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什么东西在咬我?”船夫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惹得胡天野想把他直接摁进湖里。
“你瞎嚷嚷什么?”孟无涯也感觉到了,可是此刻他们都没法御剑。
“这东西好像进去了?”胡天野使劲在水里扑通,脚丫子甩啊甩的溅起一层层水花。
“什么进去了?”孟无涯还没反应过来。
“好像钻进身体里了吧?”孟无欢似乎也察觉到了,拼了命的开始四处游窜。
“大家快点往岸上游,这东西好像越来越多了。”胡天野说完已经撒开腿扑通开了,他水性好所以再一次把小君驮到了背上。
“该死,跟你在一起总没什么好事发生,不是怨灵就是食人鱼。”孟无涯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然后快速划动起来。
“我们也算是有好几次过命的交情了,孟无涯,你说这算不算是缘分啊,天赐良缘。”胡天野还有心情打岔,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有坚定的信念,跟就算是死也要笑着去见阎王的乐观主义。
“滚开,跟你一起就是孽缘。”孟无涯毫不留情,他才不要总是跟胡天野扯在一起呢。
“你们俩个还有空废话,回头看看吧,湖面上乌泱泱一片了。”船夫可没这个闲情逸致,几个人中就属他现在体力充沛,所以游得也最快。
“接住小君,你们俩个或许都可以活命。”胡天野踹了一下脚底,然后把小君扔给了船夫。
船夫背起小君,游得更快了,不一会儿就把他们三个甩在了身后。
“孟无涯,我说什么来着,人为了活命,可以用最原始的办法。”胡天野感觉自己有点体力不支了。
“瞎说什么,我才不会,你闭嘴吧,省点力气,再坚持一下就到了。”孟无涯咬了咬牙,一双胳膊伸出去再回来的频率越来越大了,能明显感觉到蹬一下腿变得很艰难了。
“如果啊,我们三个一定要死一个,那就我来吧,记住了,以后每年要给我烧牡丹酿,我可是还没喝够呢。”胡天野喃喃自语着,他察觉到自己的小腿里已经添满了那东西,它们在血管里来回游荡,有种嗖嗖的凉意,更像是在寻找出路。
“你嘟囔什么呢,快点别停下来。”孟无涯伸手用剑砍掉了几条游过来的食人鱼,靠近了,他才看清这东西长什么样,似鱼非鱼,尖尖的长嘴里喷出像蛇信子一样的丝线,沾了一点在身上,黏糊糊的,让人直觉恶心,整体很流畅,一动即全身动。
“这到底是什么啊?”
“油蛇子,一种靠喝人血生存的鱼类。”胡天野说着已经奋力抢过孟无涯的剑,然后用力刺向了自己的小腿,一瞬间他附近周围成了一片血海,鲜红鲜红的血液不断冒了出来,那些油蛇子纷纷聚拢了过来,伸出它们长长的舌头,舔舐着血水。
“啊……”孟无欢失声惊呼。
“蠢货,你在干什么!”孟无涯夺回了剑,又是一番劈头盖脸的胡乱挥舞,有好多油蛇子被砍成了两半,其他的油蛇子见状才略略褪去了,一时不敢上前。
“我,游不动了,你们快走。”胡天野的身体在下沉,眼皮耷拉下来,整个人奄奄一息了。
“你给我醒过来,胡天野,你别想死,没那么容易的,我不会有负罪感,也不会感激你救了我,你这个愚蠢透顶的家伙。”孟无涯依旧在挥舞着剑驱赶油蛇子,然后趁它们不敢轻举妄动时,解开腰带缠在胡天野腰间,拼了命的朝岸上游去。
也许是察觉到了暂时不会有危险,那些油蛇子又发了力,成群结队的涌了上来。
“无涯,你带他先走,我顶一阵子。”孟无欢挥舞着剑继续了厮杀,孟无涯一只手划动着,一只手挥着剑,那些油蛇子倒也不敢再靠近,只是它们越来越密集,有几只稍不注意就靠近了,然后孟无涯连头发也派上了,狠甩几下,力道之大,足以将油蛇子打得头昏眼花。
“我想当英雄来着,你干嘛不成全了我……”胡天野被湖水呛到,又是咳嗽又是说话,样子倒有点滑稽,
“我成全你当狗熊。”孟无涯奋力游着,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只是胡天野拖着那条血淋淋的小腿,一路上招惹了不少油蛇子靠近。
“公子,接着。”船夫站在岸上,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根麻绳,远远的抛了过来。
孟无涯一个猛子又扎下去,然后上来,呛的胡天野又是一阵猛咳,真是想死也不给人个痛快。
接住了麻绳,孟无涯赶紧回过头大叫了一声,“姐,快点。”
孟无欢也有点虚脱了,最后一剑来了个猛烈的,劈死了不少油蛇子,然后急急追了上来。
船夫在岸上用力往回拉,孟无涯觉得轻松了许多,终于靠近了岸边,船夫最后用力一拽,俩人齐齐上了岸。
“哎呀,压死我了……”胡天野本来没了力气,偏偏着地时孟无涯再一次占了上风,一个瘫倒将他胸口的积水全倒了出来。
“你快起开,我要吐……”胡天野话没说完,一口喷了出来,孟无涯还没来得及躲开,被喷的浑身都是。
“胡天野,你是故意的……”
“……”
“差点以为会死在这里。”孟无欢也上了岸,那些油蛇子应该是只能生活在水里,见他们上了岸,只是在岸边围观了一阵子,然后才褪去。
“谁的梦里有这种玩意儿?恶心死了。”胡天野总算缓过来了,可是他的小腿还在哗哗流血,还不时蹦出几条油蛇子,只不过蹦出来一条就被孟无涯一剑送上了西天。
“你还有力气嚷嚷?我们该想想怎么出去才是。”孟无涯一屁股坐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从里面拿出了两颗药丸,塞进了胡天野手里。
这是上次他受伤时吃的止血药丸,所以胡天野乖乖吞下了。
“这是当务之急,否则我们非得被折磨死不可,这第一个梦境应该是小君的,她潜意识里父母死的太惨了,所以印象深刻,第二个呢?你们谁被什么虫子咬过或者掉进过水里?”胡天野扯了身上一块布条,系在了小腿肚那里,暂时止住了血,孟无涯的药很管用,里面的油蛇子也被他一掌尽数拍了出来,劈成好多段,黏糊糊的散落在地上,实在不忍直视。
“我没有。”
“我没有。”
“我也没有。”
众人皆摇摇头,事情又卡住了,“慢着,我在河里洗过澡算不算?”胡天野道。
“自己一个人吗?”孟无涯问完才发觉自己似乎在跑偏题。
“当然了,这种事莫不是孟兄还要俩个人?”胡天野不怀好意的冲他一笑。
“呃,这有什么关系吗?”孟无欢脸上红了一片。
“杀了我,如果我醒了,应该就可以脱离梦境了。”