历大多对应农时,对于农民的耕种的时节有着指导的作用,所以,阴历也一直在天体六方流传,而未曾断绝!
且说武家祠堂除了供奉先人而外以及武家族谱之外,还存在一件宝贝,便是天体阴阳历纪年历,由武家历代族长掌握,族长根据阴阳历确定播种耕种收获的日期,同时,也会在每月阴历初一、阴历十五以及阴历的最后一天向族人通报时间。
而这通报时间的用意则是告诫族人不可浪费时间,消磨时间,让族人们体会到时间的可贵之处!
而阳历五月二十日,正是阴历四月十五,早上便听到祠堂的大钟敲响,不多不少十五下,而武二的大哥有一个习惯,便是根据祠堂钟声抄记时日,武二出门时看了一眼,所以能够答出。
秦苏之所以猜测乃是十五日,确不是因为这纪年法,而是因为这天黑的透彻,天空又没有乌云,根据他自己的判断,猜测而出,大约不是十五也是离十五不远了,所以,才有了这一问。
“可知阴历多少?”玄一接过话来问道。
“四月十五!”武二答道,不过,他似乎还是没有想通其中的关联。
“这月亮呀,月中而满盈,满盈的月亮就如同白日的太阳一样,虽然光亮有所不足,但也适合行路了,而且,现在这路上漆黑,摸黑赶路,危险更甚,不若等上些许时间,等月亮出来,照亮了大路,就更加容易行走,也更加的安全。”玄一接着解释说道。
也就在玄一说完话的一会儿,月亮就一下子升起来了。
地球的月亮与太阳的升起一般是太阳未落,月亮便已经升起,但是,天体却不同,一是由于其与天体周围的两颗星球,也就是太阳、月亮的位置排列有关,还有就是,天体六方按照地球几何学知识,就是一个正方体!而正方体特殊就在,光一定需要转过这个棱角,才能够看见,而球则是不管任何时候都可以照亮一个半球!
月亮的清辉洒落了下来,洁白的似霜,柔软的似纱,在树梢,在草端,在眉宇之间,在天地之上!
“道长高见!”武二有种遇见了自己哥哥武大的感觉,这样的人,能够明锐的发觉周围的一切事务并且为自己所用,可是他身边的这位公子,似乎并不怎么出彩,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也有些特殊!
“走吧!”玄一微微的点头应承,嘴里继续说道,这一次,武二没了问题,脚下的路面清楚了,也就好走的多了,速度也快的多了。
武二在扁担上身的哪一刻朝后看了看,看不清楚人影,也没有见到什么事,但心中总觉得有一丝隐忧。
月亮虽然洒下了光辉,大地却已然被黑暗所笼罩,哪目光所及之地,黑暗就如同一个择人而噬的大嘴。
不过,玄一却似乎啥也没有发现,扁担上身,他就拉着武二向前走去,武二见如此,也只好随之赶路,不过见识过玄一明锐的洞察力之后,他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三人渐行渐远,一道黑色的身影随着三人的远去,也逐渐显现了出来,玄一说“停会儿”的声音并不小,所以这捡了半担柴的人也及时停了下来,没有被三人发现。
左方秦国中州之地,今夜是一个不眠之夜,赢尚新妃鸳鸯夫人临盆在即,晚上戌时,鸳鸯夫人突感腹痛不适,赢尚立即召来稳婆,只是此时已经将近三刻钟了,还未听见婴儿啼哭,赢尚心中升起了丝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不一会儿,稳婆推开房门连爬带滚的爬到了赢尚的脚下。
“大王饶命,民妇实在已经尽力了,可是,鸳鸯夫人突发血崩,止血不住,一时之间就已经去了!”稳婆颤颤巍巍的说完,脸上已经没了丝毫的血色!
赢尚每听稳婆说一句,脸色就略微的苍白了一分,直到哪句“鸳鸯夫人已经去了”出口,赢尚突然脸色变得黑了起来,他的神情扭曲,他极力的压制着内心的愤怒,嘴里平静的说道:
“带下去处理了吧!知晓今日之事的一切宫女太监都埋进陵寝陪葬,还有与这稳婆有所关联的人也都一并处理掉。同时,再找一个妃子填补鸳鸯夫人的位子,告诉她,朕日日临幸,若一月之内,不能请得喜脉,她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是!”从一旁粗大的盘龙青铜柱后的阴影之中走出一个人单膝跪地
说道。
赢尚闭上了眼睛,鸳鸯夫人宫中的灯灭了,一丝丝的血腥味随着缕缕凉风飘入了鼻腔,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个鸳鸯夫人了,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命中是否注定就没有子嗣。
转身,离开,见过了太多的血腥,他已经没有丝毫的感觉了,哪稳婆看着面前摔落的一颗太监的人头,这太监刚刚正在伺候赢尚,可是现在已经死了,脸上的表情是瞬间凝固的,低眉顺眼,除了有些苍白,有些失了血色。
稳婆想要大叫,可是,他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头落地的瞬间,她看见自己的身体也缓缓的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